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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一眼萬年

他拖著祖龍來到太一面前,指手畫腳地描述著,讓他收祖龍為徒弟,像教授燭龍那樣教祖龍。

太一很輕鬆地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很痛快地收下了祖龍,並且給她起了名字叫“祖龍”。

她很聰明,首先學會了說話,然後就迫不及待地搞明白了師父最初跟她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原來他是在安慰她,後來又擔心他走後,她和父母會很快被吃掉,就決定給他們“養老送終”。

她頓時感動得一塌糊塗,因為沒有太一,她和父母恐怕早就成了某條“霸王龍”的食物。

於是,她一反從前懶惰叛逆的作風,開始拼命地學習法術修煉仙術,幾十年後,她的父母先後老死了,而她依然是一條小蜃龍。

父親臨終前用他們蜃龍族的語言告訴她,“孩子好好修煉吧,一定要讓自已變得足夠強大才不用擔心被欺負……”

母親在生命最後一刻卻告訴她:“……不要忘了你的一切都是你的師傅給你的,沒有他,我和你父親不可能自然老死,你也早就被吃了,要學會知恩、感恩、報恩……”

後來她也得到太一的靈力也能幻化成人了。

她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變成人的時候,燭龍眼中的驚豔和師傅眼中的淡定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覺得有點失望,卻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她就很少再變成人的樣子了,因為師父囑咐他們,沒有他的允許,他們都不能隨便幻化成人。

她隱隱覺得師傅心裡正在謀劃著一件事,但是她不能問。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對師傅的感情悄悄地發生了變化,由最初的崇拜、尊敬加感激,逐漸變成了迷戀。

她總是追尋著師傅的身影,被他身上散發出的成熟穩重還有溫雅淡然的氣質給深深地吸引住了,完全忽略了燭龍對她投過來的熾熱眸光。

後來她終於明白了,為何看到師傅面對她的“人樣”神色淡定的時候,她為什麼會覺得失望。

原來情愫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誕生了,究竟是何時開始的,她也說不清楚,很可能在初見時,她便對他“一眼萬年”了。

她以為只要她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照顧他的生活,引起他的注意,他早晚就會愛上她。

可是師傅對她一直平平淡淡的,如果不是他對待燭龍也是那樣,她都以為師傅是刻意給她臉色看。

她以為師父對待任何人都是一樣的冷漠,可是她錯了。

那年那日,在不周山,她第一次見到了師孃阿婫,她是那樣的明媚、狡黠,靈動,師傅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她的影子,寵溺之情都快要溢位眼眶了。

師傅的那個樣子讓她覺得很陌生也很震驚,原來他也有溫柔的一面,只是要看對方是誰了,他的溫柔只給阿婫一人。

那時她才明白師傅是個怎樣的人,他看似溫文爾雅實則霸道冷酷,溫煦但不柔和,平易但不近人,腹黑喜歡算計,看似無情卻最專情……

認清這一切,她終於明白自已在師傅心裡始終是他的徒弟,而她竟然一廂情願暗戀了他好久。

她彷彿聽到一陣心碎的聲音從胸腔裡傳出來,痛得她呼吸都覺得很困難。

但是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師傅就毫不猶豫地把她指派給應龍當坐騎。

對待此事,她並不反對,因為頭天晚上,師父就已經告訴了她關於他的計劃。

原來從他決定收下她當徒弟的時候,就已經算計好了,未來她是要取代應龍成為地星母神的,但是同不同意她說了算。

她欣然同意了,因為取代應龍會讓她變得更強,而且為師傅、為自已喜歡的男人辦事,她甘之若飴。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師父心裡除了藏了一件大事外還深深地藏了一個女孩。

原來正在師傅遊歷地星的那些年那個女孩一直在斷斷續續地睡覺,而師傅一直用自已的靈力滋養著她。

難怪那些年,他經常會無緣無故的失蹤,然後又突然出現,每次出現的時候,都會顯得很疲勞,原來他都是去陪伴他心愛的女孩去了。

也就在那時,她心裡滋生了嫉妒和怨恨,對待師傅,她一如既往地忠誠,但是對待阿婫,她卻從來沒有尊敬過,甚至還一次次地算計她,直至把她給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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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看到師傅因為失去了阿婫驟然變得心灰意冷、了無生趣的樣子時,心裡突然覺得很疼很痛。

就在那一瞬間,她幡然醒悟,對自已的所作所為後悔不已,那日,她甚至希望師父親手殺了她。

但是燭龍把她帶去了九重天,並且告訴她,師傅只是一時氣憤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他是不可能殺她的,因為他早就料到燭龍會去救她,才故意說出那樣的話懲罰她,從那時起她的生命裡就只剩下贖罪了。

“燭龍,其實我對你也不是沒有感覺,只是被其他人迷了心智……尤其是這些年朝夕相處……我早就愛上你了……你才是最適合我的人……等我把欠師傅與師孃的債還清了再……再去……愛你……”

祖龍聲音越來越微弱,到最後終於說不出來了,頭一偏香消玉殞了。

意識消退的前一刻,她還在心裡吶喊:“阿婫,對不起,我來了,我來替師傅尋找你,替她保護你……”

“祖龍……”

燭龍撕心裂肺的痛呼聲響徹九重天,他眼看著祖龍的遺體逐漸化成無數個亮點然後四處飄散卻無能為力,只能緊緊的抱著她,儘可能地延長她消散的時間,思緒卻回到了幾萬年前……

初見祖龍的時候,她正瑟縮著身子,在一隻超級兇猛的巨龍下邊閉目等死,那樣子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他剛想出手相救,卻發現太一伸伸手指就讓巨龍慘叫一聲落荒而逃救下了祖龍,那樣子,連他看了都覺得帥氣霸道,崇拜不已,更何況一隻怯弱的小蜃龍?

果然,他看到祖龍看太一的眼光充滿了痴迷和崇拜,後來的上萬年他每次回憶起那個眼神,都會忍不住後悔,為什麼不提前出手,否則祖龍一眼萬年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