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睡覺,無法保護我,只能把我“吃了”。
但是,他為什麼要睡覺?我們從不需要睡眠的,肯定是為了逃避我的追責,渣男!
而且他都不覺得他保護我的方式太霸道專橫了嗎?徵得我同意了嗎?
害得我差點嚇死在他體內。
彼日雖然嘴硬,心裡其實是恐懼到極點的。
很快,我們兩人便來到地星,第一次在地星上漫步,太一卻一點也激動不起來,反而有點失落。
這裡除了多了空氣和風以外,容貌那是一如既往地醜陋,生怕他醒了後就不認識它似的。
無錯書吧說好的花草樹木、還有人類和牲畜呢?難道他睡得時間還不夠長久,它們還沒來得及誕生出來?
我看著那一片片連綿起伏的山脈,光禿禿的,因為長期風化都開始碎裂了,那可是我的盤古啊,我的心又開始揪著疼痛。
感受著颶風烈烈,看著漫天飛揚、遮天蔽日的塵沙……我,沉默不語。
太一再也無心漫步了,抱著我一下騰空而起,在上空盤旋著,努力尋找著計劃中的綠色,哪怕一丁點也好。
但是一丁點也沒有。
低頭看到我愴然的神情,知道我又想起盤古了。
提起盤古,太一的心裡微微作痛,但是他從不後悔自已的決定,只是有點虧欠我。
看到我悲傷,他的心裡又開始隱隱的不舒服,難道還是佔有慾在作祟嗎?讓他平白因為阿婫生出了許多他搞不清楚的情緒,看來有時間還得再想想。
我沉默不語,太一默不作聲。
半晌後,我終於還是掙扎著下來了,並且徐徐降落到地面上,太一也緊跟著下來了。
我淡淡地說:“你睡了上萬年,在這期間,無數的星星滅亡了,又有無數個星星誕生了,但是你的花草樹木和人類卻始終不見蹤影。”
我一邊說撫摸著一塊山石:“可是我的阿古卻再也回不來了。”
言下之意,你白折騰了,失去了我大部分真身,搭上了盤古,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聞言,太一面色一沉,有點難堪,但是,就這樣承認失敗了,那不是他的作風。
肯定有漏洞,到底是哪裡不對呢?想到這裡,他拉著我的手轉身就走。
“你......太一,你鬆手!”
我氣急了,難道我以後都要被他綁在身邊嗎?以前和他形影不離的時候,我很享受那種感覺,但是現在卻很煩。
時間是個好東西,當初失去盤古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已經消褪了很多,同樣,對太一的恨也淡了很多。
只是心裡有根刺、有道梗,總是拔不出來也越不過去,所以我想逃避,因為看到他就會想起盤古,就會想起我傻傻地被他騙了一次又一次,心裡很難受。
雖然太一沉睡的這上萬年,是我產生了意識以來最寂寞最無聊最痛苦的日子。
每天睜眼看到的除了一個個兀自轉圈的星星就是正在沉睡的太一還有就是盤古化成的山脈丘陵。
沒有人和我說話,也沒有人聽她說話,我就只能自言自語,說的最多的就是對盤古的思念,實在無話可說了,就一邊哭一邊罵太一。
也罵我自已,罵我太犯賤,竟然很快就把對太一的恨給放下了。
那天,看到太一陷入沉睡後,我就停止了掙扎,頭腦漸漸冷靜下來後,才意識到太一很不對勁。
我清楚地記得,我把他喚醒後,他的氣息很微弱,勉強維持著身形和站姿,隨時都有癱瘓散架的可能。。
明明在我生產的時候,太一的實力還是浩大無儔的,就算給我注入了很多靈力,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難道是因為後期繼續給我注入靈力嗎?
不可能,我搖搖頭,以我對太一的瞭解,他不會那麼弱。
別說是太一,就算是以前的我,一次失去上萬年的靈力都不叫事,我們可是已經活了幾億年啊,尤其是太一,到底活了多少億年,他自已都不知道。
時間的沉澱,絕對不只是長了身體,還有智商和實力。
像我們這種強大的存在,幾乎不用睡覺,但是太一先是昏迷接著又沉沉入睡,說明他的內耗很大,而我就算失去了大部分本體,竟然依然活蹦亂跳。
這太不合理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隱隱覺得這其中的原因可能和他有關,我迫切地想知道。
於是我暫時原諒了他,就算太一利用了我,欺騙了我,我也不想計較了,因為看到他酣睡,我很心疼也很焦急。
說到底,我又何嘗不是心甘情願被他誘惑的?我又不是傻子,怎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明明知道,太一對我欲擒故縱卻還是乖乖地上鉤了,心甘情願的去“獻身”,只是沒想到一場交歡不但讓我失去了大部分本體還搭上了盤古。
可是,我對太一感到失望的同時又割捨不下對他的依賴,只好決定一切等太一醒過來再說,我相信太一一定會給我解釋清楚的。
於是我不再掙扎,留在他的懷抱裡,幫他躲避被那些飛來的星星的撞擊,同時,還把地星的變化隨時告訴他。
他折騰了好久,算計了那麼多,不就是為了一顆地星嗎?也許多聽聽地星的訊息,有助於他快速清醒。
可惜上萬年過去了,地星除了多了個光圈外一直不肯變綠,我實在沒有什麼好“彙報”的。
我忍不住又氣又急,就不斷地在太一耳邊吹風:“你睜開眼睛看看吧,你的心肝寶貝地星,毛都沒有給你生出來一根,有本事你起來再作呀。”
這樣說,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給氣醒了,反正我說了上萬年後,太一真的有了甦醒的跡象。
於是我麻溜地閉嘴,趕緊入睡,絕對不能讓他發現我一直在嘗試著喚醒他。
哼,不是隻有他會玩高冷,我也有自已的驕傲好不好。
但是我心裡依然過不去盤古那道坎,很糾結很矛盾,很想逃避這一切。
他醒了,我很激動,強行壓下內心的狂喜,努力裝出一副清冷的樣子,就是為了等太一主動道歉,然後就開始一連串的靈魂拷問。
我要搞清楚一切問題,不想一直活得稀裡糊塗。
可是,可是他竟然轉身就走!還拉著我的手,就像在幻境裡看到的人類牽著狗狗遛街一樣。
我覺得很無語,很鬱悶,卻又掙脫不開他的鐵腕,只好像條狗一樣被他牽著隨波逐流。
太一拉著我並沒有離開地球,而是飛去了遠處的一處高山,這座山是地星上最高的山,雖然距離星空很遙遠,卻可以俯瞰整個地星。
只是高處不勝寒,寒風吹過的時候,凜冽如刀。
當然,寒冷對於我們來說那都不算事。
太一鬆開我的手,獨自一人坐在山巔上極目遠方,眉頭緊蹙。
一副探討詩和遠方的深沉樣子。
我很有自知之明,明知道太一的詩和遠方里都沒有我卻不敢逃跑,也跑不掉不是?索性一屁股坐在另一塊巨石上,學著他的樣子,目不斜視,凝視遠方。
同時腹誹不止:“都是人,不是隻有你才有詩和遠方,我就坐在你身邊,時刻提醒著你欠我一個解釋。你的解釋若是合理,我便既往不咎。”
一陣颶風吹過,凌亂了我的秀髮,我伸手撩了一下,風情萬種。身上的氣息被吹到太一的鼻子中,他不著痕跡地吸了一口氣,還是那麼好聞。
他的眼角微動,偷偷瞄了不遠處的女孩幾眼,身體很誠實地有了反應,那種感覺久違了,好想把她攬在懷裡,壓在身下,狠狠地“蹂躪”一番。
但是,他不敢輕舉妄動,為了我的安全,他可以很專橫地禁錮她,卻不敢輕易侵犯我,怕我傷心、怕我發飆、怕他心裡又滋生那股不舒服的情緒。
而且我發起飆來的樣子真的挺可怕的。
這樣想著,他的神志瞬間清醒不敢再胡思亂想了,趕緊整理一下情緒,管好自已的好兄弟,目視前方,神色淡定。
兩人都在遙望遠方,眼睛裡卻空無一物,因為彼此的腦子都在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
他在想地星,我在想他為什麼還不道歉解釋,讓我過了心裡那道坎。
兩個人飆了半天沉默,最終我敗下陣來,我就坐在他身邊,他都想不起來給我一個交代,是健忘還是根本不把我當回事?
心裡突然感到無比悲催,我忍不住抬手揉揉眼睛,又想哭了。
太一一直密切關注著我的神情變化,見我揉著眼睛,看樣子又想哭了。
唉,女人,怎麼那麼愛哭呢?
“哭”?
太一忽然覺得大腦噼啪作響,猛然想起我歷次的哭泣,他都覺得缺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