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該進去了。”白千鶴看著遠處尋找狗剩無望,無奈返回的王大娘。
白千鶴也看到了王大娘臉上的焦急,明白狗剩今天一定是凶多吉少了。王大娘身上還有傷,都沒有休息,看到狗剩沒有回來親自前去尋找。如果找到了的話,狗剩挨句訓就好了。可是王大娘悄悄沒有找到,那麼如今狗剩可就要遭老罪了。白千鶴也看清楚情況,於是主動開口準備逃離。
“好的,師父。”狗剩高興答應道,現在的他還沉浸在剛剛學武的喜悅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狗剩——。”
一聲帶著超乎尋常憤怒的聲音從狗剩身後,那聲響比慕容鋒的狼足更為響亮。
狗剩聽到背後的聲音瞬間僵硬了,背後冷汗直流,雙腿都忍不住哆嗦。這個時候哪裡還有什麼他之前的高興,如今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王大娘好。”白千鶴笑著和身後的王大娘打招呼。
王大娘雖然憤怒,但是此刻她自然能夠轉變笑臉給白千鶴點頭示意。但是笑完後,又變的鐵青就像是霜的茄子一樣。白千鶴也不禁感嘆王大娘變臉速度之快,變換自如。根本沒有任何的僵硬,運轉自如,簡直是令人歎為觀止。白千鶴自認為自己是做不到的,心裡給王大娘鼓個掌後就轉身離開了。
“嗯?”當白千鶴扭身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身後有一股力量似乎在阻撓著自己的前進,白千鶴疑惑扭身離開的時候看到狗剩那求助的眼神,嘴上再說著什麼,白千鶴定睛一看。狗剩面帶淚光的看著自己,嘴裡低聲說道:師父,救我。
對此白千鶴用眼神給予狗剩勇氣,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直接用手扒開狗剩那抓住自己衣角的手。白千鶴注意到了狗剩的眼神,自己要是就這麼走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低聲說道:“徒弟,父母能夠打你,你應該感到幸福,因為他們還能打的動你。”
狗剩思考著白千鶴的話,不懂自己這個師父在說什麼,他只知道如果自己這個便宜師父如果就這樣離開了,自己就慘了。但是白千鶴沒有給狗剩過多的機會,而是徑直離開了。
看著白千鶴遠去的身影,狗剩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怎麼不準備看我。”
聽著自己孃的話,狗剩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了,臉上強撐起笑容,僵硬地轉身:“娘,你聽我解釋。”
“來,我看看你怎麼解釋。”
“娘這個……娘你拿棍子幹嘛,娘啊,我是真的有正事的,娘啊,啊……”
“解釋,你能有什麼正事,每天不是偷雞就是捉鳥嗎,對了,還有什麼偷看過寡婦洗澡……”
王大娘根本沒有給狗剩任何機會,直接拿起棍子就是打,邊打邊說狗剩這些年做的好事。王大娘每次打狗剩的時候,都要說狗剩這些年做的好事。
白千鶴聽著身後的慘叫聲,徑直走進門。
“王大伯,今天身體怎麼樣啊。”白千鶴一進門就看到王大伯正在院子裡收拾吃飯的桌子,白千鶴見此立刻快步上前,邊走邊開口說道:“唉,王大伯你這身體還沒好,還是我來收拾吧。”
“那裡,我們鄉下人身體沒有那麼嬌貴,當初我採藥不小心從山上滾下來,休息片刻就直接去捕魚了。”王大伯不以為意說道,但心裡還是感嘆白千鶴這位公子人長得好看,心底還商量,明顯是大家子弟。不想自己村裡的那幾個稍微有了點錢,就開始納小妾了。
“王大伯,您真厲害。”
對於王大伯說的那些事白千鶴並沒有不相信,他們村裡也是這樣的,村裡的男人大多都徵兵戰死在沙場,村裡的那些夥沒辦法,婦女老幼相互幫襯著做,就算身上有點什麼傷,能做的都會繼續去幹活。
“對了,甄詩涵怎麼不見,還在房間裡嗎?”
自白千鶴進門就沒有看到甄詩涵的身影,於是開口問道。
“甄小姐啊,她身體沒好,說就不跟我們一起吃了。”
王大伯盛了一碗飯後說道。
白千鶴聽到這話想起教狗剩武藝後,狗剩告訴自己的。
當時白千鶴見狗剩太累了,就直接開口讓狗剩休息會兒,武學一途需戒驕戒躁,切不可急功近利,否則的話,一旦走火入魔,那這麼多年的修習就全沒了。這也是那些名門正派們每天都有專門的早課晚課,去研習經書,這樣既可以啊幫助他們對武道有更深的感悟,同時可以減少走火入魔的危險。
“好了,我也教你武功了,可以說你跟甄詩涵說了什麼吧。”
“白大哥,不對,師父我答應了甄姐姐,如果說出來來,甄姐姐以後就再也不會相信我了。”狗剩還想最後負隅頑抗一下。
“你要這樣想,你和你甄姐姐之間的秘密是關於我的,所以我也是可以知道的。”白千鶴溫聲細語道,但是看到狗剩還在那裡糾結,就直接開口:“你要是不說,那麼你我的師徒之情恐怕就只能到此為止了,沒辦法我白千鶴沒這個緣分和你成為師徒。”
“師父,你我師徒情深啊。”狗剩長長嘆了一口氣後我娓娓道來:“這事是今天早上甄姐姐叫住我,問你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就如實說道,甄姐姐當時好像挺震驚的,之後還很生氣,特別是見到你之後。”
“見到我之後很生氣?”白千鶴看著狗剩說道,白千鶴也有些奇怪,為什麼生氣啊,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當初離開沒有告訴她?
“對,我也不清楚具體是因為什麼,但是卻是很生氣。後來甄姐姐就告訴我,她打算好好收拾收拾你,我當時也不清楚她說的是什麼,也不明白甄姐姐準備怎麼做。之後就是甄姐姐生病很嚴重,連床都下不來了,我覺得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個。”
狗剩說的時候就一直關注著白千鶴的表情,看他是不是生氣了。不過還好師父表情一直如常,甚至之後帶著微笑。狗剩這就小看白千鶴了,白千鶴不是那種隨便發現發生點什麼就生氣,大發雷霆地想要報復對方。白千鶴聽著狗剩的話,甚至覺得甄詩涵很有趣。沒想到這位書香世家出來的大小姐居然還有這麼有趣的一幕,新奇的發現。白千鶴雖然不喜歡別人騙自己,但是這樣的事倒也無所謂了。
白千鶴跟甄詩涵之間卻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日在船上救甄詩涵那是他自己自願的,而且不說她是甄詩涵,揚州甄家的大小姐,就算她只是個普通人的孩子,白千鶴依舊會那樣做的。令白千鶴一直很感動的是,甄詩涵醒來後明明可以選擇離開,或是找當地的官府報明身份,甄家的女兒丟了,肯定會尋找,官府也會得到訊息,這裡據揚州城可是不過半日行程。只要甄詩涵報明身份,那人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揚州只要跟甄家搭上關係,在揚州官場上就沒人敢輕視你。亦或者拿錢,直接坐船前往揚州,這時候她估計早就到達甄府了。
不過甄詩涵卻是選擇了照顧他,讓一個頂尖豪門的大小姐為我白千鶴做那麼多事情,白千鶴再怎麼也感覺受寵若驚。之後甄詩涵為自己將心愛的鐲子交給王大伯王大娘,也是因為自己,還在狗剩家做著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的粗活。再後來因為那個鐲子鬧出一番事情,甄詩涵本可以置身事外,但啊還是挺身而出,差點將自己都搭進去了。
這一切的一切,白千鶴不會說自己願意為甄詩涵做一切,就算是死也絕不後悔,那就太蠢了。不過甄詩涵在白千鶴這裡的地位決定,白千鶴已經將她視為自己的朋友,將來她遇到什麼事情,不用她開口白千鶴也會主動幫她解決掉。
……
“好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跑。”
“啊,娘疼,鬆手吧,真疼。”
就在白千鶴準備回想之前的事情的時候,王大娘擰著狗剩的耳朵進來了,王大娘真的沒留手給狗剩疼的直提溜。
“孩子,這麼大了,玩就玩吧,這不是回來了嗎。”
這時候王大伯開口解圍,估計是看到了自己寶貝兒子的求助。那家的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並不是只有富人家可以寵愛自己的孩子,王大伯對狗剩就是寵愛的很。當年王大伯王大娘兩人懷狗剩的時候年紀已經很大了,兩人猶豫很長時間最後還是選擇了生下來,兩人都不願自己老了就這樣孤苦無依。
兩人已經很小心了,甚至那段時間王大伯不讓王大娘一起去捕魚了,就在家裡待著,留著到了生孩子的時候還是經歷了一波三折,差點一屍兩命。所以王大伯是真的不敢說話,對王大娘還有狗剩都是很寵愛的。
王大伯對狗剩太好了,很有可能是狗剩那麼調皮的原因,生活在一個有愛的家庭裡,狗剩從小就很活潑。王大伯擔心狗剩,王大娘可不管他當初生下來時候有多難,在怎麼說那也是從自己肚子裡生出來的。所以一但狗剩闖禍,王大娘都是該打打該罵罵,從不手軟。因為王大娘知道王大伯體貼她和狗剩當年受的苦,不忍心責備他們,也正是因為這個王大娘對狗剩下手更重。
所以在王家總體出現一副場面,那就是狗剩在外面闖了禍,回家王大娘上去就打邊打邊罵,然後就到了王大伯出場了。最後經過王大伯的苦心勸說,王大娘最後鬆手,一家人又繼續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好好好,知道你們父子倆關係好。”
王大伯開口了,王大娘也不再多管了,她也知道孩子大了,不能再像那樣管孩子了。
王大娘鬆手後,狗剩也不在是疼得呲牙勒嘴,轉眼就換了副面孔,然後抱著王大伯興奮地開口說道:“爹,還待是你啊。”
這倒是把一旁的白千鶴給驚訝住了,感情王大娘這變臉也能遺傳啊。
“你也是,怎麼又惹你娘生氣。”王大伯看著身旁的狗剩教訓道,說是教訓,但那語氣更像是寵溺。
“你就慣著他吧,早晚給你闖出大禍。”王大娘拿起筷子對著一旁其樂融融的父子倆說道。
“怎麼會呢,我可是十里八村最懂事的孩子了。”狗剩說瞎話不打草稿,十里八村最懂事的大家還帶想一想,但是最皮的絕對就是他了。
白千鶴站在一旁看著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心裡突然有些酸楚。如果自己爹孃還活著的話,自己家也會像他們一樣吧,而不是每天回去只有空蕩蕩的房子。白千鶴忍受了太久的孤獨,他渴望能夠得到親情,得到別人的關愛,但是又不願被他人用這個要挾自己。白千鶴就是這樣看上去不把一切放在心上很瀟灑,但是真實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在幾人說話間,飯桌已經收拾好了,可以入座了。
吃飯的時候,王大娘專門為甄詩涵盛了飯菜,他們家一直是粗茶淡飯為了照顧生病的甄詩涵專門燉了魚湯。飯桌上狗剩那餓死鬼一般的吃相又讓王大娘給訓斥一頓,王大伯這次沒有開口解圍。顯然王大伯王大娘兩人對狗剩是用心的,在很多方面都提前交流過的。
白千鶴早早解決自己碗裡的飯菜,然後拿起甄詩涵的飯菜,還有王大娘專門為她燉的魚湯去給甄詩涵送飯。
進到甄詩涵的房間後,兩道菜放到一邊。然後來到床邊,甄詩涵也從睡夢中醒來。
甄詩涵本來覺得沒有什麼事,但是喝完藥後就感覺很不舒服就睡著了,一睡就睡到現在。
頭髮依舊散披在肩膀上面,睡眼惺忪的看著進來的白千鶴。
“你怎麼來了。”
“該吃飯了。”
白千鶴看著現在病中的甄詩涵,不知為何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依舊很美。
“啊,吃飯了,我真的睡了很久。”甄詩涵拍了拍腦袋說道。
“甄詩涵。”
“啊?”
“我們回揚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