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地面都在震盪,沙石與土塊稀稀落落的滾動著,凝實的地面在巨大的撞擊中被砸得四分五裂,濺起了滿天的沙塵。
陳清被這四處飛濺的泥沙搞得灰頭土臉,頭髮上和衣服上都是掉落的沙石,他隨手地拍了拍。
“這又是什麼鬼,螳螂人的第二形態嗎。”陳清驚奇的打量著這頭不同於以往的屍守。
“不是第二形態,是全新的品種噢。”
“屍守這玩意居然還有品種?”陳清目瞪口呆。
“當然有啊。”琉昭掰著手指,“螳螂人,蜘蛛人,蝙蝠人,還有這位屎殼郎人,這就是目前已知屍守的全部品種了。”
“這些名字都是誰起的……”陳清無語。
“我怎麼知道,不重要,都是對不同形態屍守的簡易稱呼罷了。”琉昭指了指那所謂的屎殼郎人。
“喏,屎殼郎人,這這難道不像嗎?”
兩米多高的身軀全部包裹在一層黑色厚重的甲冑之中,沒有露出一寸的面板,盔甲上佈滿了刀削斧劈般的痕跡,但是卻絲毫沒有開裂的跡象。
粗壯的手臂末端是一個粗大而又扭曲的圓柱筒,類似於炮口的圓柱筒內漆黑一片,上面有虯結的筋肉擰起,又有血管在跳動,像是血肉與金屬的詭異結合體。
畸形的手臂也如那形似螳螂的屍守一般,被改造成了某種奇異的兵器。
它舒展著身體,全身上下的甲冑摩擦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一股腥臭的黃色氣體從關節處的縫隙中飄出,向四周瀰漫。
“確實非常的像……”陳清捂住口鼻。
這隻魁梧的屍守動了,在厚重的甲冑與龐大身軀的影響下,它的速度雖然沒有達到螳螂屍守那般的迅捷,但還遠遠達不到笨重的地步。
它走的每一步都能造成輕微的震盪,壓迫感裹挾著腥臭的氣體撲面而來。
手臂抬起,漆黑的炮口對準了他們,炮筒上那不知是血肉亦或是金屬的物質還在緩慢蠕動著。
一道幽光在它的身後閃現,嬌俏的少女在光影中悄然無聲的出現,在暗主的權柄下,暗元素力瞬間完成凝聚,她的抓住了一把奇長的黑色尖錐。
就在魁梧屍守到來之際,林思樂就隱藏了自已的氣息與身形,躲在了看不見的暗處,時刻準備著發起致命的一擊。
只見林思樂手臂一動,在噗嗤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中,暗元素凝成的尖刺在屍守的後頸脖處自下而上的齊根沒入,貫穿了頭顱,一截尖刺在頭頂上冒出。
在不知是哪為要害情況下,直接攻擊頭顱或許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在頭顱被貫穿後,魁梧屍守的動作一僵,它的頭顱緩緩地低垂了下去,瞳孔中的紅光也逐漸暗淡了。
可就在下一刻,墨綠色的彈雨在炮口中傾瀉而出,不,那不是彈雨!那是由密密麻麻的蟲豸組成的蟲群!
姬瓏似是早有所料,他頭也不抬的揮手,動作不耐煩得就像是驅趕蒼蠅一樣,大片濃郁的雲霧憑空浮現,蟲豸在進入雲霧中像是進入了一片粘稠遲緩的空間,飛行的速度都變得遲緩。
墨綠色的蟲豸煽動著半透明的翅膀,在雲霧中掙扎,前端的口器中含有尖銳的利齒,它們就是用這足以咬斷鋼鐵的口器撕開獵物的面板,鑽進其體內,盡情的啃食著新鮮的血肉。
這屍守臃腫的身軀全都是這些讓人頭皮發麻的蟲豸。
翅膀的扇動變得越來越無力,像是有看不見的力量施加在了它們身上,在掙扎著飛行前進了一段距離後,便無力的掉落在地。
琉昭嫌棄得看了眼地那上密密麻麻的蟲豸,一道焰光掠過,將其全部焚燒殆盡。
“頭顱不是要害,只有徹底的摧毀身軀或是核,才能迫使它們停止行動。”
林思樂隱藏在魁梧龐大的屍守背後,她的神色平淡如水。
屍守的核可能只能有指甲蓋大小,隱藏在屍守體內的任意一個角落,想要在這龐大的身軀中精確找到核的位置的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的四肢全都給砍下來,那時候再慢慢找!
魁梧屍守好像是察覺到了身後到來的威脅,它忽然停止了射擊,粗重的炮口當做巨錘,帶著勁風與呼嘯,向身後掄去。
林思樂輕躍而起,身形靈巧的像是貓兒,避開了橫掃而來來巨錘,沿著屍守的身軀攀爬而上。
瓷器般細膩的手掌輕撫過屍守的肩膀,幽光在手掌中縈繞,一隻穿戴著厚重黑甲的手臂轟然落地。
暗主的力量在此刻徹底的展露,這具魁梧的屍守真正的稱呼其實是毀滅者,毀滅一切所見之物,它的軀體中裝有巨量的活體武器,精鋼打造的甲冑槍械與炮火都無法將其摧毀,這讓它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戰爭兵器,沒有痛覺與意識,所過之處,就算是裝備精良的千人軍士也無法與之抗衡,如果是在退無可退的戰場中相遇,千人軍隊唯有落得被屠殺殆盡的下場。
可這看似堅不可摧的甲冑,在暗主的力量下也是隨手可以撕開的紙張罷了。
在手臂的斷口處,也有蟲豸伴隨著濁黃色氣體從身體內飛出。
“毀滅者的血肉中蘊含的氣體有著劇毒,雖然對你來說不算致命,但還是儘量不要吸入為好。”姬瓏提醒道。
“真是夠噁心的。”她低聲說道。
林思樂腳尖輕點,順著毀滅者的黑甲連踏幾步踩著肩膀高高躍起,輕盈得如同翩然起舞的幽蝶。
暗主所賦予了她巨大的爆發力以及非常高的靈活性,能讓她的輕而易舉地完成一些高難度的身法動作。
林思樂柔軟有力的腰兒極盡所能地後仰,她身姿曼妙,猶如柳絮輕舞,緊繃的身體曲線在半空中呈現出一道完美的新月。
在她的體內,隱藏在身體各處的暗元素力猛然暴動,原本深邃神秘的暗元素力竟然以一種狂暴無比的姿態湧入了她的雙手中。
這是她自覺醒以來第一次毫無保留的調動起自身體內全部的力量,雙臂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能量而崩裂出一道道血痕。
暗元素力的特性之一是隱秘,力量的凝聚沒有任何的氣息外露,可毀滅者卻發出了低沉的吼聲,似乎感受到了有巨大的危險即將降臨,可它的視覺神經包含整個頭顱都被從頸部貫入的尖椎給摧毀,它察覺不到危險究竟來自何方。
“沒什麼神智的東西,也會感到恐懼嗎?”陳清說。
他聽出了毀滅者低吼中所帶有的那一些意味,那是包含對某種事物的恐懼。
“與神智無關,它的身體已經死去,僅留下簡單的感知本能,在感知到了極高層次的力量下做出的本能反應罷了。”姬瓏說。
“僅憑感知就是讓屍守畏懼為這樣,暗主究竟有多高的位格?”
“排列在異能力序列頂端的,一直都是七種元素的使徒,這是亙古不變的事實。”
如此看來,林思樂的潛力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突然,一個疑問在陳清的心中浮現了出來,林思樂是他剛來到這方世界所認識到的第一個朋友,然後因為一系列突發狀況,事情不斷發展,最後在自已的影響下,覺醒成為了暗主。
這是巧合嗎?還是……世界意識有意的操控?
此時,林思樂的白皙的手臂上炸開了血霧,匯聚在手中的暗元素力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她所能承受的極限。
而這個極限,勉強達到了能使用烙印招式的條件。
囚夜!
半空中,那雙猶如黑夜深遠的眸子變得愈發暗沉了,她雙手猛的合攏,剎那間,無盡的黑暗頃刻間將毀滅者給籠罩在內,以毀滅者的中心,在直徑三米的圓內,被染成了一片深邃到了極致的黑暗,
那片空間像是被硬生生地從這個世界給剜掉一般,連帶著毀滅者完全沒有任何波動傳出,這個由純粹的黑暗所化作的圓球,它就靜靜地存在於那裡,無聲,也無息。
林思樂藉著施展招式的反推力,輕飄飄地飛了出去,落在了陳清的身旁。
“解決了一個。”她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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