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徵話音一落,眾臣就在左相酈同的帶領下又對著秦元徵行了一禮,
“王上恭安。”
“王、上、恭、安!”
無錯書吧在所有人行禮時,秦元徵的視線卻第一次停在了右相杜時的身上,
大雍向來以右相為尊,左相為輔,
可今日,酈同明顯壓了杜時一頭,杜時的神情裡卻沒有半分不滿,
酈同和杜時明面上同是平昌公主的人,可平昌公主待杜時的親厚縱使是秦元徵也有所耳聞,
酈同今日的作為雖說是丞相該做的,但又何嘗不是在跟杜時爭朝堂的聲望?
若是說向他這個小皇帝表忠心,這個的可能性為零,
那麼,便是酈同知道杜時不會和他一般計較?甚至,平昌公主也不會和酈同計較?
一個不滿三十便坐到右相位置上的人,雖然所有人都說他是背靠平昌公主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但杜時身上沒有半分的自傲自滿,也沒有一絲的難堪不甘,
秦元徵不僅感嘆平昌公主的眼光真心不錯。
不過,就是不知道杜時是真的不在意權勢地位,還是他所求另有他物?
秦元徵在酈同的眼裡看到了對權勢的渴望,自是要以此為入點,
可現在看來,杜時似乎也是個值得花時間的人……
不急,徵自是要一點一點的來。
……
秦元徵思緒回籠,大臣們剛好說道‘王上恭安’的‘安’字,
只是還未等秦元徵開口,一道女聲便傳入了殿中,
“今日的大殿好生熱鬧啊?”
來人穿著一身華貴的宮裝,頭上戴著的是隻有大雍皇后才能戴的九尾黃金鳳釵,
大雍素來重文重禮,對女子的要求更為嚴苛,總是有無數種的禮儀去約束普通女子,
可此刻,沒有一個人提出平昌公主的逾矩,就好像一切都尋常至極……
權勢,確實是個好東西。
平昌公主徑直走向了龍椅下方的椅子,十分自然的坐了下去,
整個過程,平昌公主沒有分給秦元徵半點餘光,就好像龍椅上一如既往是空的一般。
大殿之內忽然寂靜的可怕,
“怎麼?諸位大臣今日是都成啞巴了嗎?”
平昌公主話音一落,之前一直沒出聲的儀官似乎才想起本職一般張了嘴:
“諸臣奏事!”
緊接著,大臣們便又是長輯行禮,整齊劃一。
秦元徵表情不變,眼神格外平靜,
眼前的一幕早就在他的預想之中,沒什麼可驚訝的。
秦元徵早就知道平昌公主向來喜歡晚一會到,他特意早到,便是要看看這些朝臣在他和在平昌公主面前的區別,
其實,情況比他一開始設想的要好的多 ,秦元徵還以為就憑原主之前那樣的作風,要改變其他人的觀念是一件挺困難的事,
但這個朝代的君臣尊卑觀念似乎比他想的還要深,無論那些人心裡怎麼想,表面上都是恭敬非凡,
或許這就是天興帝和昌平帝做那些事的原因?
雖然秦元徵現在是受益之人,但他還是不認同那兩位的為政方略。
當大臣開始稟報要事起,秦元徵便將注意力收了回來,聚精會神的聽朝會內容,
秦元徵一不發言,二沒動作,
他就安安靜靜的扮演著背景板,只專心聽朝會內容並在腦海裡推演方案,
朝政之事對他有一種神奇的吸引力,秦元徵很投入,他甚至都沒有心思留意平昌公主的目光,
等到朝會結束的時候,秦元徵還很是意猶未盡。
上至平昌公主,下至文武百官,整個朝會幾乎所有人分了點神觀察秦元徵,
誰能想到,小王上他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聽了全程?
誰都知道小王上突然來上朝一定是有目的的,但目的是什麼?他們相信早晚小王上會自已暴露出來的。
“退朝!”
隨著儀官聲落,平昌公主站了起來似是要離場,
就在此時,秦元徵起身走到了平昌公主面前,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毫不猶豫的對著平昌公主彎腰行了揖禮,
“王上這是什麼意思?”
平昌公主打量著秦元徵,心裡的警惕感越來越濃,她總覺得這小子會壞了她的事!
從兩個月前,得知這小子一改往日作風、發奮讀書開始,她心裡便有隱隱的不安,她這兩個月一直派人緊盯著,
但說實話,她真有點看不懂秦元徵到底想幹什麼!無論是讀書,還是今天的突然上朝,還有現在的行禮……
“元徵荒唐,今日方知姑母不易。姑母扶持幼主,穩定朝局,於元徵有恩,於社稷有功。元徵此拜,既是慚愧又是感激,既是為已、又是為國,姑母當受一拜。”
說完,秦元徵又是彎腰一拜,
“元徵今日對著姑母、對著文武百官、對著先祖社稷立誓:秦元徵決意改過,此生必將以社稷為重,以百姓為念。窮我畢生之力,安我黎民,興我大雍,拓土開疆。秦元徵如違此誓,再犯舊錯,宗室子弟皆可取而代之,凡我子民皆可手刃寡人而不論罪!”
“諸君為證,列祖列宗證之,皇天后土證之,大雍子民證之。”
秦元徵說完,再次對著平昌行了一禮,而後轉身對著滿朝文武抬手行了揖禮,
“諸君共勉。”
滿朝文武驚的手忙腳亂,紛紛還禮!他們這些人何曾見過如此場面?何曾見過君王如此對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