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又柔和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到略顯凌亂的床上。“鈴…鈴…鈴…”晚上訂的鬧鈴，在八點準時響起。楚然平穩的呼吸，被鈴聲打斷，他皺著眉，雙手伸出被窩，在耳邊摸索。

終於摸到手機，艱難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關閉了鬧鈴。然後他閉上眼睛，將手機扔在床，沒有其他動作。

楚然又眯了幾分鐘後，撲通一下，在床上坐了起來。今天他要出門買春裝，不能在賴床。他雙手捂住臉揉眼睛，終於是清醒了點，將床上的被子疊好，下床洗漱。

衛生間內，楚然先用涼水抹了把臉，這次徹底清醒了，他擠好牙膏，邊刷牙邊照鏡子。

他左右晃動腦袋，用手將翹起的頭髮沾水往下壓，髮型還可以不用洗頭髮。

洗漱完，他拿起床邊的手機，開啟wx，幻音男團交流群顯示99+訊息未檢視。好傢伙，昨天又沒少聊。他沒管，先開啟跟姜孝川聊天的介面，訊息還停留在昨天的語音通話。

難道今天是他先起床？

〖然〗：早上好呀

等了一會，對面沒有回覆，看來是沒醒。

楚然換好衣服出門已經是10分鐘後了，今天天氣很暖和，羽絨服都有點穿不住了。

“不穿羽絨服好了，先去吃早飯吧。”楚然沒有吃早飯的習慣，所以一般早上家裡不會給他留早餐。

早餐店裡，楚然考慮了一下，打算給周汪洋打電話，他覺得自已的審美不好，多個人可以多個建議。

“喂…”周汪洋語氣有些不好，高考後他就沒這麼早醒過。

聽他聲音還沒睡醒，楚然有些不好意思：“在家嗎？”

周汪洋看了眼來電名字是他家然然，語氣好了一點：“嗯，咋了？”

“今天有事嗎？沒事陪我出來逛街吧！”

“真假？那你現在在外面？在哪？我去找你！”

“不急，我還在吃早餐，我們約在萬通廣場吧，我大概9點多到。”

聽周汪洋有些著急，他趕緊解釋。

“那行，我離得近，等你。”周汪洋放心了，然後趕緊起床收拾自已。

掛掉電話正好有一條訊息發來

〖姜孝川〗：早上好，今天起得有些晚了

楚然趕緊回覆：不晚，昨晚睡得好嗎？

〖姜孝川〗：非常好，難得睡了個好覺。

〖然〗：那可太棒了，看來我還挺有用的

〖然〗；今天是週六，有什麼安排嗎？

〖姜孝川〗：全是你的功勞，今天安排了工作

〖然〗：好慘，週六也要上班

姜孝川停下刮鬍子的手，思考了一下，說：所以，你今天休息嗎？

〖然〗：當然不

〖姜孝川〗：為什麼沒有一首歌叫我們都一樣

楚然想了一下，才明白姜孝川說的什麼意思，哭笑不得。

〖然〗：今天要出門買東西，可能會忘記看訊息

〖姜孝川〗：沒關係，那你先忙

〖然〗：好

快速的吃完早餐，直奔地鐵站。地鐵站離早餐店很近，沒幾分鐘就走到了，可能趕到了早高峰，地鐵人還挺多，但到底還是小城市，再多人也不像其他人城市那樣人擠人。

無錯書吧

距離萬通廣場需要坐十幾站，要二十幾分鍾，楚然沒找到座位，找個人少的地方站好。沒有注意其他人看他的目光。

今天他還是穿了黑色長款羽絨服，但因為有些熱，拉鍊沒有拉到頂，也沒有戴帽子。整張臉都露出來，因為不愛出門，他白的可以發光，再加上又高又瘦，即使穿著羽絨服也不顯臃腫。確實在人群裡引人注意。

出地鐵站口，就看到周汪洋在門口不遠處等他。楚然笑容燦爛，揮手喊他：“周汪洋！”然後快速向他走去。

周汪洋聽到聲音，回頭看是楚然，立馬笑的聊像開了花一樣：“然然！”他也往回接了幾步，兩個人可算是匯合了！

周汪洋聲音帶著笑意：“你怎麼會找我一起買衣服？”

“發現自已眼光太差，找你出出主意唄。”

“那完蛋，我的衣服都是我媽給我買的！根本用不上我買。”

楚然愣了一下，也反應過來，他們的年紀確實是買個水果都要家長同意的時候。只有他父母白天上班，根本沒時間管他。

“那先去看看，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一點。”

“行吧！”

說完兩個人並排走向商場入口。

“我們去幾樓？”一樓門口，周汪洋問楚然。

“我沒來過這個商場，幾樓是買衣服的？”

“一樓和五樓吧。”周汪洋到總來，不過大多數是吃飯。

“五樓是不是會很貴？”楚然問。

周汪洋被難住，他也沒在這裡買過衣服，他也不知道啊。“應該是的，那我們先在一樓逛逛。”

“行！”兩人就並排一起走。“今天幾點回家？”周汪洋陪他四處張望，一邊問。“我家離得有點遠，一點多就得往家趕。”楚然看到一家賣男裝的店鋪，他拉著周汪洋快走幾步。

“這裡有家店，我們去看看。”

兩人剛進店裡，營業員就向他們走來，她臉上充滿笑容問：“兩位帥哥，要買衣服嗎？我給你們介紹。”

這家男裝整體風格偏向休閒， 他其實一眼就相中了模特身上穿的黑色大衣，稍稍走過去看了眼吊牌2466。霍！有點貴。不過羊毛大衣好像都是這個價格。

周汪洋看他一直看這件衣服，稍稍問他：“你喜歡這個？要不試試？”楚然搖頭，對他說：“有點貴，還是算了！”

“是錢不夠嗎？”周汪洋知道楚然家裡的情況，楚父楚母只是普通的工人，一個月工資除去還家裡的房貸和楚然弟弟的學費就只能夠家裡花銷，一個月存不下錢。之前的存款也用來房子的首付。前兩年楚然自已掙錢才能出去想買什麼買什麼，但是他知道楚然已經半年沒上班了，自已肯定沒錢，這次應該是父母給的錢。

“錢倒是夠，就是有點捨不得。”楚然是窮過得，那種生病買藥錢都要借的窮。

他剛輟學是因為爺爺敗光了家裡所有積蓄，還欠了十幾萬外債，家裡的房子都賣了。父親只好拿出所有積蓄幫爺爺還債還不夠，從那之後父母蒼老了許多，兩個人的工資大多拿來還債。楚然一夜之間從每天都有零花錢，到書本學雜費都要老師催著交。

所以他自已做了決定，不念書了，打工幫助爸爸媽媽。做決定的那天媽媽哭了很久，爸爸也抽了一夜的煙。第二天陪他去辦了休學手續。

房子是前年買的，近幾年出了零元貸款的房子，就是每月還的比較多。說來也巧，爺爺在他輟學沒多久就去世了，是跟狐朋狗友喝酒喝沒的。一家人知道這個訊息後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但都像是鬆了一口氣。

楚然輟學後就離開家，自已在外面住，但他找工作並不順利。他年齡小沒人願意用他，但好在城市小，總有人因為他便宜而冒險。就這樣他在外面打工，沒錢了也不敢跟家裡說，直到去年，未成年查的嚴了，他失去了工作，不過好在他距離成年就剩半年，所以他回家待了半年。

“那你可以先試試，看看好不好看。”周汪洋看他實在喜歡，勸他。

楚然自已很心動，同意的點頭，對營業員說：“這件衣服我能試試嗎？”

營業員當然同意，幫他拿了件新的，m碼的。他接過衣服，將羽絨服脫下遞給周汪洋拿著，好在他早上嫌棄熱，將裡面的衣服換成了薄面料的T桖。

楚然穿好大衣，營業員領他到鏡子前，對他一頓誇：“沒想到你這麼瘦，果然人瘦穿什麼衣服都好看，更何況你還長得這麼高這麼帥，這衣服這麼長你穿正好到膝蓋，還不壓身高，這衣服真適合你。”

楚然當然不能全然相信營業員的話，他看鏡子裡的自已，裡面穿的是黑色圓領t桖，此刻因為要試衣服，所以將下襬都藏進了黑色的貼身牛仔褲裡。黑色的長款大衣確實沒有壓住他的身高，反而因為沒有係扣，露出的腰線襯得他筆直的腿又細又長，臉和脖頸的面板被店裡的頂光燈照的雪白，因為衣服氣質都變成熟了一點。這衣服確實挺適合他。

不過都說不能信服裝店的鏡子，因為透過燈光的配合，只要不太醜都能照的面板白腿又長。

他轉身問周汪洋：“怎麼樣，好看嗎？”周汪洋緩過神，有點疑惑的說：“然然上次我就覺得你變了。”

楚然被他說的有點心虛，問：“哪裡變了？”

“當然是變好看了！你五官長開了，面板變好了，甚至身高都變高了，這衣服穿在你身上簡直太合適了。不過就是顯得你有點成熟。”周汪洋說的都是實話，他把手裡的衣服遞給營業員拿著，他走近楚然，和他並排出現在鏡子裡。他看著鏡子對楚然說：“你看，我被你比的像個小孩似的。”

楚然‘噗嗤’笑出聲，鏡子裡的他一身黑色，表情柔和，確實很像溫柔的大人。反觀周汪洋，他身穿白色短款羽絨服，裡面穿著印著路飛頭像的聯名款無帽衛衣，下身穿著深藍牛仔褲搭配紅色運動鞋。確實像個未成年。

周汪洋看他笑，也跟著笑，他環住楚然的脖子，湊向他的耳朵小聲的說：“買嗎？不買也行，這才第一家我們在走走。”

楚然聽著，沒有動作，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已像是下定了決定。他把周汪洋的手拉下來，對營業員說：“有什麼裡面的衣服可以搭這件大衣。”營業員趕緊介紹說：“一般裡面都配高領毛衣。”說著拿起衣架上的白色高領毛衣讓楚然看。

很普通的基礎款毛衣，家裡應該有一樣的，他沒有相中。“還有其他的嗎？”營業員放回毛衣，對他說：“再有就是襯衫了，你年紀小穿不太適合，顯老。”確實這家店主要好像就是賣大衣的，都是經典百搭的款，什麼年齡都能穿，但其他衣服就很一般。

“那就算了。”他伸手從營業員手裡拿回羽絨服，拿出裡面的手機，又將衣服遞過去。：“可以幫我把羽絨服包起來嗎，我穿著走，還有這件衣服多少錢，領我去付款吧。

營業員接過他的羽絨服，聽到他說結賬，開心的要領他到櫃檯。楚然叫在一旁不說話的周汪洋一起去。

到了櫃檯，收銀員小姐姐看了眼他身上的吊牌說：“帥哥，你這件衣服原價2466，現在店裡做活動，滿兩千元可以打95折，現在這件衣服是2342元。”

“謝謝，我wx付款，是你掃我嗎？”楚然沒想到還省100塊，對她道謝。

收銀員小姐姐不知道為啥有些臉紅，“不用謝，我掃你就行。還有店裡現在消費滿兩千可以免費辦理會員，帥哥需要嗎？”

楚然開啟付款碼遞給她，並拒絕的說：“這次先不用了，謝謝你。”

小姐姐有點遺憾，但她還是禮貌的將包好的衣服遞給楚然說：“歡迎您下次光臨。”

楚然接過衣服說了聲謝謝，拉著一旁的周汪洋走出來店裡。

出了店門，周汪洋才問；“你花這麼多錢買衣服可以嗎？你媽知道了會不會說你。”

“沒事，不告訴她具體多少錢就行。”楚然付完錢有點心疼，但他沒有後悔，聽周汪洋擔心的問題，他反而不擔心。因為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家裡掙錢的事，今天晚上說也來的及。

楚然想的這些周汪洋不知道，他有些擔心的說：“給你的錢應該都有數吧？要不我給你補上吧，算借給你的。”

聽他這麼說，楚然想了一下，他開啟wx的賬戶，遞到周汪洋的面前讓他看餘額。

而周汪洋看到眼前五位數的餘額有點驚訝，連忙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不會做什麼違法的事了吧？

楚然收回手機，其實他之前不想讓周汪洋知道直播的事，但經歷過剛才買衣服的事他想通了，沒什麼不能說的，掙錢不就是為了改善生活，不能以後他買什麼東西，都要解釋一下錢是哪裡來的吧。大不了不告訴他房間號，或者叮囑他不要刷禮物。

“我開始直播了，挺掙錢的，兩天就掙這麼多。”楚然說完晃了晃手機。

果然聽到他直播，周汪洋開始問哪個平臺什麼直播，不等他回答又自言自語的說，你確實適合幹直播，顏值合適，聲音合適，才藝也合適，之前咋沒想到那？

聽他的自言自語簡直要笑倒了，沒想到在他心裡我還挺全能的唄，楚然想著。

他將怎麼開始直播，直播的種類，和這兩天的流水全部跟周汪洋說了一遍，才打消周汪洋的好奇。並且囑咐他不要刷禮物，不然就絕交後，將直播間連結發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