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還不懂，聽完之後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後面纏著說書先生讓他解釋，說書先生嫌累，沒說。

於是，望星這傢伙便到人家門口蹲著。

被煩不勝煩的說書人無奈之下便做了解釋，隨後望星便被人用掃帚趕了出去。

能不趕嘛？

再不趕出去都要進到房間床上待著了，得虧那說書人是個老光棍，不然家中要是有個娘子什麼的，望星就不是登堂入室的浪子了？

雖然當時不過十歲出頭。

“就是，團團圓圓你知道吧，女的叫阿孃，男的叫爹，然後有了阿孃和爹爹才有你們，他們就是，就是一塊的，龍陽之好的意思就是說，就是說有兩個爹爹”

“兩個爹爹？”阿月皺起了眉頭，又問“那兩個爹爹可以生出阿青阿月和團團圓圓嗎？”

“啊？”

望星被問住了，眼睛滴溜溜的轉，語氣滿是不確定“應該...或許...不行？反正我長這麼大沒見到過。”

“哈哈哈，你還說解釋”望舒毫不留情的嘲諷他“自己都還不理解呢”

“哈，二姐，你知道？”望星挑釁的看向望舒，這還是他纏著說書人好久才給他說的，他不信望舒能知道的比他還多。

不過...也不一定哦，二姐可是去過上面的人。

“那我肯定知道”望舒拍了拍手，勾起了唇，看到望星不相信的眼神，以及眼底中逐漸湧現的求知慾。

倒是沒想到這傢伙求知慾這般強烈。

“那你說說，是什麼？”

“你說點好聽的，我就給你說”

倒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這不簡單”望舒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吉祥如意....早生貴？”

“停停停”

從開頭望舒便覺得有些不妥，直到後面越來越離譜急忙打斷“你這一套一套的從哪裡學來得？”

“啊？”望星撓了撓頭“我之前見著路邊的乞兒紅事時候討吃食便是這般啊，那些人聽完都給了好些白麵饅頭呢”

“...你也吃了？”

“吃了啊，不吃白不吃”望星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著她“白麵哎，能吃到就不虧，上下嘴皮子的功夫而已”

望星說的輕易，並沒有覺得自己這樣做法有什麼錯誤，倒是望巖給了他一個爆栗子，盯著望星冷哼一聲。

“哥，你老打我，又一聲不吭，遲早被你打壞”望星嘟囔著“活該叫你望石頭，又臭又硬的茅坑石頭哼”

“姐，好話我可說了啊，你可別賴皮啊”

這傢伙。

望舒好笑的搖了搖頭，倒是個好苗子。

“男人跟男人之間並不能有孩子，嗯...至少現在來說有的可能性不大”話沒有說盡。

“為啥啊，都是人，咋就不能？”

“那既然都是人，為啥又有男人女人之分？”望舒反問。

“不知道啊，自古以來便是這麼分，我倒是好奇男女之間有什麼區別來著...”望星嘟囔著，被一旁的望巖聽到，又一個爆炒栗子。

“啥你都想，怎麼不想著多幹些活掙多些銀子”

“我倒是想啊，人家不要我啊，嫌我小隻，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高高大大的啊”

望星十分委屈，他都感覺出來腦門上多了個包了，再挨下去馬上就腫起來，頂完嘴便躲到望母的身後，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像個小媳婦兒。

望巖被氣笑了，望舒倒是眼尖看見了暗色中緋紅耳朵，倒是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這般純情。

“撲哧”

沒忍住笑出了聲。

惹得眾人都朝她看來。

“那阿孃，我們是怎麼來的啊？”

阿青的聲音充滿了稚嫩。

“你們啊，從阿孃的肚子裡來的，每個女人的肚子裡都有一個小小的屋子，你們就在屋子裡面長大，等時間到了，就來到人間啦”

“肚子？”

阿青試探的伸手摸了摸望舒平坦的小腹，他記事早，恍惚間似乎想起了在屋子裡撕心裂肺的望舒。

痛苦的喊叫以及婆子的聲音在腦海中重現。

眼睛泛起了酸意。

“阿孃，阿青以後會對你好的，不要爹爹，爹爹都不痛，阿孃痛”

望舒有些意外，笑著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小孩子嘛，情緒來的總是很快。

屆時，望母已經煮好了吃食，在場的人也不再聊天，而是捧著這最後一頓的熱食吃了起來。

“大哥，為什麼阿孃會痛啊？”

阿月好奇的探著個腦袋，看著坐在草垛上女人，女人彷彿感受到了阿月的視線，回頭，溫柔的笑了笑。

“生孩子很疼，阿孃叫的很慘”阿青的聲音有些冷“阿孃生了四個，說明疼了三回，團團圓圓是一起出來的，只會更疼”

“比阿孃生病時候打人還疼嗎？”

團團好奇的問，他覺得自己最疼的時候就是阿孃生病時候打他們，其次就是餓肚子，不過餓肚子是難受，不是疼，不一樣。

“嗯”

“那憑什麼爹爹不疼？”

圓圓說“而且爹爹都不在，就只有阿孃”

“是啊，為什麼啊，阿孃又疼，又要餓肚子”阿月心疼的說“他才不是我們的爹爹”

“我們沒有爹爹”圓圓說。

“那以後要是爹...咳，他回來了呢？”團團好奇的問。

“回來幹嘛，既然一開始都不要我們了，還讓阿孃疼，又不照顧阿孃，回來了也不是爹爹，就是那些不認識的人一樣”

“那我們以後都不認他們了”

“好，不認”

“我們拉鉤，誰認了誰就不是阿孃的孩子”

“好”四個奶娃娃異口同聲，聲音很小，不知怎麼卻異常堅定。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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