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軒沒有說什麼，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葛念念也不想參與這神仙打架，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楊彥傳音的時候也傳給了她，總不能是選錯物件了吧？

“我一直都想要再見你一次，明白我到底是怎麼死的。”楊彥卻沒有等盛軒的回覆，搖了搖頭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盛軒聽到這句話才抬起頭來和楊彥對視：“很多時候我們會遇到一念改變了一生的時候。”

楊彥的眼色暗了暗，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但盛軒卻是又向前逼近了一步：“但若是將一切都歸咎於那一個瞬間，未免也有失偏頗，在每一個事情中，我們都只是表現出了我們是誰。”

“如果我們不是那樣的人，又怎麼會被一件小事改變呢？”氣氛顯然是暗流湧動，但楊彥卻沒有如葛念念想象中那樣表現出過多的情緒，只是長嘆了一口氣。

“我早已身死太久了，留著這一縷殘魂在這一段記憶中不斷迴轉。但是你不一樣，難道現在的你不是和當年的我一樣急於找到答案嗎？當年我固然有自已的問題，但你也未能避免。”

楊彥的語氣沉穩而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格外尖銳。

盛軒並沒有反駁楊彥的話，反而是點了點頭：“所以我這次來，正是想問問前輩，這麼多年可想出瞭解法。”

楊彥雖然只是一道煙霧中的虛影，但也是走了兩步，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這就是你比我強的地方，你從來不介意去直接尋求別人的幫助，摘桃子也能摘得大大方方，或許你真的能走得更遠……”

“但是遺憾的是，我也確實沒有找到什麼方法，我想，可能唯一的解法就是遠離世間，不問世事，儘量平靜自已的情緒。”

雖然嘴上對盛軒有些尖銳，但楊彥還是分享了自已的經驗，雖然並不是多麼有用的經驗，聽起來就像是正確的廢話。

盛軒點了點頭，卻又皺起了眉：“我不能不問世事，你也知道，魔界這麼多年可不老實。”

“打斷一下，”葛念念終於是舉起了手，受夠了兩位彷彿忘了這裡還有她存在的謎語人，“二位在交流的是什麼？”

盛軒與楊彥二人對視一眼，楊彥開口解釋道：“是在討論如何才能防止內心被種下魔種，催化出魔氣。”

談到魔氣，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連葛念念也皺起了眉頭。這可不是說笑的，雖然盛軒剛剛幫她對魔氣祛魅，但是不可否認，魔界對人間有著巨大的威脅。

“仙君已經是仙人了，也會被魔氣影響嗎？”在葛念念印象中，仙人應該是可以免疫魔氣的，但是結合剛剛的上下文來看，楊彥此前也被魔氣困擾？

“念念，可否借你的冰一用，最普通的冰錐就行，我想要舉個例子。”盛軒忽然開口。葛念念點點頭，召喚出一根冰錐，盛軒將冰錐握在手中，手心裡升騰出一股火焰，瞬間就將冰錐融化了了。

這並不意外，最普通的冰錐不過是將空氣中的冰靈氣隨便一聚，並不能抵擋高溫，更別說是盛軒召喚出的仙火了，若是最精純的靈氣凝成的冰，可能還能撐個一兩分鐘。

“可以再借我一根你能做出的最好的冰柱嗎？”盛軒再次發出了請求，葛念念也點點頭，將能蒐集到的冰靈氣全都聚在手心，凝成了一根冰柱。

盛軒再次在手上召喚出仙火，但這一次，冰並沒有很快融化，甚至幾秒過去後還沒有開始滴水。就在葛念念一位這根冰柱逃過一劫的時候，盛軒卻忽然發力，折斷了這一根冰柱。

“對於凡人來說，魔種會汙染他們的道心，讓他們墮入魔道。”盛軒指了指天，葛念念知道這是在暗示剛剛被火焰蒸發的那根冰錐。

“但是對於仙人來說，他們可能能一時抵擋魔種的汙染，卻也不能抵擋魔種和體內仙氣的鬥爭，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兩股力量在道心內纏鬥，將道心攪碎。”盛軒拿起了地上斷掉的一結冰柱，手輕輕一使力，冰柱就化為了齏粉，在空中飄散不見了。

葛念念明白了這個演示，但是看著空中飄散的冰塵，她心中有了一個疑問：“那麼，仙人被種下魔種，豈不是和我們人間的修士道心破碎差不多？”

盛軒回過眼去，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這確實是個問題，而且對你也很重要，如果有辦法，你就也能修復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