半空中的爻掉落在地上。

“所以都認識這麼久了……你還是沒好意思跟許醫生要聯絡方式？”張展坐在辦公桌旁，一臉失落的看著李安問道。

“我覺得不太好……”李安臉上呈現出難得的忸怩，“畢竟才剛認識。”李安整理著手頭的材料，忙著規整自已的檔案，回答著。

“你看人家許醫生的眼神都能拉絲了，還不好呢？”張展一臉無語，乾脆扭過頭去不去看他，繼續翻看著卷宗。

李安雖有些遺憾，卻沒有張展那麼失落，利利索索的整理好所有的私人物品和工作檔案，站起身來，側身離開工位。

張展有些意外，驚訝的問：“你去哪兒？”

“上面派我去智造合作普法，待兩天就回來，申請的時候跟你說過呀！你老老實實的辦案就好，工作我都已經交接好了，讓偉偉來暫代一下隊長。”李安頓了頓，拍了拍張展的肩膀。

“這麼快！”張展聞聲，忙不迭的收拾自已的桌子，戴好手錶，隨手扯來一個口袋就開始收拾，一邊還忙著說：“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塊去！”

李安滿是疑惑，只記得當時向上級報告的時候只提交了自已的材料，如果張展想要加入必定需要提前打個招呼，總不能張展又瞞著自已做了什麼決定吧。

張展見李安愣住，驕傲的笑了笑：“我可有的是手段！”

“你找了蔣光？”李安問。

“不愧是我蓮兒哥，腦子就是靈光！”張展笑嘻嘻的，一把甩過口袋扛在肩上，努努嘴示意李安趕緊出發。

李安嘆了口氣，無奈之下只好由著張展自已折騰。除了蔣光，他實在想不出有誰還能幫著張展進入智造集團內部進行工作。當然，透過劉將和提交申請也是有可能的，不過這樣一來李安肯定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去就去吧，跟在眼前出什麼岔子也有個防備。”李安心裡想。

孫化見二人紛紛收拾行李，一頭霧水，趕忙問道：“李隊！展哥！你們去哪兒啊？我也想去！”

“你就老老實實跟著你偉哥去華海中學吧！這些事還不夠你忙的。”張展擺擺手，不去理會孫化。

智造集團大樓位於L市的市中心，幾座寫字樓高聳入雲看不到樓頂，樓下是幾家映著暖光燈的高階餐廳和熙熙攘攘的咖啡館，過路的行人神色匆匆、各有心事，幾乎每個人面前都閃動著一個全息視窗，視窗中不斷滾動實時資料和新聞。大樓門口橫放著一個巨大的莫比烏斯環，泉水依附著環形軌跡不斷流動，又如瀑布一般緩緩而下，象徵著川流不息的資料和資訊，在環上不斷交融、匯合、奔騰。

李安和張展站在雕塑旁邊，互相對視了一眼，李安輕輕點了一下頭，率先進入了智造集團的大樓。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個懸掛在空中的巨大的人腦模型，用閃光的線路材料勾勒出大腦所有的溝壑和曲折，儘管市中心的寫字樓普遍較高，但一樓的採光效果卻並沒有收到任何影響，大腦模型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呈現出令人沉醉的光暈來。

“您好，請問有預約嗎？”前臺的工作人員看見李安站在大廳一動不動，微笑著向前走去問道。

李安的目光從模型上移開，看見一位梳著背頭、西裝革履的女人向自已緩緩走來，他看見，在這位工作人員的眼睛裡，有著不屬於這個快節奏時代的緩和與溫柔，讓人感到溫暖而又親切，彷彿霎時間就能建立生死般信任。

“你好，是一位張經理約我來的這裡。”李安欠了欠身子，紳士地回答道，抬起左手手腕調取警察身份證明。

“您就是李警官吧。張經理在候客室等您呢，請隨我來。”女人微笑著，伸手欠身指引著李安向大樓深處走去。

李安作為L市公安局普法宣傳組組長，被孫局長派來與製造集團開展為期一個月的防詐宣傳工作，將智造集團研發的新型定位器和監控裝置與市局備案部門聯通，以便在發生詐騙等惡性事件後及時獲取資訊。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安排，實質上的工作內容只有李安自已心裡清楚。他為潛入智造集團內部，既不能讓孫局認為自已還在揪著賈樹案不放，又不能讓智造集團因為自已的到來而過分提高警惕，李安絞盡腦汁，磨了孫局整整一個月才申請下來這個專案。既然L市公安局三支隊隊長的身份不能隨意更改，那就明修棧道，光明正大的進入。

李安跟著那前臺工作人員往裡走，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什麼人，只有偶爾幾個機器人路過熱情的向那女士和李安打個招呼。走廊兩邊的牆壁上總是有不斷跳動的動畫影像，播放著智造集團的宣傳片和員工照片，一雙雙眼睛在牆壁上不斷變換，不知為什麼，李安總覺得被牆壁上的眼睛看的毛骨悚然，不覺打了寒顫。

“李警官！我等您可太久啦！”一個身材渾圓，眼睛細長的男人從前方的屋子裡走了出來。

“李警官，這是我們的張蘭，張經理。”女工作人員仍然是微笑著看著李安，抬手示意，慢慢退出李安的視野，回到前臺繼續工作。

李安見狀，點頭表示感謝，緊接著快速打量著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