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忽然有些不舒服,胸口發悶喘不過來氣,本以為是人多天氣悶溼的緣故,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有些窒息。
緊接著,身體又開始莫名的燥熱,彷彿置身於籠屜之中的唐僧被蒸煮。
他無力的俯下身蹲在角落裡,用力的喘著粗氣。
身旁擁擠的人群包圍著他,每人手裡抱著一個手機低著頭專心致志的刷著短影片。
男人看著搔首弄姿的小姐姐,女人關注著美妝博主推薦的79元的眉筆隨時準備下單,沒有人往這裡投來目光。
996的生活早已將人們壓的麻木不仁,自己的生活尚且一團糟,哪裡有多餘的精力看別處一眼。
大叔就這樣低著頭,蹲伏著,鮮血順著鼻孔流了出來,呼吸也漸漸的微弱。
列車行進到一個彎道,乘客們都抓緊身邊的東西防止摔倒,但是大叔卻像個破布袋娃娃一樣被慣性甩翻在地。
這時人們才得以看清,這個大叔蜷縮在那裡不是因為對生活的的絕望,而是暈了過去。
旁邊的人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往後退,只有幾個膽大的前去檢視。
然而就在他們上前的同時,大叔詭異的豎了起來,沒錯就是豎了起來,好像不知道哪塊骨頭應該先動,以一個正常人絕對做不出來的方式站了起來。
他沒有給人們太多思考的時間,下一秒,他就滿臉鮮血,咆哮就朝人群衝了過去。
旁邊本來冷漠的人群瞬間沸騰了起來,爭先恐後的向後擠去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車廂本來就擁擠不堪,這一混亂直接導致人群擠倒在一起動彈不得。
他們一邊尖叫一邊試圖站起身來。
然而,這只是徒勞,恐懼之下秩序早就被拋之腦後,人們傾倒堆疊在一起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大叔咆哮著瘋狂向他們衝來。
絕望在車廂裡快速蔓延,尖叫在隧道里被快速行駛的地鐵拉成了一條線。
鮮血窗花在地鐵的玻璃上一節一節的噴印,很快就從中間的車廂延伸至兩頭。
十分鐘後,失速的地鐵衝出了軌道,從半空整個穿進了旁邊的高樓裡,頓時引起了一系列的爆炸。
玻璃幕牆的碎片就像破片手雷一樣朝著附近激射而去,慘叫聲不絕於耳。
附近的居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絕望的一幕還沒有反應的過來。
以為是911那樣的事件又再次重演。
而就在一切都宕機的時候,車廂的損毀處密密麻麻的爬出了許多血淋淋的“人”。
旁邊的人正在猶豫,是為他們倖存而寬慰,還是為他們還活著而感到疑惑。
“人”們吹響了衝鋒的號角!
看著附近鮮活的行人,上一秒還對生活麻木不仁的“人”們,下一秒全都變成了極度熱血有著堅定追求的領跑者。
一時間慘絕人寰的叫聲在各處響起。
現有的社會體系就如一塊威化餅乾,輕而易舉的被折斷了。
喪屍病毒的爆發,對一個人口基數巨大的城市帶來的傷害無疑是毀滅性的。
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口遇害,只剩下那不到百分之一的倖存者還在苦苦堅持。
而因為危機的爆發,城市機能癱瘓導致斷水斷電,人們被迫不斷離開自己的藏身之所尋找食物。
林洛在這種情況下艱難苟活了三年。
這三年彷彿三百年。
經歷了生死,經歷了離別,看透了人心險惡,吃過了常人無法想象的苦。
本來以為自己這隻老鼠會在下水道生活到被喪屍撕碎的那一天。
但是沒想到,他沒死在喪屍手上,卻先死在了同類的手上。
那種狼類眼中冒出的綠光讓他渾身發寒,那是看見獵物的目光。
為了逼他出來他們聯手拆毀了林洛藏身的危房。
反正死的活的對他們沒區別,重要的是物資。
但是危房倒塌的聲音吸引來了大批喪屍,他們只能暫時放棄掠奪。
離別時刻他們依依不捨的看著危房倒塌的方向,似乎有萬千情愫無法言說。
只是他們的感情全都寄託在林洛的身上,準確一點,是肉體上。
一想到這裡,林洛就忍不住的打了個冷戰,那死亡的恐懼還歷歷在目,而女孩以為他要結束了加快了速度。
“我剛剛打了個冷戰,好過癮啊”
半晌,林洛穿戴好衣物站起了身,對女孩揮揮手說道:
“你先回去吧,明天再來”
女孩雖然疑惑但還是夾道:
“好的呢林少,那我明天再來你可要記得想人家哦~”
看著一步三扭的女孩走後,林洛開始整理起思緒。
既然危機還有有三個月爆發那自己肯定要充分利用這些時間做足準備。
“這次我不僅要活著,還要活得舒服,活得滋潤,活得夠久讓我能夠把那些混蛋一一剝皮拆骨!”
此刻的林洛意氣風發,他堅信此次末世之旅絕對會是另一番風景。
但是人是鐵飯是鋼,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吃飯。
末世最缺什麼?當然是吃喝,末世之中別說家常菜了,連饅頭鹹菜都吃不上。
前期只能夠靠超市的罐頭食品瓶裝水來維持生命。
到後來物資匱乏的時候別說是罐頭,就算一塊餅乾一口乾淨的水都是奢求。
想到這裡林洛已經開始忍不住幻想。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滷豬、滷鴨、醬雞......
不行了越說越餓。
拉稀就是快到馬桶邊上的時候最難忍。
這個比喻雖然似乎不是很合適,但是憋了三年的他此刻對於食物的渴望是空前的。
他趕緊掏出電話準備點些外賣來吃,忽然又想到回都回來了還吃外賣?當然是去米其林三星吃個扶牆進扶牆出啦!
想到這裡林洛立刻拿上鑰匙飛奔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