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蔣左眼睛微睜,明知學長是在同他說笑卻抑制不住心臟如同小鹿怦怦亂跳。
甚至開始在腦子裡思索既然學長喜歡自已這樣的,是不是代表自已也是有可能的?
兩人相對無言,周圍的氣氛都變得有些曖昧,眼見事情愈發不對勁,最先坐不住的反倒是監管。
【大兄弟!不要撩騷啊!】
景翼說:“都是男人怕什麼。”
監管總覺得這男人心思不純:【您真的只是這樣想的嗎?】
“我怎麼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蔣左怎麼想,”景翼說,“真正的直男可是掰不彎的。”
監管覺得他這話意有所指:【不許掰彎!不對,你可掰不彎!】
景翼這人沒別的,就是有點叛逆,監管越是不想他做什麼,他就偏要做些什麼。
顯然,說完話的監管也回過味意識到景翼的臭毛病,當即就要改口但終究是晚了。
“哎,你別說我這小學弟長得確實眉目清秀,這小薄唇看著就好親。”
監管:【......】尼瑪瑪的!
景翼嘻嘻笑:“親一口肯定臉紅的能滴出血吧。”
監管:【......】上輩子造孽,這輩子碰上這麼個活爹!
監管氣的牙癢癢,卻也無能攔截,最後只能惡狠狠的說:【我看您是忘記您那大明湖畔的觸手怪了,你要始亂終棄嗎渣男!】
“都沒有始哪來的終?”景翼倒是被他提醒了,“說起來那事有結果了嗎?”
【你還在乎?】
“嘻嘻。”
監管:【......】累了,毀滅吧!
蔣左被逗得臉頰泛紅,眼神不自覺的往旁邊撇去,可一會兒又忍不住重新挪回景翼身上。
他這害羞的小心思簡直不要太明顯,景翼實在沒忍住笑著對他說:“好啦,別覺得不自在,我開玩笑的。”
“沒有不自在。”
蔣左聽他後半句唇瓣輕抿,微垂著眼睫一如往常那般將失落的情緒盡藏眼底。
兩人又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話題很簡單,一些曾經的瑣事還有對未來的打算。
“我沒什麼打算,就想跟著學長。”蔣左意外說的直接,“我想報答學長。”
這突如其來的表忠心還真讓景翼覺得意外:“報答我?”
蔣左說:“不管是末日前的幫助,還是末日後昏睡這些時日來的照顧,我都記在心上。”
對景翼來說不過順手的事卻足以改變蔣左整個人生。
若是換成旁人不會幫他,甚至在他昏迷多日裡早已將他丟棄不管,還能不能醒來注視這個世界都是另一回事。
景翼說:“都是兄弟,應該的。”
兄弟。
不,他不過是一條想要隨時圍在學長身邊撒歡渴望奪得關注的狗。
蔣左深知自已沒資格與學長齊肩相視。
“說起來你頭髮是不是又長長了?”景翼撩了撩他額前遮眼的劉海,“要不要剪短一些,這樣擋著視線太危險了。”
蔣左注視著學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喉結微動:“那我明天剪掉。”
景翼說:“我幫你吧,反正現在也是閒著沒事做。”
能和學長有近距離接觸他自然不會拒絕,稍稍猶豫一刻便答應下來:“好,謝謝學長。”
“客氣什麼,”景翼找到剪刀兩人面對面打趣道,“不怕我給你剪壞了?”
蔣左說:“學長放心剪就好。”
景翼見他當真一點不擔心髮型的美醜又升起逗弄心思:“要是剪醜可不要哭?”
一聽醜,蔣左果真有些猶豫。
但對上學長含笑的眼睛,他堅定道:“沒關係,我相信學長,學長審美一直都很好。”
還真是無條件信任他呀。
景翼忍不住笑,說審美是審美,手藝是手藝不能相提並論。
一邊壞心眼的嚇唬他,一邊又十分認真的開始幫他打理劉海。
景翼的手法意外的熟練,三下五除二的功夫為蔣左剪出一個帥氣的三七分。
“好了,你看看,”景翼將鏡子放到他的面前,“你的額頭很好看,露出來其實更有優勢。”
蔣左的臉很精緻帥氣,只是可惜平日裡總藏著缺失自信,經過景翼這一簡單的改造整個人就像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有些陌生又熟悉。
蔣左說不出的感覺,但他很喜歡,沒別的,只因為是學長誇讚的。
“小學弟,以後要多自信一些,往後的世道只會分為兩種,強者和弱者,至少在氣勢上我們決不能讓人覺得好欺負。”景翼說的很認真,“末日聽著可怕,但也意味著新的開始,曾經的不幸化為動力放心大膽的面對現在吧。”
【好中二的雞湯。】
監管忍不住吐槽。
景翼呵聲一笑,擠出氣泡音,故意噁心他:“小監管,我就這麼讓你不知滿足嗎?”
監管:【......】吐了,謝謝。
景翼這突如其來的心靈雞湯確實讓蔣左感到意外,但除此之外他更體會到學長的用心,只有在乎他,才會特意說出這樣的話。
蔣左神色堅定:“好,我聽學長的。”
夜晚過的很快,第二天一早幾人陸續醒來。
季崢揚和吳翔吃過早餐後直接前往軍隊,去的時間有些久,久到景翼以為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直到一週後的中午,門外傳來車鳴聲。
季崢揚的身上沾滿鮮血,就好像在血池子裡浸泡了數天一樣,他剛走下車便直接昏死了過去。
餘鹿幾人看到嚇了一跳,剛想要上去幫忙但被景翼攔下。
“先檢查身體。”
好在經過細緻翻找他的身上沒有被抓傷和咬傷的痕跡,槍傷和擦傷倒是不少,顯然經歷了一場很殘酷的戰鬥。
季崢揚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醒來時整個人都有些精神恍惚,但好在有蔣左的治療幫助整體情況還算穩定。
“先喝點水吧。”景翼將水送到他的跟前。
季崢揚將水一飲而盡,嗓音低啞:“軍隊淪陷了,吳翔......”
他們出去多日未歸時景翼就預料過這個可能。
景翼握住他止不住微顫的手腕,安撫道:“至少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