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華出了審訊室,迎面遇上面若寒霜的慕容婉兒。
慕容婉兒冷厲的問道:“歐陽斌交代了嗎?”
這件案子以前並不是她負責,但此次邢若海返京,遇到弓箭手的伏擊,六扇門死傷慘重,總捕頭命令她必須在三天內破案,因此她也不得不親自過問歐陽斌的審訊情況。
溫華皺眉道:“在歐陽府中找到了他與柳隨風來往的信件,他對此也是供認不諱,但是卻始終不承認與王家有關係。
此外,伏擊邢頭兒這件事,他似乎並不知情,我覺得王家不僅是要殺人滅口,也順便借我們的刀,除掉歐陽斌。”
慕容婉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把歐陽斌交給暗刑堂,讓他們去審訊!”
溫華“嗯”了一聲,說道:“我已經通知暗刑堂了!”
朱老二幸災樂禍地笑了笑:“嘿嘿!等會兒,歐陽老賊進了暗刑堂,最少也得脫一層皮!”
六扇門中分工明確,有擅長緝拿的,也有擅長審訊的,暗刑堂便是一個負責審訊的部門。
暗刑堂位於六扇門的地下,是一個陰森而殘酷的部門,在這個部門,刑訊逼供是一種藝術,一種令人膽寒的審訊美學。
“慕容大人!”就在溫華與慕容婉兒交談之際,忽然一道陰森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溫華循聲看去,只見三名嘴角掛著冷笑,身穿黑色差服的人,緩緩走來,他們嚮慕容婉兒打過招呼後,便徑直走進審訊室,帶走了歐陽斌。
他看著幾人的背影,暗道這些人常年在地下辦公,終日見不到陽光,越來越像活在世上的幽靈了。
就在暗刑堂帶著歐陽斌即將離開溫華視野的時候,歐陽斌卻緩緩回頭,對著溫華露出陰森的笑容。
歐陽斌的嘴角慢慢咧開,黑色的血液,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地,整個人猶如爛泥一般,癱軟著倒下。
溫華見狀,臉色驟變,暗道:“不好!”
慕容婉兒速度更快,在溫華反應過來之前,已經閃身到了歐陽斌的身旁,玉指飛速點在歐陽斌的幾處要穴上,幾道真氣滲入歐陽斌的體內,試圖保住他的性命。
溫華跑過來的時候,只見歐陽斌的全身的面板,從眉心位置逐漸開始變黑,迅速的蔓延到全身。
歐陽斌看了一眼溫華,輕蔑的笑了笑:“你以為自已贏了嗎,嘿嘿!”
慕容婉兒眉頭緊鎖,準備再次輸入幾道真氣,吊住歐陽斌的性命,但溫華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制止了她後續的動作。
溫華怔了怔,說道:“別碰他,有劇毒!”
“啊——”忽然,歐陽斌痛苦的瞪大了雙眼,渾身劇烈的顫抖,發出悽慘的叫聲,七竅中紛紛流出黑血。
更令人駭然的是,歐陽斌的身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融化,片刻之後,只留下一灘惡臭的黑血。
一時間,六扇門中瀰漫起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朱老二以及六扇門中其他當值的人,聽見歐陽斌死前的慘叫,全都跑了過來。
“靠,這攤黑血是什麼啊,怎麼這麼臭啊?”朱老二捂著鼻子問道,他疑惑的看向暗刑堂的人,問道:“歐陽斌那老賊呢,他怎麼不見了?”
“慕容大人!這....這與我們無關......”暗刑堂的幾人,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更是白的嚇人。
暗刑堂的人,雖然常年與血腥打交道,見過無數噁心血腥的場面,但眼前詭異的一幕,他們還是心生畏懼,恨不得砍下剛才碰過歐陽斌的雙手。
慕容婉兒冷眼看幾人一眼,眉頭緊鎖,並未說話。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她也無法判斷,歐陽斌是之前就中毒了,還是暗刑堂中有人在搗鬼。
“溫華,你們到底咋了,怎麼全都一副吃了屎的樣子?”朱老二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溫華乾笑兩聲,指著地上的那攤黑血,說道:“這攤黑血,就是歐陽斌!”
他原本以為抓住歐陽斌,便是柳暗花明,把其交給暗刑堂,何愁問不出線索。
結果,歐陽斌卻以這樣詭異的方式,死在他們的眼前,令人防不勝防。
朱老二在溫華的肩頭捶了一拳,笑罵道:“溫華,你小子是不是又想唬胖爺......”
溫華苦笑著搖了搖頭,找來一根樹枝,屏住呼吸,在黑血中翻看起來。
當樹枝觸碰到黑血的時候,竟然發出“呲呲”的腐蝕聲,冒起陣陣黑色的泡沫。
他見狀,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暗道這究竟是什麼毒藥,頃刻間就把一個大活人融化了,這腐蝕性簡直比濃硫酸還要強。
“嗯?這是什麼?”溫華疑惑了一聲,樹枝在黑血中,似乎碰到什麼東西。
他在剛才的位置反覆撥弄,竟然發現一個外形詭異的小蟲子,幾乎與黑血融為了一體,如果不是用樹枝去翻弄,很難發現。
他小心翼翼地把蟲子從黑血中剝離出來,蟲子約莫指甲蓋大小,身體呈半透明狀,頭部尖銳而細長,上面佈滿了微小的吸盤。
溫華抬頭看向慕容婉兒,問道:“慕容大人,這是什麼蟲子,你可認識?”
慕容婉兒蹲下仔細端詳了片刻,淡淡道:“這應該是某種蠱蟲,但具體是什麼蠱,我也不知道。”
“蠱蟲?”溫華想了下,疑惑道:“五仙教?”
慕容婉兒嗯了一聲,輕輕頷首,淡淡道:“這種可怕的蠱蟲,恐怕只有五仙教才有能力培育......”
五仙教是一個非常神秘的門派,這個門派以獨特的毒功和詭異的蠱蟲在江湖中聞名,當然,是令人聞風喪膽那種聞名。
溫華把死去的蠱蟲裝到一個木盒子裡,他準備找時間再去一趟天機閣,問一下這究竟是什麼蠱蟲。
他斟酌了一下,說道:“慕容大人,據我所知,五仙教位於南疆的十萬大山之中,其教眾應該很少涉足中原吧。”
慕容婉兒點頭道:“五仙教上次在中原江湖露面,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