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兒怒斥：“我再混賬，我不恃強凌弱。講不出理來了吧？卑鄙！”
又瞠目欲裂的追問：“你是不是在天牢裡就開始欺負大皇姐了？仗著你是主審，她是囚犯，你就羞辱她。”
“大皇姐，你到我後面躲好。你是被她鎮唬怕了。咱們金枝玉葉，憑什麼幹伺候人的事？皇長女是給人使喚的嗎？天底下除了帝母和君後，沒人受得起皇長女的伺候！你憑什麼？”
林兒越想越覺得真相大白了，惱怒得眼珠子血紅：“我說你最近怎麼轉性了，成日跟我們湊一起。你是憋著一肚子壞水。背地裡不知怎麼使壞呢！”
夏玄卿被她激怒了，站起來又要動手。
雲熙搶先一步，站到夏玄卿身前，抬手推著林兒：“林兒！不可胡說！她的腿腫成這樣，我給她洗洗。這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沒照顧過你嗎？什麼欺負不欺負的，你哪來這麼大火氣？回你房間去！”
“大皇姐！你怎麼了？她讓你摳腳趾縫你都能忍？她不過是為你求情捱了打，為那畫冊捱了罰，咱們自有別的法子報答她。怎麼能這樣使喚你！”
雲熙不知道怎麼解釋：“我，我樂意。你別管。快回去。”
林兒瞪大眼睛：“大皇姐！我這是為了誰啊？我為你撐腰，你說你樂意？你到底讓她抓住什麼把柄了，這麼聽她的。就像被馴服的小象，解開鏈子也不敢跑。”
雲熙急得一頭汗：“就是她腳腫著，我心疼她，給她洗洗揉揉。以後你若如此了，我也給你洗。”
夏玄卿不樂意了：“給她洗個屁！她也配！？她瘋狗亂吠！直接打出去！”
雲熙一手按著玄卿，一手推著林兒，哄道：“林兒，別鬧騰了。算我求你。你出去。”
林兒咬牙發狠：“兩個人合夥攆我走是吧？我多管閒事。好，好，好。我不管了。你們愛如何就如何！反正受氣的不是我。我著的什麼急！我自作多情！”
夏玄卿拾起床邊的水壺就甩出去砸林兒，怒斥：“滾！”
林兒躲開水壺，怒衝衝，大風颳過似的跑回房間去了。咣噹一聲猛摔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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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熙紅著眼眶，看著一地狼藉，潑的到處都是水。親姊妹倆翻了臉，潤兒雖然沒出來，定然也是聽了全程。
雲熙覺得懊糟極了，卻又不知道該惱誰，嘆氣：“我的錯，不洗腳就沒這事了。”
夏玄卿氣得呼哧呼哧的，躺下放挺，被子一蓋，扯開嗓子大吼：“再去打水，再洗！就是要洗。我看看天能不能塌。”
雲熙收拾了銅盆銅壺，重新打水過來。
本來倆人有說有笑的。
這會兒雲熙一邊給玄卿洗腳，一邊往盆裡滴嗒眼淚。
夏玄卿那股火氣散了。拉著熙兒到身邊抱著：“我沒想使喚你。”
雲熙貼著她，搖搖頭：“是我想給你洗的。我哭不是為了這個。”
夏玄卿嗯了一聲：“不能憋著，說說，為什麼哭？”
雲熙問：“我真的像被馴服的小象嗎？”
他委屈又自卑，聲音發顫：“我是不是特別沒用。膽小。愚鈍。沒主見。”
夏玄卿在他耳邊說：“我膽大，聰明，有主見。完美互補。天生一對。”
雲熙正傷懷苦悶，被她一句話逗笑了：“你這是安慰我嗎？你這是自誇。”
“我這是告訴你，你可以膽大，聰明，有主見。也可以膽小，愚鈍，沒主見。你可以這樣，也可以那樣。怎樣都是極好的。”
“所以你不必在乎，什麼聰不聰明。是不是小象。是不是大威天龍。管他呢，什麼都好。順其自然。反正有我喜歡你。”
雲熙的睫毛輕顫。
夏玄卿捏捏他的臉蛋：“水涼了，撤了吧。”
雲熙把銅盆端出去倒了。
再回來，夏玄卿已經睡著了。
他鑽進被窩，貼著她的胳膊。
反覆想剛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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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潤兒到林兒房間，鬼鬼祟祟的說：“我跟你說個事，你別翻臉。”
林兒哼了一聲：“跟你再翻了臉，咱們姊妹四人都甩開手，誰也不必認誰了。”
潤兒道：“要我說啊，你別摻和兩位姐姐的事了。”
林兒皺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潤兒：“我是摻和嗎？連你也覺得是我胡鬧？”
潤兒一臉的糾結：“你那腦子怎麼不轉彎呢？你就聽我的，別管。”
林兒蹙著眉，覺得自已孤獨又委屈：“你什麼意思？”
潤兒勾勾手指頭，倆人湊近了，潤兒小聲道：“說好不翻臉啊！你保證。”
“我保證。你說吧。”
潤兒聲音更小了：“還是上次那個話，分桃斷袖。”
林兒瞪圓了眼睛，嗷的一嗓子：“你放屁！”
潤兒伸著手指頭在嘴邊噓噓噓，一臉驚慌：“別嚷，別嚷。你是想讓我死啊？”
林兒梗著脖子瞪著她，壓低聲音：“再敢胡說，扭斷你的脖子！”
潤兒兩手一攤：“得！不說了，我回了。”
林兒一把扯住她：“你什麼意思？說明白！”
潤兒左手搓右手：“我就是瞎說，你就是瞎聽，可別認真。”
“說！”
潤兒低聲道：“昨夜二閻王沒回她的閻王殿。在老大那屋住下了。”
林兒沒放心上：“你也在我屋住過，這怎麼了？”
無錯書吧潤兒搖頭：“咱們在一起聊得是什麼？是吃喝玩樂，是哪個宮裡的男子白淨，哪個宮裡的男子俊俏。對吧？”
林兒點點頭：“是啊。”
“你想想，她們聊過這樣的話嗎？咱們假設，假設二閻王有這個癖好。她一直不肯收侍男對吧？最近又總是纏著老大。可不可疑？”
“你的意思是，她對大皇姐起了那個心思？”
“我沒說確定就是，我只是覺得像。”
“你想想，昨日晚膳，老大給她夾菜，她笑得滿臉燦爛。咱為什麼叫她二閻王？———冷臉閻王。她笑得一朵花似的，不可疑嗎？”
林兒越聽越緊張：“我不信。”
潤兒搖頭晃腦：“不信就算了。”
林兒脊背發麻，這可是天大的事，豈能胡猜：“不能算了！”
潤兒摸摸腦袋：“不算了能怎樣？你想如何？我這腦袋還要呢。我可不敢惹二閻王。”
林兒悶哼一聲：“我敢。”
潤兒瞪大眼睛：“敢什麼？你要去問她？”
林兒咬牙切齒：“我跟她拼了！”
潤兒一把拉住林兒：“你先別拼。要不然，咱們試探試探。萬一猜錯了，就當我放屁，再也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