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爺爺奶奶給我打電話是你的主意?”
這件事是方默剛去F國那邊,每天面對著季蘊的嘲諷,數落,要錢,醉生夢死,在家裡亂搞,他覺得自已都快瘋了。
想給蘇煦打電話,但又賭不起,他想回去,又怕季蘊也跟著回來,他覺得人生真的很操蛋。
他連每日畫的畫都要被季蘊檢查一番,看見畫的蘇煦時,季蘊笑了,說:“還惦記你那小男朋友呢?分手了不快樂吧?”
季蘊笑著撕了那張畫,說:“你不快樂,我高興。”
他把畫撕落一地,方默直接跟他打作一團,季蘊指著方默說:“你再打,我就給我的獄友打電話,讓他們去找你那心上人的麻煩,你想想吧。”
方默停下動作,被季蘊打了一頓。
當季蘊出去的時候,方默坐在床邊不清理傷口,也不哭泣,就看著地上的碎片發呆。
掏出手機看微博上的畫,心裡揪著疼。
他蹲下身,把畫的碎片撿起來,一點一點試著拼湊,一直拼不出一個完整的畫。
他坐在地上覺得生活黑暗無邊。
可是一個陌生電話來了,他不知道是誰,接通後,聽見了爺爺奶奶的聲音。
奶奶說:“小默怎麼這麼久沒來家裡了,我問小煦他什麼都不說,就拿著小煦新買的手機讓他撥你的電話,跟你聊聊。”
方默微頓,“我有事兒,可能得幾年才能回來,回來了會去看你們的。”
爺爺咳嗽了兩聲:“我們兩老人有什麼好看的,你和小煦好著就行,你也別害怕,暫時回不來也沒事兒,想吃什麼了就說,家裡永遠是歡迎你的。”
奶奶也樂呵呵的說:“是啊,小默,想吃什麼說,回來了奶奶給你做,記得按時吃飯,按時睡覺,照顧好自已啊。”
方默哽咽著答應了,正想著怎麼問問蘇煦,爺爺就說:“我們和小煦都很好,你也好好的,我們都等你回來。”
方默不知道自已怎麼掛的電話,最後給爺爺奶奶說這個電話再有人打過來你們倆接,別讓蘇煦接,說完,就掛了電話。
方默也因為這個電話,有了信心,勉強把自已的傷包紮了一下,吃著那不怎麼好吃的飯,回憶著美好的過去,心中酸澀,淚水打溼了眼眶。
從那天開始,他就振作起來了,他的未來應該握在自已手中,他要走回去,承諾給蘇煦的應該做到。
蘇煦只是沉默了會兒,便點了點頭,摸著方默的臉,說:“瘦了,你過得還好嗎?”
方默輕輕一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開玩笑說:“寶貝小瞧我?”
蘇煦配合著笑了笑,貼在方默耳邊說:“我小瞧你了,那你懲罰我?”
方默因為這句話,瞬間精神了起來,就連小方默也肅然起敬,蘇煦瞅著方默的情況,勾起一個魅惑的笑容,手指滑過方默的臉頰,接著是脖頸,衣服,最後在方默小腹笑著拍了拍,就起身離開了。
方默一下子就愣住了:走了?放我鴿子?故意的?
他剛想去收拾人,就見蘇煦穩穩的走過來,啟唇道:“你說的別這麼輕易原諒你,那麼,現在起,憋著吧。”
說完,又勾起了一個攝人心魄的笑容,裝作無辜道:“你不會後悔的,對嗎?”
方默恨極了方才嘴欠的自已,雖然他們之間的追就是一種情趣,但這就代表他吃不到肉了。
方默暗自嘆氣,想著以後在床上好好收拾他。
可此時的他並不知道,他的煦煦可不會讓著他了,在床上也只有自已被收拾的份。
方默這樣一想,心情好了許多,就直接去了浴室,洗了個自我滿足,美好愉快的熱水澡。
洗的人興奮不已,外面的人也是激動不已,蘇煦覺得自已現在腦子裡全是廢料,沒個能用的。
他搖了搖頭,索性拿出手機和舍友報備了一下今晚不回來了,就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這一年……
蘇煦送走方默,就調整好了心態,回到了學校,在學校裡,拼命的學習,他很忙,忙起來才能不去想方默,可他卻不想忽略方默,他覺得方默也很難,很痛苦,他能做到的是好好高考。
他盼望著高考的同時,又期待著方默能回來看他。
考完試,看著外面接送的家長,他才想:原來他竟是個不被關心的。
明明別人都有人接,都有人關心,可他卻沒人關心。
蘇煦覺得自已矯情的同時,又討厭方默騙了他,說會陪他高考的。
他逼迫自已學會理解,卻心裡空落落的。
高考成績下來的時候,查分的時候,獲得全省狀元的時候,都是自已一個人,他沒辦法和別人訴說喜悅,爺爺奶奶也不懂,高考選志願他都一個人包攬了,沒個能商量的人,很痛苦,也很煎熬。
他其實從小都是個小大人,成熟穩重理性,但那是他沒得到方默那份愛之前,可是,當有了那個光以後,就覺得以前的日子太煎熬,太痛苦。
他看著方默的微博,點贊,催更,成了一個追星族,他看著他的畫,能感受到方默的痛苦和壓抑,這讓他覺得自已很好笑:不能幫他承擔,卻只知道委屈。
可與此同時,方默的畫也給了蘇煦信心,讓他願意等下去的信心,他本來已經做好了等七八年的準備了。
但方默太讓他意外了,他回來了,只用了一年,他們之間的美好回憶太多了,這點苦好像也不算什麼,更何況他們還彼此理解,彼此信任。
方默說“別輕易原諒他”,他知道方默在愧疚,可是,他也覺得自已是真沒用,幫不上方默,還拖他後腿,沒什麼原諒,但是,他為什麼要同意呢?
那當然是:方默想怎樣就怎樣嘍。
這是他們之間的情趣,他不用方默追,他們都心知肚明,但如果方默想,那就配合他,這是他能給他最大的偏愛。
蘇煦想著瘦了一圈的方默,心中不好受:能不吃飯就不吃,懶得動,就窩在床上畫畫,這恐怕就是方默的生活,枯燥無味,還要面對噁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