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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見如夢(二)

元清素帶著越橘出現在那間民宅門外,元清素拿出鑰匙,將大門開啟。這間民宅是一間一進出的小房子,由一間正房,一間廂房和一間雜房組成的,就連廚房都是露天的。

走進民宅,只見正房門外有兩名僕人在看守,臥房門呈現著被鎖的狀態,只聽見屋內竟然有女子在咒罵的聲音。

兩名僕人見元清素走了進來,連忙上前道:“拜見小姐,我們奉掌櫃的命令在此看守。”

“有勞二位了,還請二位繼續在此看守她,直到她離開的時候。”說罷,越橘遞給每人十兩的銀果子,那二人也毫不客氣的將銀果子接過道:“還請小姐放心,掌櫃的已經交代好我們二人了,我們定會將人看好。”

“如此便多謝二位了。”元清素示意他們將鎖著如夢房間的門開啟,又安排越橘去廚房準備兩杯茶水端進來,她自已則走進房間。

正在房間裡咒罵的如夢見門被開啟來,走進一名帶著兜帽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便知此女子就是將她拐來的人。

如夢打量著元清素,元清素自然也在打量著如夢。如夢長得面容嫵媚,又被妓院媽媽調教多年,楊柳細腰,一走一過都捎帶風情,妖妖豔豔勾人心魂,怪不得這妓院媽媽要將她藏這麼多年,的確是美,也難怪上一世的元徵齊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是你將我擄了過來?你要做什麼?趕緊放我出去,要不然我就去報官”如夢見元清素坐下,衝到她面前,怒問道。

“如夢小姐,你還是消消氣,先坐下,你我慢慢聊。你想報官也不是不可以,門外都是我的人,你要是能出去再說。”如夢思量片刻,知道靠自已是絕對跑不出去的,還不如坐下來看看元清素想要做什麼。

“如夢小姐,我將你擄來是想和你做一門生意,就是不知道如夢小姐願不願意。”

“做生意?我就是一個風塵女子,我身上有什麼能幫到你的?難不成你想讓我幫你接客不成。”如夢嗤笑,她竟不知道自已身上除了接客還有什麼別的用處,值得人不遠千里將自已擄來。

“你說對了,我要的就是你接客。”如夢詫異看著元清素,不鹹不淡的回到:“那好說,你只要給足銀子,你就是讓我去接和尚我都可以。”

“如夢小姐何必如此自慚形穢,你也是書香門第出身的,我不信你甘願一輩子在那煙花之地生存,現在我給你一條路,你只要聽話,我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

如夢雖是流落到煙花之地,但是元清素相信她骨子裡根深蒂固的門第觀念不會消失,現在她給瞭如夢一條活路,她不相信如夢不會抓緊她丟擲的這條生路。

如夢低下頭陷入了深思,元清素也沒有催促她儘快做決定,給足她時間考慮,此時越橘也將沏好的茶水端進來一杯,恭敬的站在了元清素的身後。如夢深思好便抬起頭,看向元清素的眼神都變得清澈,原本眼底的自嘲已然消失。

“我的賣身契還在媽媽手中,你可能將它拿回?”聽到如夢這般問,元清素便知她接受了自已的要求,從袖中拿出瞭如夢的賣身契,遞給瞭如夢,這張賣身契是夾雜在那張紅纓遞來的地圖裡。如夢顫抖的雙手接過自已的賣身契,看向元清素。

“賣身契在此,我可以還給你,不過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

“這是一杯毒藥,喝下此毒立刻生效,每三月需服用解藥一枚,如果三月一到未服解藥,兩個時辰後便會全身潰爛而死。不過你如果做得好,我便將解藥給你,喝不喝全在你。”越橘將含有毒藥的那杯茶水放在瞭如夢面前,如夢盯著那杯茶水問道:“如果我不接受條件呢?”

“我說過選擇權在你,你不想喝我絕不會勉強你,不過我會將你送回杭州,就當我從未找過你。”元清素輕描淡寫說道,如夢深吐一口氣,彷彿用了很大的力氣般,將茶水端起送至嘴邊,兩個呼吸後將茶杯裡的毒藥一飲而盡,將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說吧,你想讓我勾引什麼人?”元清素莞爾一笑,回道:“我要你想辦法接近朝中吏部文選司郎中元徵齊。元徵齊有一位正妻,兩位姨娘,嫡子一名,嫡女一名,庶女兩名。你要想辦法進將軍府,至於是進府做正妻還是姨娘,就看你自已的本事。至於你目前的身份,由你自已定,我不會幫你做任何事,也保證不會有人來拆穿你。”

“就這麼簡單?如果我成功了你要我做什麼?”如夢疑惑的看著元清素。“簡單?元徵齊的後院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等你成功進入將軍府之後我自會聯絡你,你放心,我不會阻攔你做任何事,反而,你需要什麼告訴我,我會無條件的提供給你,我也說過,你聽話我會保全你一生的榮華富貴,並且你想為雙親報仇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只給你到年底的時間,如果你辦不到,解藥我不會給你。想好了需要什麼,告訴門外的人,想出門也隨你。”

“你是和元徵齊有仇的人嗎?”如夢小心翼翼的問道,元清素站了起來,用無比冷漠的語氣說道:“該你知道的我自會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你也別問,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能為我做這件事的人很多,不止你。”如夢聽後脊背瞬間一涼,絲絲涼意沁入心脾。而元清素說完話,便起身離開房間,獨留下如夢一人。

見元清素走出正屋,門外的僕人便將門又鎖好。元清素客氣的對他們二人說道:“門不用鎖了,她想出去隨時讓她走,但還請兩位這幾日照顧好裡面的人,如果她有提出什麼要求,煩請報給你們的掌櫃的。”

“是。”

交代好一切,元清素帶著越橘原路返回到茶水鋪,還好沒有被人發現她們溜出去過。

到了與車伕約定好的時辰,元清素便走出廂房,上了馬車往將軍府趕去。

馬車上越橘忍不住問道:“小姐,您直接將茶水中有毒這件事告訴如夢,您不怕日後她找別的大夫解毒嗎?奴婢還以為您會偷偷下毒呢,再有,萬一她真的入府後不聽您的吩咐,與您作對,您豈不是養了一頭狼崽子。”

“不會,此藥世上無藥可解,只能每三月服抑制解藥一次。如果如夢心思野了,她便會感受到此毒藥帶給她的痛苦,她是貪生怕死之輩,不會與自已作對,所以我並不怕她不聽吩咐。”

“小姐,那如夢既然是貪生怕死之人,她怎得還會喝下毒藥?”

元清素啞然失笑道:“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的活著,假如說你不小心吊在懸崖邊的一棵樹上,你鬆開手掉下去,不會死,這輩子只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又或者你旁邊是一條佈滿荊棘刺的藤蔓,順著藤蔓你爬上去,會有一片開闊的天地等著你,你會如何選擇?恰好,如夢選擇的是後者。”

越橘似乎懂了如夢的選擇,也在心裡十分的佩服元清素,拿捏住如夢的心思。

在元清素坐馬車回府的路上時,被困在民宅內的如夢也已經毒發,如內臟被攪碎般的疼痛席捲而來,疼的她滿地打滾,哀嚎痛苦聲響徹院子。

被疼痛折磨了半刻鐘的如夢意識有些渙散,她彷彿回到了九歲之前,那時她阿爹和阿孃還在,她還是那個幸福的小丫頭。

每日清晨她阿孃都會溫柔的呼喚她起床,阿爹則在院中強身健體。春日裡等阿孃做好飯菜,她們一家三口會在阿爹親手栽種的葡萄下架享用她阿孃的手藝。冬日裡一家三口則在廳內圍爐閒談。

有時阿爹會在窗前練字,阿孃在旁女紅,而她則在旁嬉鬧,一家三口過得平靜又幸福。

可是她阿爹得罪人,那人是當時巡撫的小舅子,巡撫對他們來說是權力滔天,最終阿爹慘死獄中,阿孃也隨她阿爹而去,她則被賣入青樓,從此踏上悲慘之路。

“阿爹~雅兒一定會謹遵你的遺願,努力活下去,不管如何都會活下去。”

“阿孃~雅兒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