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麼多難民?”
參將道:“稟將軍,夏奕歡那邊放出訊息,西廬百姓都要餓死了,朝廷還在養著夏國的十萬女軍。全國各地的難民都朝著東河城湧過來了。不驅逐咱們夏國女軍,難民就要造反。”
“再這樣下去,不僅是十幾萬難民殺也殺不完,只怕,西廬朝廷會棄車保帥,棄了咱們。若是西廬驅離咱們……”
楊老祖一愣:“夏奕歡居然有如此心機?小看她了。把外面的人撤回來,還要仔細斟酌。”
楊純嫻道:“母親,不如殺出去,直接與西廬軍攜手,把西昌軍滅了,然後一路殺上夏國京城!此時再不出手,拖延幾日,西廬朝廷經不住百姓鬧騰,連西廬也與我們為敵,兩國夾擊,我們沒有活路的。”
楊老祖命人給西廬皇帝送去書信,請西廬皇帝收編她們這十萬人,若是收編了,就是正正經經的西廬軍,百姓們也沒理由鬧了。再擰成一股繩,對西昌軍全力出擊。才是上上之選。
誰知那西廬皇帝下流極了,回覆說,要十萬夏國女軍嫁給西廬男子為妾,方可承認這些人是西廬人。
別說楊老祖沒臉點頭,就算她同意,十萬西廬女軍也不會同意,她們十七八歲便跟著楊老祖,如今蹉跎到二十七八歲未婚,等的是榮華富貴、稱霸一方、地位美男,可不是委身下嫁。
在夏國女人看來,她們怎麼可能像西廬女子那樣屈服於男人,成為男人的附屬品。這是比死亡更低的底線。寧死也不可能。
楊老祖輕哼一聲:“既然西廬皇帝不肯幫咱們,那就大難臨頭各自飛!來人!朝著東嶺郡轉移,先佔了東部最大的郡!老孃敢造夏國的反,更敢造西廬的反!”
就此,楊老祖與西廬皇帝的合作關係宣告破裂。
一行人殺出一條血路,強佔東嶺郡。
夏奕歡給討賊團的人分發了些銀子和食物,讓他們引導各地趕來的難民追到東嶺郡去給楊老祖施壓。
難民嗎,誰手裡有飯吃就跟著誰,大旗一豎,討賊團從幾萬人秒變十幾萬人。
夏奕歡和幾個親兵帶著討賊團,引領著十幾萬難民。大罵楊老祖,聲討西廬朝廷。
民怨沸騰,越來越失控,沒幾日功夫,眾人推著討賊團的領袖,高呼:“昏君無道!官逼民反!仗義騰雲!理應稱帝!”
夏奕歡假扮的徐騰雲被十幾萬難民捧為新帝,她可要嚇死了,若是讓陛下知道了,還不得擰她的腦袋?一個將軍,一個王府世女,敢稱帝了。
她緊張兮兮的單手捂臉,為難且無力的阻攔:“別這麼說,別這麼說!各位兄弟姐妹,萬萬不可啊!”
旁邊這批人一直跟著她,更高聲的吶喊:“昏君無道!官逼民反!仗義騰雲!理應稱帝!”
夏奕歡捂著臉,簡直想哭一抱,陛下啊,這些話傳到你耳朵裡,臣惶恐……
又過了幾日,夏玄卿那邊終於把西廬守軍攻破,揮師向西,長路奔襲,很快與夏奕歡碰上頭了。
兩下一見面,夏玄卿一身紅色長袍,銀盔銀甲。
夏奕歡倒是明黃色龍袍加身。
夏玄卿眨眨眼:“新帝?”
夏奕歡撲通就跪下了:“陛下別鬧……”
夏玄卿嗤笑:“不錯啊!很受西廬國臣民的歡迎嗎。”
“陛下,是他們硬逼我穿這衣裳的,我穿上這身衣裳,下令他們才聽。”
夏玄卿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新帝說說吧,什麼進展?”
夏奕歡被揶揄得渾身雞皮疙瘩:“陛下,西廬朝廷國庫虧空,管不了難民,還窮兵黷武。想把夏國的國門開啟,把難民放進夏國。”
“咱們組織難民圍困楊老賊,她知道怕,就與西陵皇帝談條件,不過,談崩了。一翻臉,楊老賊第一件事就是強佔東嶺郡,這樣她的資源更豐富了。”
“這些難民雖然皆聽咱們的命令,卻沒有兵刃、沒有鎧甲、沒有戰馬,也沒經過訓練,實在是沒什麼用處啊。”
“如今那楊老賊都被罵適應了,已經不回應了。這東嶺郡,就成了楊老賊和難民們的棲息地。原住民苦不堪言。”
夏玄卿點點頭:“給難民們吃飽,然後帶著他們衝到西廬京城,搞亂京城。”
夏奕歡領命。
“您的意思是,要將西廬,連根拔起,就此抹去?”
夏玄卿道:“動作快些。”
這邊難民用了半日時間撤出東嶺郡,夏玄卿便帶著大隊人馬包圍了楊老祖。
“老賊,出來受死!”
探子回報,楊老祖一聽,一個紅袍銀甲手持長劍的青年女將,身姿尤為高挑欣長,楊老祖雙腿都軟了。
楊純嫻湊過去:“母親,會不會是夏奕歡?”
楊老祖咬牙:“是夏玄卿。整個夏國,自她出征紅袍銀甲,便成了特徵,再也無人敢穿這一身。”
楊純嫻也哆嗦了:“是陛下親征,過來滅咱們?”
楊老祖蹙著眉頭:“最後的血戰,女兒啊,去安排退路。母親斷後,你帶上你的孩子們快逃。那些男人左右也是從夏國邊境擄來的,丟下吧。快走!”
楊純嫻咬牙跺腳:“母親你可要小心!”
父女倆痛苦作別,楊純嫻套上馬車,帶了一隊精兵,馬車上是她的四個孩子。
她駕著馬車一路朝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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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殺聲震天,夏玄卿手下兵強馬壯、訓練有素、出師有名,很快便將叛兵打散。
楊老祖提著長槍出來迎戰,潰兵從四面八方匆匆往回跑著歸隊。
夏玄卿勾著嘴角:“老賊!喜歡造反是嗎?”
楊老祖狡辯道:“雖然我豢養私兵,實際上我什麼都沒做。只是養著而已。我在夏國造反了嗎?我的兵馬動過分毫嗎?”
“她們隨我到了西廬,我們在山裡修身養性,我手下人多些而已。沒幹什麼。”
夏玄卿挑眉:“你知不知道,你最可恨的,不是豢養私兵,甚至不是造反。”
“你最可恨的是,逼得潤兒走投無路。”
“你有什麼妄想,純側君有什麼執念,那是你們的事。為什麼要讓潤兒在父族和母族中做選擇?”
“她都在乎。”
“你就是仗著她與你感情深,才如此逼她!”
楊老祖愣了愣:“爭權奪利難道是為我一個人嗎?一旦事成,皇位自然是潤兒的,她加入,難道不是為了她自已嗎?”
玄卿蹙起眉:“既然你聽不懂人話,那就下去仔細問問潤兒吧。”
廝殺聲,衝鋒聲,混戰之下,夏玄卿飛身取楊老賊人頭。
無錯書吧她提著人頭看向敵軍:“賊首已死。投降者活,反抗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