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十四章 靈魂擺渡,展翅之愛飛越鴻溝

【一段不被看好的戀情,過程中終將學會成長。】

世界那麼大!多我,少我一個結婚生子的人又如何?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唐滿凌,一位與父母意見不合,選擇與愛人【凃松】闖蕩世界的勇者。

可他們的愛在這個世界是不被認可的。人的一生要靠生存繁衍做出的貢獻來維持世間的穩定。

因此,他們像生活在昏暗世界內的夜間蝙蝠,不敢睜眼面對所謂的“光明”,只敢靠著聲波來進行靈魂的交流,探索。

唐滿凌是勇者嗎?他又不是?他還是在意世俗的眼光,將這份感情隱匿於黑暗。

凃松對唐滿凌很失望,唐滿凌肯為他與父母決裂,帶著他浪跡天涯,給予他希望與光明。

可到頭來,只是換了個新地方,進行改頭換面。再繼續隱藏起來這份見不得光的愛。

“松,你不是說想到處看看,想去極點看看極光,看看冰封萬年的雪嗎?”

“我們一邊打工,一邊旅行,總有一天我們會到達那裡的!到了極點,我會對你求婚!我們會堂堂正正在一起的!”

唐滿凌的這段承諾是凃松畢生的願望,也是因為這段承諾,凃松加入了這段魂飛之旅。

01

“我們去北極還是南極?” 唐滿凌猶豫不決。

“去南極,我想郵輪會帶領我們的靈魂渡過汪洋,抵達愛的彼岸。哪怕那裡寸草不生 ,寒風凜冽,但我們溫暖跳動的心,可以抵禦一切。”

凃松雙手緊握,幻想起茫茫雪景……

他是一位知性,浪漫,富有想象力的人,他對一切都無所謂,只在乎唐滿凌對他的行動與看法。

因為他們是一對跨性別戀人。

“北極不也一樣嗎?也要坐輪船跨越汪洋,又是北半球,離我們更近。”

唐滿凌不解問道,為什麼凃松要去更為遙遠的南極。

“這不一樣,我們的愛不被世人理解,我不想跨越任何一個國家,我只想去往一個不需要任何護照的地方。”

“那裡才能夠接納我們!我們才是那裡的唯一。我想這段旅途一定艱辛,我們才能更深刻體會到這份愛的來之不易。從0度開始,起始於赤道的酷暑,終端於90度的寒冬,一切的冷暖只有你我知道!”

凃松的一席話打動了唐滿凌,他們的愛上不了檯面,遮遮掩掩。

他也渴望公之於眾,可他又不敢。只有去往陌生的地方,他才會有一絲絲心安。

“我答應你!”唐滿凌輕聲應允,眼裡充滿熱烈與激情。

“謝謝有你的出現……”

驚雷短暫照亮昏暗破爛的出租屋,兩人赤裸著纏綿……

兩個本就孤獨,瀟灑的靈魂停止飄蕩,攜手等待汪輪擺渡。

02

凃松面容白淨,四肢纖細。留有一頭飄逸微卷的長髮,典型的一副美男子容貌。

可他性格孤僻不合群,因此常常遭到冷落嘲笑。“男人婆”三字是常人對他的評價。

但凃松滿不在乎,他喜歡畫畫與攝像,畫畫可以表達他的內心世界,波瀾壯闊又令人無法理解。

攝像可以捕捉世間一剎那的美好時刻。不僅可以暫停時間,還屬於自已。

而唐滿凌陽光心善,身體健碩,小麥般健康的膚色。在菱形臉寸發的襯托下,五官輪廓清晰穩重,清爽又帥氣。

所以他深受女孩的青睞,也很受眾人的追捧。可唐滿凌對於這些女孩沒有一絲異樣的感情。

後來,唐滿凌遇到被欺負的凃松,在出手解救他後。

兩人靈魂之間的對視令雙方都呆愣在原地。那是一種炙熱,狂烈的撞擊感 。

凃松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與心動感。

就這樣,兩人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唐滿凌對凃松的畫作也心有靈犀,每次都能準確猜透他的心靈。

高度的契合讓他們兩個逐漸迷戀上對方,直到突破枷鎖,兩人開啟了新世界。

可這段感情是不被看好與展示的,在愛人與朋友之間的抉擇,唐滿凌遲遲無法做出選擇,他不喜歡別人怪異的目光。

因為凃松有一次當著眾人的面牽起來唐滿凌的手,讓唐滿凌飽受爭議與怪異目光……

為了維持這份愛,凃松不得不妥協,一次次壓抑內心,直至崩潰,他高昂的靈魂不接受這種苟且的偷生。

二人分分合合,畢業後,為了躲避怪異的目光,又為了愛。

唐滿凌這才與父母發生激烈的爭執,帶著凃松去往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

唐滿凌還是放不下心中的芥蒂,誰也不知道二人是否能終成正果。

凃松是懷疑的,但他又抱有一絲絲幻想與希望……

03

初次來到新的城市,唐滿凌與凃松都異常激動與興奮,懷揣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幻想,兩人相擁而笑。

“松,這裡不會再有那些異樣的目光時時刻刻在盯著我們!我們自由了!我們終於自由了!自由了!”

唐滿凌抱起凃松在破爛的出租房內高聲旋轉。

“嗯!滿凌,我們自由了!”

即使這間出租房很簡陋,一臺破舊的電視,一張簡易的床以及破爛的桌子構建了全部。

但愛充斥了整個屋子。這幾天,二人沒日沒夜地在床上發洩重生後的喜悅……

初來乍到,誰都會因為逃離了原先厭惡的環境,而來到新地方充滿憧憬。

可地球是圓的,彷彿意味著世界也是如此,一切終將閉環。

誰也沒有徹底逃離,只不過從另一處終點來到新迷宮的起點……

沒了雙方父母的接濟,生存成了最重要的問題。

幾日不分晝夜的發洩。酒瓶,紙巾、外賣、菸蒂、煙盒積累得到處都是,僅存的積蓄也被揮霍掉大半。

往後的日子他們必須省吃儉用,更需要解決溫飽的問題。

起初二人還可以靠唐滿凌去買便宜的快餐盒飯度日,但逐漸捉襟見肘的生活,不得已下,他們必須要自已動手燒飯吃。

“松,你放心,我解決一切!你的雙手很重要,你還要畫畫,這些事情讓我來做。我來做飯!你負責給房間佈置溫馨。”

唐滿凌雖然在意他人的看法,但對於負責二字他從來沒有辜負過,與父親決裂亦是如此。

困苦的日子裡,凃松每天除了抽菸,就是繪畫,原本簡陋的出租房被塗鴉與畫作賦予了生機與溫馨。

而唐滿凌每天都會在菜市場處挑選一些便宜菜。

“阿婆,便宜點行不行吶?”

面對身前叼著香菸,身體健碩的年輕人,老太太白眼一撇:

“切!買不起就別來買嘍,又不是黃金豬肉,有什麼好講價的。我一把老骨頭扛到這裡不要錢啊!你年紀輕輕,有手有腳,買點蔬菜還要討價還價!”

“哇,你賣的菜都是爛口的,我是看你這裡沒人買我才照顧你點生意的!你就這血口噴人!”

唐滿凌臉色發紅,他不敢說出自已的真實的目的。是因為沒人到老太這裡買,他知道這裡的菜肯定不好才認為便宜 。

“我菜爛口的!菜爛點就是因為純天然的哦!你看看,多麼新鮮!蟲子都愛吃。你吃不起可以去菜園裡抓蟲子吃,又是葷的,肚子裡還有免費的菜葉!”

老太憤怒地拿起一株帶有水分的破洞蔬菜厲聲呵斥,一下吸引了周圍買菜人的指指點點。

這讓唐滿凌更加羞愧難當,他本就在意別人的目光與看法。只好上下摸索褲兜,掏出所有的硬幣扔在老太的攤位後,接過菜迅速逃離。

而老太則是露出得逞的微笑,其實這些爛菜根本就不是新鮮的。

每天晚上,其他攤位的菜販收拾完東西,總有一些殘缺的菜葉掉落在地。

老太這個時候就會一戶戶去撿,第二天早早趕到現場,拿起一瓶自然水含在嘴裡,在吐向這些菜葉,裝成新鮮採摘後還帶露水的蔬菜。

都是為了生存,老太亦是如此,不過她的心更為黑暗,不道德……

回到公寓樓,唐滿凌還要把菜帶到公寓樓的公共廚房。

這裡的房租便宜,因此每個房間只有十多平方米,沒有廁所與廚房,都是靠所有人擠一擠共用的。

唐滿凌本就沒有做過什麼飯,只會簡單的翻炒還有加鹽,放上爛菜,打入兩顆雞蛋就開始翻炒,放鹽全靠力度,挖多了就鹹,挖少了就淡。

做好後,拿出一個公共瓷盤,裡面還有一點殘留的黃色液體。

“誰喝得湯也不洗乾淨!”

唐滿凌簡單用沖洗一番後,端起熱乎的飯菜拼命往房間趕。

他的面目有些猙獰,滾燙的瓷盤將他的手指都燙出泡,但為了讓凃松第一時間吃到熱乎的飯菜,一切都值得!

此時的公共廚房裡,一位帶孩子的年輕少婦尷尬地望向端走餐盤的唐滿凌。

就在剛剛,少婦比唐滿凌先到達公共廚房做菜,一旁4歲的的熊孩子憋不出尿意,直接尿在了存放盤子的腳櫃上,哈哈大笑。

發覺後的少婦氣急敗壞,拽起兒子去往就是一頓竹筍炒肉,在廁所為他換好褲子後警告他下次在隨地大小便就剪掉他的作案工具。

嚇得少婦的兒子緊捂襠部連聲求饒。

誰料到少婦剛回廚房,唐滿凌就將粘尿的餐盤帶走了。

無奈下,愧疚的少婦只好清洗剩下的餐盤。

她對唐滿凌的印象異常深刻,高大威猛的形象在他第一次搬入公寓樓,少婦就被深深吸引。見他出現在廚房的身影還是她第一次見……

出租房內,當凃鬆放下畫筆,來到餐桌夾起一片菜葉時,苦澀的感受瞬間讓他扭曲了臉。

一種腐爛的苦聲味加上沒炒熟的澀味,鹽加多的齁鹹味,還有腥臭的尿騷味雜糅在一起,光是想想就知道要有多難吃就有多難吃。

但唐滿凌那期許的目光讓凃松強裝鎮定。他將菜葉含在口中,靠著唾液艱難地一點點吞嚥。

胃裡傳來得一陣陣回流的噁心感被他一次次強行咽回去。

“怎麼樣?我第一次做菜,好吃不!”唐滿凌見凃松嚥下,期待得詢問。

“咳咳咳……好吃!”

凃松眼神飄忽地看向唐滿凌沒在答覆,而是默默在夾起一片菜葉。

沒過多久,唐滿凌果然中招了!得知答覆的他立馬夾起一片菜葉就狼吞虎嚥般吞下。

舌尖觸碰到食物瞬間,味蕾被點爆,苦澀,騷臭,鹹味一同迸發。

唐滿凌的臉扭曲成苦瓜臉,口水伴隨著菜葉一同吐出。

“呸呸呸!你……騙……我!這比糠咽菜還難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凃松捧腹大笑,見到唐滿凌的糗樣他無比快樂。

“我要好好教訓你!讓你再騙我!”唐滿凌抱起凃松就往床上倒去!

再一頓纏綿下,門突然被推開,好在唐滿凌及時反應過來,跳下床。

而凃松那光溜溜的身體被進門的少婦看光了。

“啊……”少婦尖叫地背過身,手裡還端著兩盤新鮮的菜餚。

“你們……怎麼不穿衣服……你們……”少婦結結巴巴,內心其實在怦怦直跳。

她很久沒有看到男人的身體了 。她的丈夫是一個酒蒙子,動不動就毆打她與孩子,無奈之下,少婦才帶著孩子逃離了原先的地方,來到了這便宜的公寓樓獨自帶娃。

“我們……吃完飯……習慣……光不溜秋……睡覺了。”

唐滿凌慌亂地穿上衣服,他極力辯解道。他不想剛來沒多久陌生的環境就被別人知道他的性取向。

他還是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了!床上凃松對於唐滿凌的回覆異常失望,臉色鐵青。

點上一支香菸不為所動,手指卻不停顫抖,凃松還是生氣了……

少婦盯著唐滿凌健碩的肌肉,不由嚥下一口唾沫,面帶笑容地端上兩盆菜餚,一份是西紅柿炒雞蛋,一份是炒豆芽。

“打擾到你們休息不好意思啊。我是過來送你們兩盆菜嚐嚐的。”

少婦沒有懷疑二人的關係,也讓唐滿凌鬆了一口氣,連忙揮手拒絕道:“太麻煩你了!我們吃過了!吃過了!正準備睡覺呢!”

少婦聞言一笑,看向地上掉落的菜葉以及飯桌上沒有動過多少的菜葉,她知道肯定是太難吃。

只見她俯下身用手帕拾起地上的菜葉溫柔道:

“我在公共廚房天天燒飯吃,也是第一次見你,你肯定不會做飯。瞧瞧!這菜葉都是爛的!怎麼能吃啊!”

“啊?爛的!我買的時候,那個阿婆明明說是新鮮的葉子才有洞!”

回憶起買菜時的窘迫,唐滿凌對那阿婆的所作所為感到氣憤!

“嘻嘻,也不怪你!你長得倒是五大三粗,誰一看你就知道是塊肥肉。婦人的事還是交給我們婦人做!”

“肯定沒吃什麼吧!我今天做的菜剛好多了兩份,不嫌棄的話你們嚐嚐,以後可以來廚房找我學做菜!”

少婦意味深長地摸了唐滿凌的肩膀,酥麻的感覺激起了她久違的心動。

唐滿凌看向床上的凃松,凃松雙眼怒瞪了他一眼,捂住被子裝睡,與吃醋的小媳婦無異。

“這……這不太好吧……”唐滿凌不希望少婦的出現打擾了他們新生活。

可肚子一陣的咕隆聲讓他再次陷入窘迫。

“你們男生就這麼口是心非嗎!口裡說得不要,身體倒蠻實誠。快吃吧!這麼健壯的體魄怎麼能不吃飽呢!”

“床上休息的小兄弟也一起下來吃點吧!嚐嚐我手藝!”

少婦的話如同一柄尖刺打擊凃松的心,他們窘迫的現狀都是因凃松而起,是他強行要唐滿凌給他一個交代。

凃松不願背地裡像竊賊一般戀愛,他高昂倔強的靈魂需要尊重與體面。

為此他提出分手,也逼得唐滿凌退而求其次,帶他遠走高飛。

“我要減肥!我不吃了!”凃松揹著二人大吼。

少婦繼續咄咄逼人的話語就像蒼蠅一樣飛在他身邊嗡嗡叫,格外刺耳,不適。

尤其是唐滿凌的話讓凃松徹底憤怒,他為了不讓少婦懷疑他倆的關係,居然吃起了少婦的飯菜,吧唧吧唧的咀嚼聲不就是在宣告凃松他後悔了嗎?

“松,下來吃點吧!這大姐做的飯菜很好吃!不比外賣差!”

凃松徹底爆發,掀開被子,露出光溜溜的身體嚇愣住兩人,而他卻滿不在乎地點上一支香菸,默默穿起衣服……

“你們好好膩歪在一起吧!我就不打擾你們的雅興!”

隨著“嘭噠”一聲巨響,大門被關上,凃松怒氣離開,唐滿凌知道他吃醋了……

“松!”唐滿凌起身欲要去追凃松,卻被少婦一把攔下。

她的臉龐羞澀,用指甲在唐滿凌健壯的胸肌上畫圈圈:

“小兄弟,你朋友他都知道我的意思。我看你也是孤獨一個人,需不需要姐幫你發洩一下寂寞……”

口中還有一大口飯菜的唐滿凌驚訝地吞嚥起飯菜,他本以為少婦只是好心腸,沒想到真對他有非分之想。

“不……不……”

沒等唐滿凌完全嚥下喉嚨中的飯菜,少婦直接坐在他的身上,那軟糯的觸感嚇得他站起來身。

“又在跟我玩表裡不一是吧!你們男人就這麼口是心非是吧!”

少婦站起身,果然印證了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但沒等她再次撲上,唐滿凌已經嚇得竄出屋外。

“姐,以後就不麻煩你給我們送菜了。我的煙也快抽完,我出去買包煙去。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

唐滿凌無奈地離開公寓樓,而凃松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他默默點上一根香菸思索了很久很久……

“什麼人嘛!真是四肢發達的榆木腦袋!連我這樣的尤物都不珍惜,該不會是個gay吧!”

少婦生氣地跺腳,她不忘低頭看向自已胸部,難道是自已不夠誘惑?

夜深,獨自散心歸來凃松來到出租屋前。

他已經走了不止十幾公里地,兜裡的香菸也被抽光了,肚子飢腸轆轆,他沒有一分錢……

猶豫了半天,凃松還是緩緩推開門,他一度懷疑唐滿凌的性取向是否正常,不然,為何不敢公開他倆的戀情。

他怕推開門看到少婦與唐滿凌赤裸的場景。凃松深吸一口氣,進入了屋內。

裡面沒有他想象中的腥臭味,屋子也整潔多了,被打掃了一通。桌上還散發著香味。

“哼!屋子都打掃乾淨了,別人吃剩的飯菜都不肯扔掉!怎麼留給狗吃啊!狗也不吃!”

凃松剛準備倒掉少婦留下的飯菜,卻發現那是自已最喜歡吃的快餐。旁邊還有一包嶄新的香菸。

他呆愣住了,緩緩靠在椅子上,神情複雜。

當他端起快餐盒大口大口扒起飯的時候,淚水卻不爭氣地大把落下。但他依舊沒有停止大口吞嚥,嘴裡卻默默唸叨著:

“滿凌,對不起……對不起……”

04

經此一事後,凃松原諒了唐滿凌。次日清晨,二人以一種怪異的睡姿疊在一起,果然同一張床睡不出兩種人。

陽光普照萬物,一縷暖陽將二人輕柔喚醒,當他們眼神溫柔地看向對方,又默契地進行了一次纏綿,直至昏天暗地……

似乎是上蒼垂憐這對戀人,為之動容,一道道驚雷的轟鳴聲中,瓢潑大雨沖刷世間的凡俗與偏見。

凃松不止一次得在畫布上勾勒出一幅幅沒有偏見的天堂人間……

也是那次,雙方達成了去往南極的共識,如果這個世界都是反對的,那麼就逃到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松,我會努力讓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的!”

“滿凌,有你在我身邊的日子就已經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後來,凃松去了一家酒吧當招待員,那裡的薪資待遇豐厚,最主要的是可以包飯,每次他都會帶走兩份美其名曰:

“我的體格大,吃壯了可以吸引更多客戶開臺。”

老闆也沒有過多計較,唐滿凌陽光健朗的外表的確吸引了不少客戶。

而他都會偷偷藏在揹包中,回家就放在二手冰箱內作為第二天的口糧,一次次告誡凃松要加熱好後再吃。

晚班結束他還可以帶走一些客人吃不下果盤,喝不掉的啤酒與凃松一起分享。

起初,日子還算太平,可漸漸的,酒吧工作的性質,晚出晚歸,唐滿凌一回到家

倒頭頭就睡。

這些時日裡,凃松還能勉強靜下心來繪畫,但日復一復的等待與寂寞讓他難以忍受。

他感覺自已就像舊時代守寡的婦人,無趣且無能。

最令他爆發的是畫作根本賣不出,家裡都要被畫作給堆滿。

出租房也不再有一股生機與溫馨,反倒被擁擠密集包圍。

“這都是什麼畫作!亂七八糟跟我兒子畫得一樣。”數位上門看貨的客戶是這樣刺痛凃松的心。

“藝術你懂嗎?你看不懂,欣賞不了就別買!你買回去無非是想裝高雅罷了!滾吧!都給我滾吧!”

對於這種貶低自已畫作的客戶,凃松從來不會慣著他們,每次都會推搡他們離開。

有一次一位脾氣大的客戶忍不了凃松高高在上的態度以及推人的性質,反手一拳就把凃松的眼睛打腫。

壓抑許久的凃松徹底爆發了!

“你他媽敢打我!狗日養的!”

凃松掄起拳頭就衝上去,可別忘了,他整個人就一美男子的容貌,四肢纖細,哪有什麼戰鬥力可講。

那位將軍肚的客戶光是握住凃松的手腕,他就無法掙脫,只能像個潑婦一般瘋狂叫罵。

結果就是凃松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狼狽不堪跪倒在地。

“媽累個比,技術不行,嘴巴功夫倒厲害,實在不會畫,可以找我兒子拜拜師。還藝術家!我呸!”

客戶罵罵咧咧離開,凃松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股挫敗感,無力感湧上心間。

淚水奪眶而出,他認為自已好失敗啊,什麼都做不好,唐滿凌最近也對他冷淡了很多,也沒有碰過他。

那一下午,凃松忍住肉體上的疼痛,坐在椅子上瘋狂抽菸,一根接著一根,從下午抽到天黑……

窗外由天亮轉為漆黑,正如他們的感情,只有在漆黑中……

“咯吱……”門被推開,唐滿凌帶著心事的疲倦,提著打包來的食物放進冰箱。

滿屋的煙味嗆得唐滿凌直咳嗽:

“家裡也沒裝廚房啊!松!你睡了嗎?”

四周漆黑一片,沒有聽到迴響,他剛準備開啟電燈時,凃松的聲音傳來。

“不要開燈,我們的愛無法在光亮下展示,只等偷偷隱匿於黑夜之中!”

“松,你沒睡啊!”

唐滿凌被嚇一跳,更多得是無奈,這種話凃松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回。他都為凃松搬到新環境了……

此刻, 唐滿凌不想過多解釋與哄凃松,今天他太累了,又被客戶強行灌了酒,只想早點睡覺,準備過段時間在安慰他。

“好好好!我聽你的,我不開燈,我困了,我先睡了!你也早點睡覺。抽那麼煙對身體不好。”

唐滿凌藉著手機微弱的光亮爬上床上,倒頭就睡,一陣陣鼾聲連綿不斷。

座椅上,見證一切的凃松徹底絕情,猩紅的雙眼不斷湧出眼淚。

此刻唐滿凌是他的全部,他多少希望唐滿凌能夠開啟電燈,希望這電燈能夠照亮他死寂的心。

但唐滿凌沒有那麼做,甚至連他被捱打了都不知道,更別說坦誠曝光這段戀情……

可凃松還沒徹底放棄,他解下所有的衣物鑽入被窩中。雙手不斷撫摸唐滿凌的身軀。

剛進入睡眠的唐滿凌再次被凃松擾醒,他知道這段時間沒有與凃松好好聊過天,沒有發生過關係,但他太累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賺錢帶凃松去南極!

“松,別鬧了,我累了!讓我好好睡一覺。”

唐滿凌推開凃松伸來的手,翻過身揹著他。

凃松的心再一次破碎,什麼事情都不按他的心願走,一切都在於他背馳而行,太無助了。

凃松無聲哭泣,令他最無法接受的一幕發生了,透過窗戶外微弱的月光,他好像看到了唐滿凌脖子上的唇印。

他的眼睛立馬瞪圓,一股背叛感縈繞在他的腦海。拿起手機開啟光亮,這次凃松看得清清楚楚,的的確確是個口紅印。

嚇得凃鬆手中的手機驚慌掉落。他的嘴唇,手臂止不住顫抖,糟糕的想法再次湧入。

為何唐滿凌不肯向他認識人公佈與凃松的戀情,即使是搬家也不肯。

為何這段日子裡,唐滿凌總是早出晚歸,即使到家也不肯與他發生關係,連基本的聊天也無法做到。

可能唐滿凌不是完完全全的同性戀。

在酒吧,到處都是性感火辣的美女,這唇印就是女人的。可能唐滿凌已經迴歸到對異性的愛戀中。

凃松越想越震驚,越想越害怕,他現在好像失去了一切,包括唐滿凌。

過度的內耗與猜忌不斷折磨凃松的身心,那一夜,他沒有睡覺,一直在蜷縮身體小聲哭泣,眼睛已經紅腫到模糊。

那一夜,凃松甚至有一個可怕的想法,他拿起水果刀,高高舉向熟睡中的唐滿凌,寒光閃閃。

凃松不敢面對唐滿凌拋棄他畫面,也不願與其他女人共享唐滿凌,即使他也想過,內心妥協過唐滿凌雙性人的局面。

但凃松內心高傲的靈魂不容忍,他想要與唐滿凌雙雙赴死,這樣就不用面對世人的眼光,永遠在一起。

他愈想愈激動,咬著牙想要揮下水果刀。可他還是做不到,他無法做到對心愛之人下手,他顫抖的手與心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也是一個膽小鬼,不過是一個特別會隱藏的膽小鬼,外表堅強罷了,用刺蝟表示凃松再好不過。

無錯書吧

“嗚嗚嗚……”凃松繼續哭泣著,為自已的無能悲哀,直到他扛不住肉體與靈魂的雙重疲倦,沉沉睡去……

中午的太陽照射進視窗,他們倆依舊以怪異的睡姿疊在一起。

唐滿凌率先起床,他還有繼續上班來完成他們的夢想,可他並不知道凃松昨晚的痛苦。

看著熟睡的凃松,唐滿凌滿眼都是愛意,他輕輕俯下身吻了凃松的臉頰:

“松,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受盡了委屈,你放心,再過一個星期,我就請假好好照顧你!”

05

可凃松不是這麼想的,當他醒後,天已經暗下來,唐滿凌早已不見蹤影。

一瞬間,一股壓抑感,時光的流逝感密繞周圍。

“天又黑了,這一天又這麼頹廢的過去了……”

凃松呆呆地看向窗外,內心久久不能平復,暗無天日的日子他過夠了。該解放自已了,靈魂已經被鐵鏈束縛了許久也等不到郵輪的擺渡。

他決定告別了,或許放手對誰都好,也是最好的結局,只是他不願罷了。

默默點上一支香菸,凃松整理了一番頹廢的臉龐,去往酒吧要看看唐滿凌最後一面,看看他的工作環境……

酒吧很嘈雜,五顏六色的燈光來回閃爍,激昂歡快的音樂振奮人心,這也僅僅對那些小年輕有效,對於心有死灰的凃松沒有一點效果。

這裡很亂,燈光很昏暗,角落裡的情侶很多都在接吻,上下其手。

凃松一出場,就有幾位女子看見他眼裡的迷茫。知道這是新來的新人,毫無經驗。

“帥哥,坐下來一起玩玩嗎?誰的骰子少要自罰一杯哦!”

她們拉住凃松的手臂想要與這位長相清秀的美男子一塊玩耍,更多是當獵物看待。

凃松不屑一顧,小時候,女孩對他的誹謗與嘲諷可不少,所以他內心挺牴觸女人。

他只想早點找到唐滿凌,與他說出分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裡,自已獨自一人浪跡天涯,或者獨自去往南極……

果不其然,他在吧檯是發現了唐滿凌,職位是一位服務員,負責端酒開臺的。

當凃松整理好心情,猶豫是當面告別還是不辭而別。

畢竟多年的戀情不是說分就能分……

這時,一位熟悉的面孔出現,正是公寓樓引發他倆矛盾激動的少婦。

凃松看見少婦徑直走向唐滿凌,手不斷接觸唐滿凌,有說有笑。

這一幕直接點燃了凃松,他本來就對少婦有敵意,把本來是還好分別就離開,這下發現了姦情。

“好啊好啊!唐滿凌,怪不得那個婊子要給你送菜,怪不得要來酒吧上班,原來是回見情人是吧!”

憤怒感與被背叛般湧上心間,凃松真想當時就剁了這對姦夫淫婦,但沒有實際證據,他只好戴上帽子與眼鏡坐在吧檯的角落,默默觀察一切……

06

“小唐,還是老樣子!”少婦【李姐】眼神挑逗得說道。

“李姐,你自重自愛一點,我給你上酒,你不要藉機摸我啊!”

唐滿凌實在無語,這少婦跟個蚊子一樣死死盯著他不放,但他又不好說什麼,他不敢對少婦說自已與凃松是戀人關係。

這個李姐每次都要點一杯最便宜的酒,在接酒的時候就要摸一下唐滿凌遞過來的手,喝完一杯點一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唐,你一個人不寂寞嗎?我看你沒有女朋友吧!在大城市打拼有一個為你做飯,為你暖床的人多好啊!”

面對李姐的質問,唐滿凌滿腦子都是凃松,但他更不敢說出口來。殊不知凃松就在一旁的角落……

“呃……不寂寞,我有好兄弟,有他在我可快樂!他還經常搶我被子呢!”

李姐說後嘴角微微上揚,她的計劃得逞了。

“兄弟哪能解你的寂寞了?小唐,其實你們剛來的時候姐就關注你了。第二天我還想去跟你打個招呼,結果在門外聽到了你做愛的呻吟,我還以為你有女朋友了!原來你沒女朋友啊?”

李姐站起身,俯身靠向唐滿凌,眼裡滿是好奇與誘惑。

“這……這個……”唐滿凌不知如何回覆,剛剛落入了圈套,總不能說出是與凃松發生了關係……

“你總不可能是在跟你的好兄弟那啥了吧!”

“啊……沒有……沒有……”唐滿凌拼命擺手拒絕,將角落裡凃松的心再次傷了一遍。

“嘻嘻,你呆呆的樣子真可愛!姐跟你開玩笑呢!你肯定是耐不住寂寞,找了小姐了吧!”

有了李姐的臺階,被完全拿捏的唐滿凌只能點頭答應。

此刻的唐滿凌完全淪落為待宰的羔羊。李姐也繼續乘勝追擊。

“那你還說不寂寞,你們男人的嘴啊總是沒有身體那麼誠實。姐比你找的小姐要難看嗎!”

李姐說著說著就埋頭裝哭起來。“嗚嗚嗚……姐老了,是個老媽子了!”

“不不不,李姐你很好看啊!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

李姐聽後瞬間笑著抬起頭,唐滿凌已經中招了,她直接拉起他的領結,慢慢靠近他的嘴唇。

“小唐,我就知道你不會嫌棄我的!昨天,我把你灌醉了,你還口口聲聲說愛我,我還親了你的脖子呢!”

角落的凃松瞬間爆炸了,臉色都氣得紅溫,原來昨晚唐滿凌脖子上的唇印是這個少婦的!是她攪得自已與唐滿凌的生活不安寧。

李姐見唐滿凌慌了神,委屈巴巴裝可憐道:

“姐不求名聲,只求我在你身邊伺候你就可以了。這樣你吻下我,讓我知道姐比你找的小姐要好!姐也不打擾你工作了。”

唐滿凌有些不知所措,他還陷入找小姐是那個問題中,如果當時李姐聽到了他那啥的聲音,肯定也聽見了凃松的那啥的聲音。

不然李姐為什麼要跟他開玩笑,這應該是個威脅。

唐滿凌想想還是妥協了,只要吻一口少婦,這一切都不攻自破。

“對不起,松,我是為了維持我們的愛情!”

唐滿凌內心自我安慰了一番,緩緩靠向李姐的嘴唇。

“姦夫淫婦!我呸!”凃松徹底爆發了,他原本認為唐滿凌會堅守底線的。

可到頭來,他最開始的猜測是正確的,唐滿凌要不是直了,那肯定是雙性人。

總之,唐滿凌對他越來越淡了!凃鬆氣憤的怒吼,端起酒杯就潑在李姐的身上。

“去死吧死婊子!還有你唐滿凌,自已做過的事還不敢承認,有那麼不堪嗎?那麼恥辱嗎?我們分手吧!以後再也不要見面了!”

剛剛想發火的少婦李姐,聽到這話嚇住了,她是真的開玩笑,以為那是是兩個兄弟都找了小姐解寂寞,沒想到真是兩個男人……

“那個……那個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們……是那個關係……我兒子……還在等我接他回家……我先走了!”

李姐嚇得連連逃離。

“什麼?李姐你還有兒子?”唐滿凌也不可置信李姐騙他沒有孩子。

其實,李姐想靠美貌找一個穩重的老實接盤俠,唐滿凌就是她的獵物,沒想到是彎的。

“松!你聽我解釋!”唐滿凌準備解釋,可凃松早已離開……

從那以後的一個星期,凃松都沒有回到出租屋,房間裡畫作撕毀的被撕毀,砸爛得被砸爛。

唐滿凌也沒能守住秘密,公寓樓上下都傳遍了他與凃松有一腿,肯定是李姐逢人就說,這些成見有巨石壓住了他的內心。

最主要的是凃松離開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凃松……

凃送的離開是壓垮唐滿凌內心的最後一塊巨石,他徹底崩潰了,掩面哭泣,像個孩子一樣……

“松!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太懦弱!對不起……”

從始至終,唐滿凌都認為是自已的過錯,他們雙方都有錯……

愛需要坦誠相待,需要心與心的交流。

07

公寓樓唐滿凌待不下去,他只好住在酒吧,但他不願退房,他知道凃松身無分文,萬一餓了困了沒有一個地方該如何是好。

他每天還是回到出租房,不過是放上帶來的飯盒,水果還有未開封的香菸。

在離開後,帶走那些腐爛後的水果與餿掉的飯菜……

每天他都在思念凃松,他在猶豫是否要離開這裡,心裡卻又放不下凃松,萬一他餓死街頭該怎麼辦!

也正是這個理由,讓唐滿凌留下來,他要繼續打工賺錢,等待凃松的回心轉意。

可天不遂人願,唐滿凌終是見到了凃松,不過凃松不是孤單一個人,他還帶著另外一個男人。

“松!你回來!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回來!”

唐滿凌衝上前,剛想抱住凃松,就被他身後一位裝扮怪異,虎背熊腰的男子擋在面前。

“你誰啊?誰讓你碰我家鬆鬆的!”

“他是誰啊?”唐滿凌不解。

凃松沒有說話,只是挽住那男人的胳膊,用著神采飛揚的模樣看向唐滿凌,默默豎起中指。

唐滿凌仔細打量兩人,他知道凃松不是這樣的人。

眼前比他還大個的大老粗麵目凶神惡煞,凃松絕對不會喜歡他的。

“跟我回去吧!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在給我一次機會吧!”

面對唐滿凌真摯的請求,凃松只是愣了一下,漸漸的,他的眼神充滿怒意:

“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你都沒有把握住。你太懦弱膽小了。傅航不會,他敢告訴別人我們是戀人,你敢嗎?”

“航航我們去喝酒吧!”

傅航得意地挽過凃松的手腕,另一隻手趁唐滿凌發愣的功夫重重推開他:“軟蛋快給我們上酒。”

當時,唐滿凌想殺了傅航的心都有,他緊緊攥住拳頭,但他還是忍了,畢竟他認為是自已的過錯導致這一切發生的。

吧檯上,唐滿凌的心總是被角落處凃松與傅航的給吸引住。

他們有說有笑,甚至還當眾吻起來,吻的時候,凃松不忘瞥向吧檯炫耀起來。

唐滿凌此刻像一隻卑微的老鼠,夾縫裡生存。他低頭假裝忙碌地擦杯子。

口裡已經無數次問候了凃松他們的列祖列宗。

“嗷……”的一聲,周圍的員工被唐滿凌模樣嚇一跳,拿起手帕急忙為他止血。

剛剛在擦玻璃杯的時候,唐滿凌一直盯著凃松他們,手不自覺越來越用力擦,沒想到用力過猛直接捏爆了玻璃杯。

玻璃渣掉落一地,手指也被劃出一道深長的血疤……

凃松也被吸引,但他的眼神只是閃過有一絲憂慮,強裝滿不在乎的樣子繼續與傅航親熱。

唐滿凌的眼眶逐漸紅潤,手指處帶來的疼痛不及心裡的疼痛,他知道,這都是凃松故意氣他的。

但他又無可奈何,他明白了當時與李姐要接吻時,凃松當時的內心……

數個日夜過去,唐滿凌逐漸頹廢,夜晚只要想到凃松他都會絕望地怒吼,一遍又一遍捶打自已的腦袋。

他想透過疼痛來轉移思念,可他做不到,只能靠啤酒來麻痺自已的神經,強行讓自已入眠。

數量從原先的十瓶,到一打,一打半……

他的每天工資都不及酒錢,儘管如此,他也不在乎,因為沒了凃松,他沒有了繼續的動力,生活沒了意義。

唐滿凌甚至想過自殺結束自已無能的一生,但他做不到,他怕凃松只是氣氣他。萬一真要找他複合,他死了該怎麼辦,凃松會傷心絕望嗎?

後面的日子裡,凃松與傅航來到酒吧的次數愈發減少,來的時候,凃松也會戴著墨鏡。

見到唐滿凌的時候,他也沒有往日的神采,默默低頭走向角落,這讓唐滿凌逐漸意識到不對勁。

有一次,趁傅航去上廁所的時候,唐滿凌來到凃松的面前。

“松!你最近怎麼了樣?”

唐滿凌的語氣還是那麼溫柔體貼,凃松強撐著委屈沒有抬頭,而他端酒杯的手臂卻止不住顫抖……

他一眼就知道了凃松的不對勁,只有凃松受到委屈,難受的時候才會這樣。他太瞭解凃鬆了。

他知道凃松高傲的靈魂不願主動低下頭。

仔細一看,唐滿凌在凃松的手腕處隱約看見一條發青的印記,那雙手套是多麼顯眼。

“松,你的手是怎麼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帶手套的,你的手遇到悶熱就喜歡流汗的!”

凃松沒有說話,他的身體開始顫抖,看得唐滿凌的心都快碎了。

突然,他一把抓住凃松的手腕,凃松明顯嚇住了,抖動了一下身體。當他拉開手套時,發現了一大塊是淤青。

“是……他……打的嗎?”唐滿凌的聲音中夾雜著憤怒與顫抖。

此刻他的眼神已經溼潤紅腫,而凃松只是閃躲地低頭不語。

“你幹什麼慫包!快滾回去調酒!”傅航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唐滿凌的身邊,他推開唐滿凌後抓住凃松的手就要離開。

“凃松,我們去一趟廁所。”

“死胖子,放開松!是不是你打得他!”唐滿凌突然拽住傅航的衣領,怒吼道。

那眼神像要殺人的眼神,傅航有被嚇住。

而凃松只是拼命搖頭,手不停輕輕捶打唐滿凌的粗壯爆滿青筋的手臂。

他哭了,凃松終於哭了:“放開傅航!放開傅航……”

一字一句如有刀割,唐滿凌極其不解,眼神複雜地看向凃松,他的心好疼,為什麼要這樣。

“看到了沒,你小子還不鬆手,小心我揍你!”傅航更為得意的嘲諷起來。

“不放!你先放開松!”唐滿凌眼神堅定,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凃松。

本以為要僵持不下,還是酒店經理出手解決,他逼迫唐滿凌放了手……

唐滿凌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凃松被傅航強行拽去廁所。

廁所門口,凃松只是掙扎了片刻就被傅航給一巴掌扇老實,墨鏡也被扇脫,露出青腫的眼睛。

過了十多分鐘,凃松捂住眼睛快速逃離,默默關注他的唐滿凌全看在眼裡。

下一次,他絕對要讓傅航付出代價!

08

唐滿凌不解傅航為什麼總要去廁所打電話,打完電話後就拉著凃松去往廁所。

這一次,凃松還是像往常一樣戴著新墨鏡縮在角落,而傅航去往了廁所。

唐滿凌強壓內心對凃松的不捨,他多少希望趁機與凃松多聊聊,但為了得知真相,他拖起酒託假裝送酒,其實跟去了廁所。

“老張頭,你們幾個快來,還是老樣子。廁所第三間,小的50,大的100,排隊等候。”

“什麼?換一個?換你媽!你們玩的這麼變態,眼睛也胳膊不是你們打傷的,你們還嫌棄,我沒找你們要醫藥費就不錯了……”

“我現在就把他帶到廁所來!”

唐滿凌聽完了傅航的通話,他已經氣炸了,難怪凃松會有那麼多傷。

原來傅航一直把凃松當作賺錢的工具,帶他去廁所是因為廁所裡都是一些變態的同性嫖客……

他們對凃松進行各種變態的虐待!

此刻,唐滿凌氣得渾身發抖,眼睛猩紅,他死死瞪著還在背對撒尿的傅航。

渾然不知的傅航抖了抖殘餘的尿,吹著歡快的口哨轉過頭,今天又是賺大錢的一天。

當他與唐滿凌對視的片刻,氣場尷尬起來:“你也來上廁所啊?怎麼還帶著酒託。”

“我他媽帶來給你喝尿!撐死你吧!”

唐滿凌用盡全身力氣將酒託上的酒杯砸向傅航。

“嘭……”的一聲巨響,酒杯全掉在地上破碎,傅航的臉上多了一對奧運五環的酒杯印。

整個人腦袋發懵地跌倒在小便斗上。

“我請你喝尿!”憤怒地唐滿凌青筋暴起,抓起傅航的頭髮,用他的臉死死摁進小便斗裡。

不解氣的他還一邊踹一邊摁。

這時,電話那頭的嫖客來到現場就看到了滿臉鮮血的傅航被一位救保暴揍。

“他媽的!揍那個死酒保!” 幾人一擁而上,抓起他的身體就摔在地上的碎玻璃碴上。

數塊玻璃直接扎進了唐滿凌的身體裡,疼得他蜷縮身體打滾。

可一想到就是這樣變態的嫖客傷害了凃松,他的腎上激素飆升。

赤手空拳就是一打三,拳拳到肉,那幾人一個個都被打的臉部掛彩也沒佔到多大便宜。

劇烈的打鬥吸引了周圍的人,誰也不敢上前,老虎打架勸不得,誰上前誰就要捱打。只能報警等待警察到來。

這場景更像是狗咬狗的的血腥畫面。

很快,局勢得到反轉,最開始躺在地上的傅航從昏迷中醒過來,他摸了摸巨痛的面部,手掌瞬間被鮮血染紅。

又看了面前,三位老嫖客正在與暴怒的唐滿凌對拼。個個鮮血淋漓。

“唐滿凌,我要你死!”傅航憤怒地站起身,突然拽住唐滿凌的腳就是一頓用力的拉扯。

毫無防備的唐滿凌就被後方的傅航給拽倒,胸膛被大量的玻璃碴刺穿,鮮血直流。他也痛苦的大聲嘶吼。

正當那些老嫖客要上前給他致命一擊時,坐在酒桌角落的凃松發覺到了不對勁。

擠進人堆時,那幾位老嫖客兩人死死摁住他的胳臂,一人正死死掐著唐滿凌的喉嚨。

唐滿凌進氣少,呼氣多,很快就被憋的面部法發紅發紫,兩腳拼命蹬踹,雙手卻被按壓到無法動彈。

待他看見人堆前的凃松,他的眼淚不爭氣地落下,眼神很是驚恐。

他怕凃松也遭受牽連,更為拼命地掙扎,口中想喊什麼卻喊不出來。

只能用口型說著:“快跑!快跑!”

凃松的淚水奪眶而出,他拼命擺頭拒絕,他知道唐滿凌這是在為他報仇!即使是面對死亡,唐滿凌也在擔憂自已的安全。

凃松這才明白唐滿凌是深深愛著他的,雖然他不敢直面外人異樣的眼光,但這份愛是毋庸置疑的,是捨命相護的。

“放開滿凌!”凃松怒了,他是害怕這幾位嫖客的。

但為了救下心愛之人,他拿起一旁的拖把,重重砸在為首那個掐唐滿凌脖子的人頭上。

那力氣之大,連拖把杆都被砸碎成兩截,疼得那人抱頭亂跳,頭立馬腫脹起一個大包。

也是這一舉動成功救了唐滿凌的命,他終於可以呼吸到口氣,本能的驅使下,他大量吸收著氧氣,不斷咳嗽著。

為了保護唐滿凌,凃松直接護在他的身前死死抱住他,迎面而來的是鋪天蓋地毆打。

“不要啊……不要啊……”唐滿凌沙啞大喊,可他全身都沒了力氣,只能幹流淚哭泣。

瘦小的凃松被一記記重拳砸的面目猙獰,可他沒有退縮,這次換他保護唐滿凌,就算全身顫抖他也不能倒下!

他的這份舉動看傻了周圍的人,一個比他們還瘦小的男子都肯出手解救,他們怎能心安?

人群被凃松的行為點燃起善心與勇氣,他們一擁而上,一下就制服了了嫖客三人以及傅航。

警察也隨後到達現場,將六人送進醫院後一個個單獨審問。

凃松當初為了氣唐滿凌,表達自已的不滿,在另一家酒館結識了傅航,得知他也是直的,還肯大方承認戀情就答應與他在一起。

一開始,傅航對凃松很是關心照顧,答應幫他去作秀給唐滿凌看,事後欠他一個大人情。

結果有另外一些同性嫖客看上了凃松的容貌,為了還人情,凃松只肯幫助一個人。

一幫不得了,嫖客很滿意,給了傅航很多錢,這讓傅航起了歪心事,不讓他離開,還逼迫他繼續接客,不接客就死命毆打他,甚至拍下影片威脅他,不接受就殺了唐滿凌。

就這樣,凃松陷入了深淵,他後悔不已,為了不牽連唐滿凌,他無奈接受。

可傅航野心勃勃,也開始在唐滿凌隨在的酒吧接客,才導致了唐滿凌發現了不對勁……

最終,凃松被判了一年。

唐滿凌傷勢嚴重,在醫院度過危險期,養了幾個月後被判三年。

三名嫖客被判了五年,傅航被判了八年。

09

出獄後,陽光格外耀眼,唐滿凌不後悔,為了保護凃松他什麼也不肯幹。

他沐浴著陽光,滿懷期待地看向鐵門外……

他本以為出獄後,凃松會來接他,他們會重歸於好,畢竟他們都為了雙方甘願捨棄性命。

但事與願違,凃松根本沒有出現。後來儘管他怎麼打聽也沒有打聽到凃松的下落。

唐滿凌逐漸看開,只要凃松能夠好好幸福生活,就算永世不能相見他也值得!

他在一位警察引薦下,來到一家餐廳打工,老闆是一位跨年齡戀人。

他們不被人看好,經常受到外人怪異的目光與成見。

可他們依舊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唐滿凌起初是不可置信的,他認為這女人是貪圖老闆的錢財。日久見人心。

老闆後來得了絕症,那女人也不肯放棄老闆,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不惜賣房賣車也要治療。

直到店鋪也要出售治病,女人也沒有拖欠唐滿凌的工資,這讓他極其慚愧,他自已也成了帶有偏見的那群人,他成了自已最討厭的人。

當這個世界變得渾濁,純潔倒成了汙點。

唐滿凌去看望了老闆,將一大半的家當都捐給了老闆,並在老闆口中聽到了他們二人感人肺腑的故事……

這也讓唐滿凌幡然醒悟,凃松一直希望他能夠不去在意世人的目光與成見,與他幸福福在一起,堂堂正正在一起,光明磊落而不是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如果當初他能夠做到這一點,他們也不必搬到新城市,也不會有這樣的結局,回憶起自已的逃避的事情,唐滿凌開始覺得自已幼稚可笑。

他大膽向老闆還有老闆娘講訴了他與凃松的故事……

這也是他第一次主動向外人坦白他與凃松的關係,好像並沒有像那麼難以啟齒……

“滿凌,你做的很好!你敢大膽訴說起你的愛就已經很勇敢了。我想這就是凃松想看到。”

“其實啊,人的一生很短暫,我就一個例子。我想告訴你啊!人做不到完美,因為世界上並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我和你嫂子也是如此,我們也經常拌嘴吵架,但都會和好。”

病重的老闆愛意地挽起老闆娘的手,他們的眼裡此刻只有彼此。

“何不灑脫隨性一點,你做不到讓所有人看好你,總會有人討厭你的,聖人也一樣。不要因為某人或者某些人而過度內耗自已,傷害愛你的人。”

“只有你看開,學會去享受生活,跳出束縛圈,就會得到解脫與快樂。體會到意想不到舒適。對待愛你的人更要包容,理解。坦誠相待最為重要。你愛他,他愛你,學會包容他的缺點,他也會逐漸包容你的缺點。”

“愛是相互的,就像手掌一樣,打在一起,兩邊都會痛。合在一起 ,兩邊都能感到溫暖。重要得是要學會如何合在一起不分離。”

唐滿凌很認同老闆的觀點,他說出了自已的問題以及他與凃松為何分開的原因。

“沒錯,滿凌,我聽了你和凃松的故事,我很感動。我支援你們的愛。你們彼此都深深愛著對方。”

“愛你的人其實不會遠離你,其實就在你的身邊,聽從你的內心,你的心一定會找到他的!女人的第六感很準的哦!”

老闆娘比了一記wink,雙手支援著唐滿凌,讓他的心暖暖的。

10

告別老闆後,唐滿凌釋然了,他決心不再在乎他人的目光與成見,他決定找回凃松,他知道凃松還愛著他。

一年後,唐滿凌攢夠了去往南極的船票,開啟了南極之旅,他答應過凃松一定到那裡,他絕不能食言,哪怕凃松不在那裡!

溫度由酷暑到嚴寒,與他的感情經歷相似。

唐滿凌端起一杯咖啡,默默來到遊輪的夾板處看冰山。

欄杆處, 一個熟悉的人影讓他大吃一驚,即使這麼久沒見,他還是能一眼認出那就是凃松。

唐滿凌放下咖啡,默默來到他的身後,抱住了他。

“你終於來了!”凃松甚至沒有回頭,他就知道是唐滿凌。

這些年,凃松的畫作逐漸被人欣賞,甚至被人高價購買,可他的心一直空落落,少了靈魂。

可他又不敢主動去找唐滿凌,連探視也不敢,他怕自已骯髒的靈魂會玷汙到唐滿凌高潔的靈魂。

卻又期待唐滿凌主動找到他,如果他來了,說明唐滿凌還愛著他,那他也會傾訴所有的愛,重新開始。

每年的10月他都會上船去往南極,在彼岸寫下兩人的名字。

“我知道你會在這裡。我來找你了,我不想再丟下你!”

“凃松!我喜歡你!嫁給我好嗎?”

唐滿凌對著天空吶喊,表達了自已不再退縮的意志。

凃松眼眶溼潤,他終於等到這一天。

“你別後悔,說謊了的話小心船撞上冰山沉入洋底。”

凃鬆開著玩笑,唐滿凌卻極其認真的回覆:“那我肯定會保護你活下來,哪怕船上的其他人都死了。”

故事的最後,兩人緊緊相擁,肉體的郵輪到達夢的彼岸,展翅的靈魂的飛越鴻溝。

這次不再是凃松寫下兩人的姓名,而是對方寫著各自愛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