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蔣左註定說出什麼正當理由。
哪怕他心裡有一萬個藉口也不敢說，他怕說了到時候學長會連同他一起趕走。
蔣左憋了許久，才緩緩憋出一句：“因為她對學長心懷不軌。”
景翼眉梢輕挑，也不藏著掖著，他說：“我知道。”
蔣左一怔，隨即明白學長這樣聰明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既然如此，那自已的心思呢？
學長是不是也已經看出來了？
他的內心忐忑，希望能被發現，又不敢被輕易發現，他很矛盾也很糾結，甚至開始胡思亂想，如果自已是女人的話是不是就沒有必要這樣藏著掖著，大可以像司婉芯那樣對學長直白追求。
但，沒有如果。
“學長，她不適合你。”蔣左竭力保持著平靜和公正，“她太髒了。”
景翼發現自已今天有些小看了蔣左，畢竟這種話絕對不是以前的蔣左會說出口的。
看來他是真的急了。
但哪怕他再怎麼急，景翼現在也只能讓他失望，他說：“誰也不想自已是髒的學弟。”
簡單的一句話堵得蔣左啞口無言。
是啊，誰都有資格說這種話，可唯獨他蔣左沒有。
司婉芯是髒，可他在末日前比她更髒。
相處那麼久，蔣左最是清楚學長心善，面對當年的他不曾嫌棄，沒有道理現在見到司婉芯就會生厭，趕走那女人從學長留下她時就已經是種不可能。
蔣左唇瓣緊抿，腦子裡閃過他當年問過的話。
他問：“學長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學長眉梢揚起，笑意分明，反問他：“你討厭嗎？”
他不假思索搖著頭說：“怎麼會討厭。”
學長的回答和現在一樣充滿進退有度的善意，毫無雜念的純粹，可也正是這樣的相同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擊碎他長久以來的異想天開。
“好吧，你實在不喜歡就不讓她跟我們一輛車了，”景翼突然捏上他的臉，“難得小學弟主動表達意願，總不能讓你失望。”
蔣左長睫輕顫，眼睛亮的出奇。
景翼兩隻手觸上他的唇角，說：“笑起來好看。”
蔣左輕輕一笑，恨不得拉住學長的手在他掌心落下親吻。
“滿意的話就下車吧，吃點東西，中午你就沒吃多少。”
蔣左頷首：“好。”
吃完飯後景翼找到衛秋秋和她商量司婉芯的事情，對方到底是女性，白天同一輛車無所謂但晚上再一起睡的話太不合適。
衛秋秋自然也是清楚，她知道白日自已有些太過沖動，眼下見那女人一直纏著景翼心裡也是談不上舒坦。
她本身就是被幫襯的一方，沒道理再給大傢伙添麻煩。
景翼他們很好，為她做的足夠多，衛秋秋沒道理再繼續任性，她點頭答應，保證自已不會再輕易為難司婉芯。
“辛苦你了。”景翼為她的懂事感到心酸。
衛秋秋搖頭，這點小事根本算不上辛苦。
當司婉芯知道自已又要面對衛秋秋那小女孩時心情說不上美妙，好在她也不傻，知道自已沒有挑三揀四的資本。
晚上景翼和季崢揚照常守夜，司婉芯瞄準時機明目張膽的露出一點胸前柔軟坐到景翼身側。
景翼假意全然不知：“怎麼不睡？”
司婉芯苦笑著說：“不太困，自從末日開始心裡一直沒有踏實過。”
“等到北市找到基地就好了。”景翼說，“那裡會安全。”
司婉芯望著火堆，輕輕的說：“真的安全嗎？”
景翼他們也沒有去過，自然沒辦法給她具體的答案。
好在司婉芯就是輕聲呢喃沒有渴求真的得到回答，她一雙美眸柔情似水的注視著景翼，目光很直白，她說：“景修哥，等到了北市我還可以跟著你們嗎？”
“基地裡會有相對政策，景修到那裡也是尋找家人，不會方便帶人。”
景翼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季崢揚倒是率先開口為他回答。
司婉芯說：“你怎麼知道？”
景翼說：“季哥就是當兵的，對政府政策多少有數。”
司婉芯驚訝道：“兵哥哥呀？”
季崢揚無奈：“我真的不像嗎？”
當初衛秋秋也是把他當個土匪似的。
司婉芯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只是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們這些車和武器都是一路撿到的，沒往部隊那邊想。”
景翼眯眼笑道：“我之前就說寸頭和軍裝更適合你。”
季崢揚說：“好，等到了北市就換上。”
本來還想耍些心思的司婉芯知道季崢揚的身份後立馬變得老實，今夜想要和景翼打好關係徹底無望，她在火堆旁坐了沒一會兒便安安分分的回了車上。
等人離開後季崢揚朝著她的方向瞥了一眼，對景翼輕聲說：“留些心眼。”
景翼困惑：“嗯？”
季崢揚說：“她想吃了你。”
景翼噗嗤一笑：“你怎麼知道？”
季崢揚很喜歡看景翼笑，眉眼彎彎的很好看，每一次都很容易讓人感到心動：“不光我知道，你表弟表妹和張叔都知道，我看她也沒打算遮遮掩掩。”
他們這小團隊各個是人精，司婉芯在他們這裡實在有些不夠格了。
景翼說：“她不是我喜歡的型別，放心吧。”
難得兩人有情感方面的話題，季崢揚好奇的問他：“那你喜歡什麼型別的？”
“善良可愛乖巧的。”景翼又拿出半年前糊弄蔣左的說辭說了一遍。
季崢揚微微頷首，心裡莫名失落。
除了善良，後面兩個要求和他完全沒有任何關係，意識到自已突如其來的想法季崢揚有些震驚的用手捂住下巴。
“季哥呢？喜歡什麼樣的？”
總歸兩人無事可做，全當閒聊彼此八卦。
季崢揚的眼睛在火光對映下格外明亮，他說：“和你一樣。”
景翼打趣道：“那我表妹符合你的要求。”
季崢揚嚇了一跳：“別鬧，她未成年。”
景翼說：“快了。”
季崢揚一言難盡的看他：“你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景翼哈哈笑道，“表妹的感情當然要她自已做主。”
季崢揚無奈看他，眼底是自已都未能察覺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