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耀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上回團團圓圓用的藥材還有些還剩了一部分,其餘的用藥渣復煎幾次藥效也還是有的。
一番折騰後洞穴內又蔓延起苦澀的藥材味。
萬幸的是那婦人的高熱終於降了下去。
望舒抱著一直在她懷裡不肯離開的圓圓,怎麼感覺這小傢伙生了場病之後越來越粘著她了?
明明之前還沒這麼黏糊來著。
“我想著大牛二牛這樣憨厚的人即便到後面,我們有需要了也會幫我們的吧?”
望巖適時出現在一側,背對著洞穴,外面投進來的微弱的光罩在他的身上,若隱若現,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這話你自己都說不準確,又怎麼敢肯定一定會?”
望舒笑了,手拂過圓圓帶著毛刺的腦袋,手心感受著剛長出來的毛茬刺在掌心。
“把希望放在虛無縹緲的人身上,最不可靠了”望舒仰頭,看向了並沒有被望巖完全擋住的縫隙中,星星點點,透過外面的掩護飄進來的雨花。
“畢竟,有利益牽扯的關係才能走的長久”
“轟隆”
伴隨著望舒的話落下,外面雷聲響起,紫白色的光亮在望舒的眼眸中閃現,臉上的神情也隨之一亮。
讓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懷裡的圓圓豎起小耳朵,驚雷響起時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摸了摸望舒有些冰涼的臉頰。
阿孃的表情好奇怪啊。
“今晚沒有發熱,便好大半了”
阿耀放下手中豁口的碗,檢視了婦人身上的狀況,輕聲說道。
“啊,好好,謝謝你啊”大牛抬起手擦了把眼角的溼潤。
還真是有情義,這麼大一個人,也會因為這個紅了眼睛。
阿耀點了點頭,藏在衣袖之中的手腕動了動,看了眼道完謝便低下頭照顧自己孃親的人,輕微的嘆了口氣。
一枚褐色的藥丸躍然出現在雙指之間。
“這個給她吃下吧,她身上還有些陳年老病,吃下也會好受些”
“啊?”大牛驚訝抬頭,隨即便點了點頭,溼潤的眼睛在火光之中十分顯眼,阿耀撇了撇嘴把藥丸扔到他的手心中,便走了。
“謝謝,謝謝大夫,謝謝大夫”大牛有些不知所措,只得連忙感謝,聲音都有些顫抖。
不遠處看到這般場景的望父望母都心生感慨。
“都是些,苦命的人啊”
一聲聲低沉的嘆息被外面的狂風呼嘯吹得飄散,彷彿身邊人都沒聽到一般。
夜越深。
原本散開騰位置給他們治療的望家人也逐漸靠近火源,抽滅的幾根燒的旺盛的柴火,給架在火堆上的鐵鍋添上剛接的雨水,其餘到的人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
望舒是被人扒拉醒來的。
睜眼,外面還是跟睡著之前一樣沒多少光亮,外面的雨勢也沒有見有降下來的趨勢。
洞裡有些暗。
“怎”
“噓”
望星把手指豎嘴唇之間,示意望舒安靜下來,壓低著聲音把手中溫熱的麵疙瘩遞給望舒。
“外面好像有人經過,大哥讓我們說話的聲音小點”
望舒接過手中的碗點了點頭,快速的把溫熱的食物吃進胃裡,一口熱疙瘩湯下肚,感覺整個人都暖了。
“大牛他娘情況怎麼樣?”
望舒看了眼還躺在地上的婦人問道。
“醒過一次,吃了點東西,也說話了,看著情況還不錯”望星壓著聲音說道“哎姐,阿耀他還挺厲害啊,咱們這是撿到寶了啊”
望舒瞧著擠眉弄眼的望星抽了抽嘴角,她倒是想阿耀手藝沒這麼高超。
“外面什麼情況?”
“大哥起得早,剛弄好吃食沒多久便聽到外面有響動,便把火給熄了”望舒點了點頭,她說起來的時候怎麼涼颼颼還黑黢黢的。
原來是火堆熄滅了。
“好像是山裡的動物往山上跑了,還有不少追在後面的人,姐,好像情況真的不太妙”
望星哭喪著臉說道,語氣有些悶悶不樂,說實話,他一點都不想離開這裡,好不容易把窩睡出來自己喜歡的形狀,本想等著外面雨停了再走。
看這情況,估計自己的想法要泡湯了。
“嗯”
望舒擰眉,起身,走到側著身子透過掩護縫隙往外看的望巖一側,同樣扒著分析往外看。
大雨之中,不遠處有不少人在向上行進著,不少是以團體為單位,雖說走的散亂,但也看得出來哪些跟哪些人是一起的。
看了一會便放了下來。
“怎麼怎麼樣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望母顯然有些焦慮,顯然她比望舒更早知道這件事情。
“我們現在也要跟著他們上去嗎?”
“不急”望舒搖了搖頭,摸了摸四個娃娃的腦袋,在思索著。
“確實是不急,再等等吧,現在出去也沒什麼用,還得先遭罪,不合適”
望巖說道“而且大牛他娘才剛好轉,不適宜現在趕路,再等等,等身體好些再出去也不遲”
坐在一旁的二牛顯然聽到了望巖的話,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抬眼看向瞭望舒的方向,嘴中還有剛剛溫熱的疙瘩湯的香味。
本來他想全給娘喝的,那個半大小子非要他喝,說吃飽了才有力氣保護自己的孃親。
呵,他二牛一身的力氣,怎麼會保護不了自己的娘?倒是那個小子,瘦瘦小小的,叫什麼阿青好像,這麼羸弱看著就保護不了人的樣子。
可即便阿青再羸弱,二牛也還是拗不過他,把一大碗暖呼呼的疙瘩湯送進胃裡。
“你們也不用遷就我們,要是想走,現在走也行”二牛略有不忿的聲音在洞穴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