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這是你們組織的名稱嗎?”陳清來了興致,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真正意義上接觸到的第一個組織。
陳清搓搓手,有些興奮的說道:“既然你們組織能與輝光協會抗衡,那麼實力肯定不弱,能不能給個職位噹噹,相信我,我的實力絕對能配得上。”
林思樂則是滿臉疑惑,能與輝光協會的執事抗衡的組織實力絕對不弱,可她從來沒有聽說過流光這個名字。
“你想多了,流光可沒你想的那麼厲害,與其說是組織,倒不如稱作團伙更合適點……”唐銘懶洋洋的說道。
姬瓏解釋道:“我們組織的人數確實不多,結構也比較鬆散,成員們都隱藏身份完成著各自的任務,算得上是個隱秘組織吧。”
“那你們的任務是什麼。”
“我們這次來到黑三角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回收這個遺蹟裡面的一件物品。”姬瓏凝望著那個瀰漫著火紅色霧氣的巨坑。
“第二,就是為了坑殺鄭南石!”姬瓏眼中閃過一道森冷的寒光。
“鄭南石作為輝光協會的核心研究人員,同時“人造神”計劃的最大推手,如果再任由他們再這麼胡作非為下去,最後創造出來的不可能是真正意義上的神明,只會是某種可怕的東西。”
“所謂神明那等未知的存在可不是區區人類能夠染指的,那是一條通往地獄盡頭的道路!”姬瓏沉聲說道。
“那他們為何會如此執著於創造出神明,難道是想謀奪神明的力量化為已用?”陳清問。
“這本應該是最貼近事實的猜測,但真相似乎遠不止於此,從我目前得到的情報來看,鄭南石……好像已經瘋了。”姬瓏幽幽地說道。
“在一次重要的實驗中,他們需要一位天災來充當試驗品,可堂堂天災豈是他們能夠隨意抓鋪的,而那時候的實驗已經進行到了極為關鍵的地步,於是鄭南石就用自已的身體還充當那次實驗的試驗品……”
姬瓏眉頭緊蹙,眼眸深邃,臉上露出深深的疑惑之色。
“在那場實驗中,他的半邊身體被一種神秘的能量給侵染變異,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實力大損,直到現在也沒完全恢復過來。”
“這聽起來就不像是正常人會做的事。”陳清嫌惡道。
“這也是我非常不理解的事,“人造神”這個計劃的名稱隱含了對神明的褻瀆,鄭南石此行不僅沒有包含有任何的褻瀆之意,反倒更像是虔誠。”
“以自身為羔羊,獻祭給尚未降臨的神明……究竟是他們創造出了神明,還是某種詭異的東西在影響著他們呢?”
恐懼如同脊背爬過一條陰冷的毒蛇,刺骨的寒意直入心頭,眾人皆打了個寒顫。
“姬瓏!”琉昭低聲喝道,“夠了!”
姬瓏微微一愣,很快便回過神來,他展顏一笑,“這只是我的猜測罷了,諸位別往心裡去。”
“不管猜測的結果如何,鄭南石必須要死,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改變的定局!”
凝重的情緒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嘴角掛著風輕雲淡的笑容,再度恢復到了那個充滿自信、運籌帷幄的狀態。
“諸位,趁三大城的軍士被遺蹟第一批湧出的屍守屠殺殆盡,我們得抓緊時間了,否則等到他們發現此處遺蹟的不凡之處,真正的強者可就要趕過來了。”
“雖然殺光也不是什麼難事,但總歸還是有些麻煩的……”他嘴裡嘟囔道。
說罷,姬瓏徑直走入了巨坑之中,白色的袍角在火紅色的霧氣中消失不見。
“待會我會教你一些力量的簡單使用方式,遺蹟裡還有很多不錯的教材,作為流光的成員,光有實力可不行。”琉昭說。
林思樂點頭答應,她能感受到【暗主】的強大,但對有關實戰的運用這方面的經驗確實少得可憐。
陳清來到巨坑的邊緣處凝望著,巨坑的坡度其實很緩,站在坡面甚至很難察覺到坡度的存在,能看出是個坑的原因,是因為它實在是太大了。
陳清蹲下身子,將手掌探入火紅色的霧氣中,奇異的是霧氣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觸感上的變化。
這霧氣似乎只起到隔絕視線與氣息的作用。
一雙鞋子踩進了霧氣中,出現在了陳清視線的餘光裡,陳清仰頭一看,是一張素白的清麗面孔,那雙如夜一般靜謐幽遠的黑瞳注視著他。
陳清站起身來。
“變得漂亮了啊。”他微笑道。
林思樂的嘴角微動,“我們也跟上吧。”
……
巨坑之中,在火紅色霧氣的影響下,這裡的能見度被壓縮至了十米之內。
他們在這霧氣中只能看清彼此,以及……這滿地的屍體。
大量的屍體橫七豎八地栽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屍身像是被什麼猛獸撕咬過一般,沒有一處部位是完整的。
他們身上的殘破的軍裝已被鮮血染紅,手上還緊握著槍械,地面上沒有彈殼與那東西的黑色的血跡,軍士們甚至連槍械的扳機都沒來得及扣下便已經死去了。
他們的面色依舊停留在臨死前的模樣,瞳孔放大、表情扭曲猙獰,充滿了驚懼駭然之色。
濃郁的血腥氣這裡怪異的環境糅合在了一起,給人一種沉重的壓抑感,恨不得下一刻就要逃離此地。
“這些……都是螳螂人乾的?”陳清的臉色蒼白,嗆人的血腥氣充斥在鼻腔中,令他有些不適。
除了陳清和林思樂,其餘三人皆神色平淡,似乎早已見怪不怪。
“除了屍守還有什麼東西能如此的殘暴嗜血。”
“估計是遺蹟才剛開啟,他們派遣軍士爭先恐後的衝進去搶奪遺蹟中的遺留的物品,結果跟剛甦醒的屍守撞在了一起,才造成了如此慘烈的局面。”
“他們之前挖掘的那些所謂的“遺蹟”充其量只是一座墳頭罷了。”姬瓏揶揄道。
“真正的遺蹟這樣貿然的衝進去跟直接找死有什麼區別,三大城的人都挖墳挖多了結果把腦子都給挖壞了嗎?”
陳清瞥了姬瓏一眼,這人還是個話癆啊。
唐銘自進入遺蹟之後又回到了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那雙死魚眼哪怕看到了這副驚悚的場景也沒有半點波動。
繞開屍體,眾人沿著細微的高低差朝著遺蹟的中心處走去。
在此期間,林思樂的臉色異常的蒼白,她腳步踉蹌的繞開屍體,強忍著胃裡翻江倒海的不適感,勉強跟上眾人的腳步。
“吃了這個可能會好受點。”琉昭摸出一個小藥瓶拋給林思樂。
“謝謝。”林思樂手忙腳亂的接過。
她從藥瓶倒出一枚綠色的小藥丸,塞入嘴裡,一股刺激的清爽涼意驅散了鼻腔中濃厚的血腥氣,她蒼白的臉色稍微緩和了幾分。
“給我也來一顆。”
陳清從林思樂那接過藥瓶,趕忙也倒出一顆塞入嘴裡,這才長舒一口氣。
“怎麼你們都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他疑惑的問道。
“見得多了,自然也就不奇怪了。”姬瓏感慨,“還是太年輕啊……”
姬瓏一襲白衣,披散的黑色長髮垂落在肩膀上,在這血腥詭異的環境中竟顯得有幾分出塵。
反觀林思樂和陳清,面如土色,狼狽至極,無關實力,與心性與見識有關,他們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厲害。”陳清齜牙比了個大拇指。
“不過話說原本被封印在這裡的屍守都去哪了。”
“大部分的屍守在嗜血的衝動下脫離遺蹟出去尋找新鮮的血肉。”
姬瓏環顧四周,“但還有一小部分依舊遵循著本能留在遺蹟中,伏殺闖入遺蹟的一切生物。”
他語氣一頓,“喏,這不就來了嗎。”
姬瓏的話語剛落,籠罩著他們的紅霧深處中傳來了嬰兒啼哭般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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