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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萎靡不振

就在沈大書記語重心長地隔空教導自己的愛子時,搭載著張毅恆和梁偉的那輛摩托車也已經成功的走完了水泥路段,進入了一條狹長且窄小的泥巴路。

四橋鎮地處窪地,夏季多雨。

絕大部分的村子都是以栽種柑橘為主,而想要在果子成熟的季節將其運出去,就得進來中大型貨車才行。

就這樣,這些脆弱的泥巴路在這些貨車年復一年的糟蹋下,早已變得坑窪遍佈,滿目瘡痍。

所以當摩托車剛一轉進來的時候,沒有絲毫準備的梁偉就被立馬摔了個狗吃屎,那張俊俏的臉龐直接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一時間,塵土飛揚。

看著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趴在地上不斷呻吟的梁偉,張毅恆都不禁張大了嘴巴。

他發誓,自己絕對不是故意的。

雖然確實很想把對方噶了,但他哪怕再天馬行空也不會想到用如此奇葩的方式啊。

搭摩托車被摔死可還行???

“臥槽啊,我的帥臉,該不會破相了吧。”

“你個憨批是怎麼騎的車啊?”

“還不快過來扶老子一把,疼死我了。”

“哎喲……”

“這麼沒眼力見,活該你被老子……”

最後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梁偉硬生生止住,轉而繼續哀嚎……

而這些話,如果放在以前,張毅恆是絕對不會多想的。

但現在,當知道了對方的真實面目後,再聽起來就感覺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熾熱的陽光潑灑大地,連綿不絕的蟬鳴更是讓人心生躁意。

塵土飛揚的無名路上,除了捂著臉坐在地上嚎叫的梁偉和安靜立在摩托車旁的張毅恆外,空無一人。

一時間,氣氛竟顯得有些詭異。

看著曾經的“手足兄弟、摯愛親朋”,張毅恆的眼神不斷閃爍,負在身後的右手更是緊了又緊。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片刻後,見張毅恆那邊遲遲沒有動靜,一縷淡淡的疑惑不禁在梁偉腦海中浮現。

“這傢伙該不會發現什麼了吧?”

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就連梁偉都被自己的胡思亂想給嚇了一跳,甚至都忘記了繼續呼痛。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那些事都做的極為隱秘,唯一的幾個知情者也都收了我的好處,根本不可能洩密……”

隨著梁偉腦補的愈發深入,僅幾秒鐘的時間,他的腦海中好似有十數個已然模糊不堪的畫面正逐漸變得清晰。

顧不得臉上與手肘處傳來的劇痛,梁偉毫不猶豫的伸出另外一隻手支撐著地面,然後迅速坐起。

下一刻,兩人的目光再次於半空中交匯。

一雙憤怒中帶著質疑,一雙平淡中帶著笑意。

“我去,還真摔破相了啊?”

“我還以為你是擱哪兒裝病呢。”

這一次,打破這瞬間寧靜的是張毅恆那略帶驚訝的聲音。

他的話音剛一落下,就見其三步並作兩步,迅速來到梁偉跟前,彎腰將他扶起。

“疼疼疼,老子的左手,好像真骨折了啊……”

聞言,張毅恆下意識地立馬鬆開抓著梁偉手肘的雙手。

而隨著他這一鬆手,剛剛站起來重心還未穩定的梁偉頓時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這一次,好巧不巧的,在他坐下去的中間位置處,剛好有一塊比較尖銳的石頭裸露在外。

於是下一刻,一道比剛才還響亮十倍的痛嚎聲便毫無徵兆的傳入了張毅恆的耳朵裡。

“怎麼了,阿偉哥?”

見狀,張毅恆趕忙跳到另一邊,又一次將梁偉給扶了起來。

“沒…沒…沒什麼……”

臉都憋成了豬肝色的梁偉牙關緊咬,硬撐著回答道,他不想暴露自己目前的窘態。

可梁偉不知道的是,他那已經褶皺凹陷進去了的警服褲子早已經將他給賣了個乾乾淨淨。

張毅恆看破不說破,繼續道:

“我靠,阿偉哥啊!”

“沒想到咱倆這才兩年沒見,你咋就變得細皮嫩肉了呢?”

“沒摔著其他哪兒吧?”

說話的同時,張毅恆上下其手,直接就在梁偉的身上探索了起來。

這親密的動作,把後者掏的那叫一個懵圈。

可即便如此,張毅恆還不忘繼續補充道:

“想當初在全國警校聯賽的時候,咱倆從敵方接近五十公里時速的皮卡上跳下都沒刮破皮,最後還硬生生扭轉了戰局……”

“咋滴,這次你是來碰瓷的啊?”

迅速摸索完,沒有發現異常的張毅恆重新直起身子,並伸出右手輕輕捶了捶梁偉的胸膛。

看著張毅恆如此自然的反應,梁偉隱藏在眼底深處的那抹質疑之色,這才緩緩褪去。

“碰你妹啊碰,我犯得著以身犯險嗎?”

終於緩過來一口氣的梁偉拍掉張毅恆的右手,沒好氣的說道。

“得得得,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被打掉手,張毅恆也不氣惱,他反而還將雙手舉起朝後退了兩步,同時笑嘻嘻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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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模樣……

……

有了這個小插曲後,梁偉雖然打消了對張毅恆的懷疑,但他的話也變得相對少了起來。

剛剛一路上還嘰嘰喳喳扒拉個不停的梁偉,此時已經將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路段的坑坑窪窪上。

他的左手毫無力量的自然下垂著,另外一隻手則是緊緊地抓著摩托車側後方的鋼樑。

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又被抖了下去……

……

四橋鎮前天晚上才下了一場接近一個小時的陣雨,雖然白天有太陽公公在回收雨水,但一些坑窪較大的地方,依舊還有積水未退。

這個客觀因素,直接就導致原本速度不快的摩托車更是雪上加霜。

於是,當兩人搖搖晃晃的出現在刻有“三樹村”字樣的地界碑時,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整整耗時一個半小時。

雖然後面這一路沒有再摔倒,但梁偉此時也感覺自己的兩個屁股蛋都快被抖碎了。

這特麼的什麼破地兒,老子以後再也不要來了。

相比於梁偉,張毅恆看起來就要輕鬆得多,畢竟作為四橋鎮的一名民警,巡視轄區內的治安問題也是他的本職工作。

至少每半個月都得來上這兒一趟。

不過饒是如此,他也很懷念數年乃至數十年後到處都是瀝青路的樣子。

“阿偉。”

“怎麼了?”

摩托車上,得到了回應的張毅恆繼續說道:

“三樹村一共47戶人家,人口107人,從第一家到最後一家需要走的路程大約是3.5公里。”

“從這條路往下,大約三公里的距離,便是李家溝村。”

“兩個村子的規模大小都差不多,加起來還沒有王所要去搜查的白江村大,所以政府那邊正打算讓兩個村子合併……”

“扯遠了,扯遠了,言歸正傳,我們是分頭行動還是一起走?”

很想與張毅恆再較個高低的梁偉默默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然後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口答道:

“一起走吧,萬一真發生點什麼事兒,互相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張毅恆無奈點了點頭,對此表示認可。

雖然很遺憾沒有甩開這個心眼已經壞透了的傢伙,好讓自己獨佔功勞。

但看他那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如果待會兒真打起來了,估計他也幫不了多大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