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一直嘴硬但始終餘光沒有離開過前面的二牛也站了起來。
“狗蛋!別鬧了!!”
村長吼了一聲,上一秒還躍躍欲試的狗蛋下一秒便收起了自己的架勢。
“呵,要不是村長,你們算個球”
走之前還不忘撂下狠話。
“還是村長講理啊”望舒笑眯眯的說“既然村長這麼通情達理,肯定身懷大義,像搭草棚子這樣的事情對於你們來說肯定不算什麼是吧?”
恰逢這時,扛著木材的望父帶領著先前答應的男人們回來。
“都是大義,我們這些女子幹不了這些活,但棚子搭好了,燒燒水什麼的,還是能搭上一把手,大傢伙是吧?”
望舒一兩撥千斤,直接把兩人之間的矛盾變成了兩撥人的事情,讓村長咬碎了牙齒也只能往下嚥。
是,他們村裡基本都是強壯勞動力,個個都是能幹活的好手,但此時非彼時,也不是荒野無人的地方,真的動起手來,不僅說理說不過去,就算是說過去也未必打得過在場的那麼多人。
“是啊是啊”
“村長你人可真好啊”
“是啊”
“我那還有些吃食,我們可以弄些吃的,有水有火,總不至於餓死”
“是啊是啊,大妹子你說得對”
“我可以撿一些柴,待會棚子搭好了還能烘一烘,也能燒”
“我這有罐...”
望舒的話像是黑暗中亮起的星火,只是一點,卻讓別人看到了希望,也燃起了自己星火。
星火縱然只有些許光亮,但聚集在一起,便是璀璨的星空,光亮,卻不刺眼,溫和的讓每一個星星都充滿力量。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便把事情說好,就連待會要怎麼做都安排好,像是一直被命運扼住咽喉的人掙脫了束縛,得以喘息。
而一開始的提出來的望舒則是退到後面,鑽回被望家人舉起來的小小的布料之下。
輿論起來了,她也就不重要了,只要事情發展的方向是她想要的就夠了。
望父和望巖被人圍了起來,好些男人都圍一團,聽著暴雨下望父斷斷續續的話,知道了自己應該怎麼做後,不一會便散開,下去找木材的找木材,接水的接水,砍樹枝的砍樹枝。
主幹不夠便依樹而建,沒有工具便找,或拽或拉或扯,一個人的力量不夠便多幾個人,總能把目的達到。
看著一切欣欣向榮,積極向上,井井有條的場景,望舒總算鬆了一口氣。
“爹說下面的水已經沒有之前漲得那麼快了,應該不會再往上蔓延了”
望巖抽了空便到望舒這說了一嘴,帶著望星又忙了去。
“那看來...雨變小了”望舒看著布料之外的雨,小聲的說道“雨變小,雨停,水退,老天總算還是有點良心,沒至於把人往死路上趕。”
“是啊”
一道應和在旁邊響起,是剛才最先出聲的女人。
女人看到望舒有些驚訝的眼神,笑了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看著有些憨厚。
“你可真厲害啊,剛才那個村長看著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望舒挑眉,對這個突然搭話的女人有了些興趣“怎麼說?”
女人笑了笑,把懷裡一直很安靜的小孩往懷裡塞了塞,盡力遮擋,雖然效果微乎其微。
“直覺啊,這一路上我可是靠著直覺才勉強活下來的嘞”
望舒點了點頭,女人的直覺嘛,總是有種莫名的玄學。
女人見望舒沒有搭話,顯然有些著急,一咬牙,說“那個,我可以把孩子放進去你們那裡嗎?”
“剛才那個男孩走出去了,我瞧著還有些空位,我不進去,就是他...有些不舒服,我怕再這樣淋下去,他可能真的撐不了多久了”
她彷彿猶豫了很久才狠心說道。
“我為什麼要幫你?”
望舒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反問。
“我有糧食,可以給你,我還會...還會做飯,可以給你們煮些吃食...”大抵是意識到了自己說這話也沒有什麼底氣,話音也越來越低了,甚至帶了些哭腔。
“我,我知道這樣很不對,我說的那些也沒用,因為剛剛就說了大家把吃食都放出來一起煮,生火做飯在座的也都會,但是,但是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
“孩子他爹為了救我們娘倆被土匪砍死了,孩子已經沒有爹了,不能沒有娘,我才一路咬牙堅持過來,可現在...我怕我沒了孩子,沒了孩子他爹丟了命都要保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