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
但有些東西即使在光陰的泯滅下,依舊無法被磨滅。
一艘遊艇停靠在波拉波卡海島。
阿大熟練的放下扶梯,攙扶著葉逸雲下船。
放眼望去,這艘船上全是老熟人.....
船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迎著獵獵作響的海風,早已等候多時。
男人還沒來得及倒換時差,眼底的黑眼圈略微有些重,但依舊難以遮掩他的英俊。
聲音清冽低沉的喚了句:\"師父\",便朝著葉逸雲迎了上去。
看向葉逸雲後方的老朋友們,墨非微微頷首,萬年不化的冰山臉上難得染上一絲溫潤:\"暖暖見到你們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天公不作美,小雨無聲無息的下了起來,給波拉波卡海島戴上了一層朦朧濾鏡。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二爺爺,你們來了!\"
葉逸雲瞥向前方,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騎在白狼身上,帶著斗笠的大胖小子。
葉逸雲將葉小胖從破風身上撈起,抱在懷裡顛了癲。
\"葉小胖,你又重了,是不是該減減肥了。\"
葉小胖兩隻胖乎乎的小手不停地擺弄著衣角,\"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所以才會有點重。\"
明明長著一張憨憨的娃娃臉,狡辯的話卻毫無可信度。
葉逸雲用紙巾給他擦了擦嘴角:\"下次,先把嘴邊的巧克力擦乾淨再說這話\"。
葉小胖:QAQ
......
雨水被隔絕在玻璃房外,外面是一片彩色的玫瑰花田。
葉逸雲等人到時,葉玲已在墓前擺好了貢品和鮮花。
葉小胖撲騰著小短腿,趴在葉玲腿上:\"媽媽,二爺爺他們來了。\"
容添眼皮一跳又一跳,毫不留情的將小崽子從葉玲腿上扒拉下來。
笑話,他老婆的腿只能他來抱,即使是親生兒子都不行!
葉小胖睜著水汪汪的葡萄眼,滿臉控訴,容添不為所動,甚至頗為挑釁的當著小不點的面摟上了葉玲的腰。
老婆,我的,懂?
葉小胖:(*꒦ິ⌓꒦ີ)
你再也不是我最喜歡的爹了!
我要和你斷交半小時。
小孩子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葉小胖晃著小短腿,不知從哪撿來一根逗貓棒。
\"大膽,我們一起來玩吧!\"
大膽打了個哈欠,繼續閉目養神,連個餘光都沒賞給葉小胖。
吃癟的葉小胖也不惱,提溜著逗貓棒又去找破風玩去了。
......
雨夜朦朧。
原本熱鬧的墓前再次變得冷清。
墨非端坐在墓前燒著紙.....
他的淚,早已在幾年前就已經流乾了。
火光的映襯下,照亮了墓上貼著的人像,那是一張糊到極致的相片.....
\"暖暖,你離開的這段日子,發生了好多大事......\"
他一邊燒紙,一邊絮絮叨叨的講述著離島這些天他的近況。
十年間日復一日,風雨無阻,對著鹿暖的墓碑吐露心聲,已經被他養成了習慣。
外面的那片花田,是他特意種植的,只因為暖暖說過,她喜歡玫瑰。
他有些恍惚的看著那張模糊照片。
有時,他都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大夢一場。
她就那麼消失不見了,如同來時那般,悄無聲息.....
沒有發現她的屍骨,他只能安慰自已,暖暖或許還活著。
可是....
這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
他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相信了她死去的事實。
火焰灼傷了他的手指,思緒回籠,將最後一張紙錢燃燒殆盡,墨非起身離開。
\"暖暖,明天再來看你!\"
關上玻璃門,漫步在雨夜的玫瑰花田中。
餘光卻不經意瞟見了一黑一白兩道倩影。
\"嗯?!!!\"
墨非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他的腿有些打擺子。
不敢動,壓根不敢動。
墨非大腦飛速旋轉。
惡作劇?
黑白無常索命?!
在夜雨的遮掩下,雖看不清對方的臉,卻總感覺對方的身形有些眼熟......
墨非沒有動,對方也沒有動。
雙方就這麼僵持著,直到小雨停歇.....
隨後,墨非他動了。
他毫不留情的轉身就走了,沒有一絲絲停頓。
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墨非嘆了口氣,最近眼花的毛病怎麼又嚴重了。
對面一動不動的,多半是玲玲姐前兩天快遞過來的稻草人吧。
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套的衣服,他差點以為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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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科學啊,這怎麼跟想的不!一!樣!
鹿暖跺了跺有些發酸的小腿。
按照她的預期,老友重逢,不應該來一個雙向奔赴的抱抱嗎?!
不應該嗎!
但是鹿暖明顯忘記了一件事,墨非他是個近視眼....
哎,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衣襬被拉住,墨非下意識回頭,猝不及防撞上了一雙含笑的眸子.....
時空彷彿在這一瞬,都停頓了片刻。
鹿暖扯過墨非的衣領,舉止輕佻的在他唇邊落下一吻:\"喂!帥哥,有沒有興趣談一場跨越時空的愛戀?!\"
墨非眼中含起霧氣,撕咬著鹿暖的唇,加深了這個等了十年的吻......
說是吻,倒不如說像是一種宣洩....
他抱著鹿暖,就如同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暖暖,我等了你好久好.....\"
重逢的這一刻,他喜極而泣。
等一個不知歸期的人十年,是非常煎熬且漫長的過程。
人生才有幾個十年.....
鹿暖眼中也不由得沾染幾分酸澀。
她沒有辯解什麼,輕輕乖著他的背:\"我回來了,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