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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金碧輝煌的紫宸殿最上方,坐著剛剛登基的先六皇子肖瀚文,黃袍加身,威儀彰顯,冷峻的目光緊盯著跪在殿前的元徵易。雖然元徵易身戴枷鎖,腳釦鎖鏈,但是大將的氣勢依然在,遮蓋了他目前的狼狽。

元徵易四周站滿了文臣武將,大部分都透露著小人得志的模樣,極少部分一臉憐惜的看著他。殿前臺階上處的大太監手捧一張長長的罪名書,用他尖銳的聲音在一一細數著。

“前開國將軍元徵易,為謀私利,貪墨錢財,折銀一十八萬兩。結黨營私、攪亂朝廷稽核制度,殘害皇嗣,褻瀆皇權,並以此威脅聖上立其嫡次女元清素為後,此乃危害聖上人身安全之大罪。經刑部調查,現證據確鑿,盼滿門抄斬。因元徵齊首告有功,特赦免二房一眾罪名。皇后元清素雖對元徵易罪名不知,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免元清素皇后之位,降為庶人,移居朝華殿。”

元徵易筆直跪在殿中聽著太監細數的罪名,本沒有一絲絲的在意,彷彿與他無關一樣,但當聽到對於元清素的處置,他眼底最深處透露著一抹難以抹去的辛酸與憐惜。此時殿外不顧侍衛的阻攔跑進來一名女子,身著華麗的衣裳,衣裳上繡著的正是鳳凰,鳳凰乃是國母才能用的,此女便是皇后元清素。

侍衛們沒再攔住元清素,讓她闖進了殿內,跪在了元徵易的身旁,一抹烏黑亮麗的頭髮披散在身後,首飾在她的奔跑中散落一地。秀美的臉龐全是淚水,梨花帶雨的讓人生出一種憐惜的感覺,甚至有想為她擦去淚水的衝動。

“聖上,我爹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這些都是二叔的陰謀,請聖上派人重新調查真相,還我爹的清白。”元清素說罷便將頭一下一下的狠狠地磕在地面上。肖瀚文坐在皇位上,一臉冷漠的看著堂下的元清素,一句話也沒有說。文武百官自然沒有人敢出來求情,畢竟之前求情的官員也都落得全家抄斬。

“素素,起來吧!”元徵易沙啞著聲音對元清素說道,這是他進殿說的第一句話。元清素抬起已經磕出血的頭,雙手握住元徵易的手,既壓抑又痛苦的抽泣。

“爹,是我錯了,是我害了你,害了娘,當初我不該不聽你們的,非要嫁給肖瀚文,是我對不起你們,我錯了,我錯了。肖瀚文,念在這些年我為你做的,我爹為你做的,求你了,放我爹一條生路行嗎。”元清素還是忍不住向肖瀚文求情。

肖瀚文依舊冷漠的看著自己的結髮妻子,開口說道:“皇后,元將軍殺了我所有的同袍,並以此威脅我立你為後,迫於威脅我已立你為皇后,但若未來,元將軍再以此威脅我,我肖家的天下豈不是就要改姓元了。此等重罪,我身為天下之主,豈能說免就免,至於法度為何物。念在你我結髮於微時,我已經免了你的死罪,你可別得寸進尺。”

“那你就賜我死呀,你以為我願意一個人獨活嗎?肖瀚文你既說你公私分明,那你就將我也殺了,我賤命一條,你拿走。”元清素歇斯底里的衝肖瀚文喊道,元徵易及時拉住了想要衝上去跟肖瀚文理論的元清素。

“素素,聽爹的,回去吧。答應爹,好好活下去,這是爹和你娘對你最後的期望。”

“不不不,求求你們,我爹孃和哥哥姐姐守衛邊塞二十三年,我們元家幾代人都奉獻給了邊塞,死在了戰場,你們在京都過得如此安逸,你們以為光靠的只是上位者的幾道命令就可以了嗎?是我爹爹他們拼死守來的,現在兔死狗烹,你們明知道我爹爹是被陷害的,可是你們卻昧著良心不為他求情,甚至有的還落井下石,你們不怕日後夜夜難安嗎?你們不怕邊關身死的那些將士們夜半來找你們索命嗎?你們不怕寒了邊塞軍人的心嗎?”

元清素言語鋒利的數落著站在一旁的百官,可百官中依舊無人敢站出來,即使他們知道所有的真相,可惜成王敗寇,元家大房,從今日開始便永遠消失在眾人眼中,而且還是帶著汙點消失的。

“皇后瘋了,來人,將皇后帶下去。”肖瀚文的一句話,站在殿外的侍衛便衝進來想要拉走元清素,元清素反抗推開靠近她的侍衛。元徵易跪在一旁安慰元清素讓她聽話跟侍衛下去,元清素瘋了一般開始大鬧紫宸殿,最後還是狼狽的被侍衛託著雙腳拉了出去,她的雙手不堪絕望,想狠狠地抓住地面,可惜只留下一道道血痕和斷掉的指甲。

朝會結束,元家大房滿門便被斬首了,元徵易的頭顱掛在午門示眾一月。元清素在被囚禁的兩年後因逃跑失敗,被關進冷宮,又在第八年的除夕,因宮裡所放的煙火滴落在冷宮,引起大火,元清素被活活燒死在冷宮內。

至此,轟動一時的元家大房,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