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開回應時帶著笑意:“那次情況特殊,是依靠我軍騎兵戰鬥力超群,以及初次交鋒的奇襲優勢,才成功擊退秦軍。倘若再來一次,縱使我軍能再次擊退秦軍,自身損失必定慘重。何況,我這十萬騎兵還要防範北方匈奴,所以短時間內徹底消滅秦軍三十萬兵馬,根本不可能實現。”
李牧面色凝重地回答:“這是你的看法,但我作為將領,只會按照大王的命令列事。”
“至於你說朝中事務繁忙,大王離不開你,那便請李牧派人將大王的命令傳達給司馬尚將軍吧。”
郭開笑言,而李牧的一位副將鄭尤聽後嗤笑道:“事務繁忙?我看你是怕被秦軍俘虜,或是懼怕被殺吧!”
“大膽!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郭開勃然大怒,“李牧,這就是你部下的素質嗎?竟敢如此無禮,頂撞本相!”
“鄭尤,休得放肆!”李牧立即制止了鄭尤,並向郭開道歉,“丞相勿怪,我部下因久戰不下秦軍,情緒波動較大,故言語有些衝撞,請丞相寬恕。我會親自派人將大王的命令傳達給司馬尚將軍。”
郭開冷哼一聲:“這就對了,大王的命令已傳達完畢,如何執行就看你自已的決定了。”
隨後,郭開轉身走出軍帳,但在半途他又停步強調:“李牧將軍,請務必記住,此次是我趙國崛起,重挫秦國的大好時機,大王對此極為重視。”
郭開離去後,李牧身邊的副將們紛紛聚攏過來。
“王翦老謀深算,極難對付;楊端和穩健紮實,讓人無懈可擊。看來,唯有那位新晉升為上將軍沒幾年的桓騎,可能成為我們的突破口。”
無錯書吧李牧沉吟良久,彷彿已有腹案。
浩蕩的軍隊疾馳而過,黃沙漫天,聲勢震天。
“駕!”
前方突然出現數名斥候,神色慌張地飛奔而來,下馬單膝跪地道:“稟報將軍,方城於兩日前已被攻破!”\"
“什麼?方城失守了?”領軍之人滿臉震驚,不敢置信。他前些日子還在朝堂上斷言,韓龍智勇雙全,一定能堅守方城多日,直至援軍抵達。
但現實卻是,方城僅僅一天都沒守住!
這怎麼可能?
韓龍的才幹他是深知的,即使不敵李信,也相差不遠。可是這樣的優秀將領,竟然連一天都無法堅守住方城,實在匪夷所思!
“詳細說明你們探聽到的情況!”暴鳶厲聲下令。
斥候們報告:“據我們從方城百姓口中得知,韓龍將軍在得知秦軍侵韓的訊息後,就已經調遣桑丘、陵觀、廩丘、夏山、太行道、滎陽、成皋這七座城池的所有兵馬前往方城佈防,總計八萬之眾。”
“但是秦軍中似乎出現了一位極其恐怖的人物。根據方城百姓透露的資訊,這名秦軍箭手百步穿楊,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準確射中目標,甚至獨自牽制了十架重型弩車,雖然遭到十架弩車的猛烈轟擊,但他不僅毫髮無損,還射殺了眾多弩車操作手,以至於秦軍的弩車手都不敢再靠近他。”
“最終,他在衝車上躍上城牆,以一已之力抵擋住了我軍眾多士兵的攻擊,並分散了其他防守方位的注意力。由此,秦軍得以大量登上城牆,韓龍將軍就這樣敗下陣來。據說那一戰只持續了兩個時辰。”
“另外,韓龍將軍以及六位副將,據說都是被這名秦軍神箭手所殺。”
斥候們講述之時,臉上同樣充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八萬大軍,兩個時辰就被攻克,看來秦軍中果真有一名可怕的存在。”暴鳶皺眉,心中滿是困惑。
“那我們現在該如何行動?”幾名副將焦急詢問。
“方城已失,我們只能退回南陽進行防守。”暴鳶沉聲道,“立刻派出傳令兵通知韓浩將軍改變路線,直接回師南陽,並將方城失陷之事稟告大王,同時請求魏王出兵援助。”
隨著命令下達,整個大軍開始轉向,朝著來時的方向——南陽撤退。
“將軍,還有另一則訊息!”又有斥候前來彙報。
暴鳶勒馬停下,等待新的情報。
“昨日酉時,秦軍四萬兵馬分成兩路,分別朝東南方向的滎陽、成皋、夏山、廩丘,以及東北方向的桑丘、陵觀、太行道這七座城池進發!”
一名副將推測:“看來他們是打算逐一拿下這七座城池。”
暴鳶聽完,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有了計策,臉上浮現出一抹狠辣的笑容:“韓淵,你帶領三萬兵馬隨我直奔太行道,其餘將士返回南陽!”
“將軍有何打算?”眾副將精神一振。
“不錯,雖然我不能正面大敗秦軍主力,但要斬殺對方一兩位將領或部分士卒,還是綽綽有餘的!”
暴鳶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將軍真是高瞻遠矚!”
眾副將紛紛抱拳附和。
隨之,七萬大軍一分為二陣營。其中,暴鳶親自率領韓淵以及三萬精兵,朝著太行道的方向疾馳而去。剩下的副將則率領四萬兵馬,向南陽方向有序撤退。
一日之後——
方城之中,李信的軍帳之內。
“報,將軍!”
“我們在太行道遭遇大韓上將軍暴鳶率領軍馬三萬圍攻,王雷將軍不幸戰死,我方一萬士卒傷亡慘重,或戰死沙場,或四散逃亡!”
“將軍,請您速派援軍支援吧!”
“否則,桑丘、陵觀兩地的一萬守軍恐怕也將難以支撐。”
一名滿面風塵、狼狽不堪計程車兵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地稟告。
“什麼?!”
“王雷他……死了?!”
軍帳中,李信與任器、沈蠻等人聞此噩耗,皆是驚愕萬分,臉上瞬間籠罩上悲痛之色。
李信一拳重重砸在案几上,痛苦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任器、沈蠻等將領也緊握拳頭,恨不能立刻奔赴戰場。
良久,李信霍然起身,臉色鐵青,眼中燃燒著無盡怒火與殺氣:
“任器,你立即率兩萬兵馬前往增援,先不要與暴鳶硬碰硬,首要任務是堅守桑丘、陵觀兩城池,若這兩城已失,就迅速撤回。”
“沈蠻,你率兩萬兵力去援助趙陀和陳千宇,我懷疑暴鳶下一步很可能要阻截圍剿他們兩人。”
“末將領命!”
任器和沈蠻神色堅定,齊齊抱拳應諾。
“千萬記住,不可魯莽對敵,王雷的仇,我們必報,但不是現在。”
“待到南陽之戰,大韓傾覆之時,就是暴鳶喪命之日!”
李信厲聲喝令,眾將領齊聲回應,隨後各自離去。
待軍帳只剩下李信一人時,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眼角滑落一行淚水。王雷跟隨他數載,情同手足,如今驟然戰死,他心中的悲痛無法言喻。然而,他深知此刻不能感情用事,必須保持冷靜理智,因為肩負重任在身。
“王雷,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害了你。”
“不過你放心,你的仇,我必定會親手替你報,暴鳶,他必須付出代價!”
“這一仗打得太痛快了,秦將王雷已死,我軍更是滅掉秦軍五千多,其餘的潰不成軍,四散奔逃。”
浩蕩行進的大軍之中,韓淵滿臉興奮地對暴鳶彙報戰績。
“呵~這只是個開始,本將不僅要消滅東南方向的秦將,還要讓李信痛不欲生!”
暴鳶冷笑道,言語間透出無比自信。
“將軍深思熟慮,末將佩服至極!不過我認為,我們應該召回那四萬兵馬,兵分兩路,逐一收復桑丘、陵觀、廩丘、夏山、太行道、成皋、滎陽這七座丟失的城池。”
“然後以這七大城池為依託,逐步圍殲秦軍,最終奪回方城,徹底擊潰秦軍!”
韓淵提出了自已的戰略建議。
“別小看了李信。”
“作為秦王嬴政眼前的紅人,他的能耐遠超你的想象。”
“再者,你提出的這個策略並不可行。首先,我軍之所以能夠取得目前的戰果,全賴突襲制勝。倘若我們現在調集大軍攻打這些城池,很可能會直接遭遇李信派來的援軍,甚至可能面對的是秦軍主力。”
“那時,面對數量超過我軍一倍的秦軍,我們不僅討不到半點便宜,還可能遭受慘敗。”
“其次,我國兵力有限,不能在這種地方大規模消耗。唯有等到魏王派出援軍,共同夾擊秦軍,才是最佳策略。”
暴鳶看著韓淵,耐心解釋其中利害。
“將軍智謀過人,末將自愧弗如!”
韓淵聽罷恍然大悟,對暴鳶的敬仰之情溢於言表。
“將軍為何在輕易佔據太行道,大敗秦軍一萬之際,卻選擇放棄,轉而進軍滎陽呢?”
暴鳶詢問韓淵。
“將軍肯定是考慮到李信得知這裡的情況後,一定會派遣援軍前來。”
“所以,與其在這裡與秦軍正面交鋒,消耗實力,不如轉換方向,從另一邊打擊秦軍,削弱其銳氣!”
韓淵分析道。
“你說得不錯,但也只猜到了一半。”
“另一半原因在於,李信不僅會在太行道這邊增援,滎陽方向也會有軍隊增援。但我並未打算真正拿下這些城池,我只是想透過不斷襲擊秦軍,消耗他們的力量,為南陽決戰積累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