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璃試著問一句,是想看看夜長熠會不會主動跟她說。
要是他不主動說,那她再考慮直接問。
儘管她的心裡,暗示自己要相信夜長熠,但直覺總是告訴她,事情不簡單。
要不然申富也不會跟她說起這件事情。
一想到這些,她就很想知道事情的答案。
夜長熠不知道她想的是這些,他鬆開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問道:“你都知道啦?”
他其實是在想,他把給小春璃的王后冊封典禮,保密得這麼好,到底是洩露給小春璃知道的?
他本來是想給小春璃一個驚喜的!
可當他揚起喜悅的嘴角,看向魏春璃的眼睛時,卻看到了眼前這雙一向明亮的眼睛,眼底閃過了一絲暗淡。
他頓時微微皺了皺眉頭,不禁心中暗忖:小春璃怎麼啦?好像很不開心。
魏春璃看著他,也捕捉到他剛剛閃過的微表情,頓時心中一驚。
她馬上改變了主意。
她告訴自己,不可以衝動,冒昧去問的話,會暴露彩珠。
萬一夜長熠知道魏順清安排了人監視他,引發不必要的誤會,就不好了。
思考片刻,她假裝笑了笑,說道:“你說說看唄。”
夜長熠也不隱瞞了,微微笑著,似在憧憬什麼。
他說:“春璃,其實朕早就想好了,要給你一個最盛世的冊封典禮,只可惜,目前邊境戰事吃緊,父王又剛剛安葬好,不宜辦的過於隆重,希望你能理解朕。”
“哦,沒事啊!”魏春璃連忙搖搖頭,心裡有點小失落,原來夜長熠說的是這個事。
她多希望他說的是白汝微的事。
至於冊封典禮,辦不辦都行,她並不是很注重那些形式上的東西。
夜長熠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不對勁。
但他只是留了個心眼,沒有直接問,假裝不知道。
他舉起手,輕輕地揉一揉她的臉頰,溫柔道:“春璃,這幾日你總是害喜,也是遭罪了,你好好躺著休息,朕還有事,就不陪你了,等晚膳時,朕再回來陪你。”
魏春璃心情莫名沮喪難受,還是強忍著,表面假裝無事一般,對他關心道:“知道了,你也別總低著頭批閱奏摺,半個時辰,就該抬起頭,活動活動脖子、眼睛,好了,你忙去吧,我回房睡會。”
夜長熠對她點點頭,又對著她的額頭親了一口,再摸一摸她的腹部,自言一句:“朕的好孩兒,乖乖的,別讓你母后再害喜了。”
“好啦!幹活去!”魏春璃抿著嘴笑笑,半推半就送他出門。
隨後,冬芹便被夜長熠秘密叫到了天宸宮,紫臨殿。
紫臨殿是夜長熠批閱奏摺,私會百官的偏殿。
冬芹跟在彩瑩的後面,她們一前一後走進殿內。
“國君,人帶到了。”彩瑩讓冬芹站在書案前面,她則退到一旁。
冬芹十分聰明,一猜便猜到叫她來的目的。
夜長熠還未開口,她便先開口訴說了在御花園發生的一切。
“……國君,奴句句屬實,奴好不容易才說服王后到御花園賞花的,王后最近害喜嚴重,心裡煩悶,又遭到這樣的事,便是見到國君,也是悶悶不樂。”
“嗯,退下吧。”
“是。”
冬芹退下後,夜長熠坐在書案前,腦裡想著冬芹的話,攥緊手中的毛筆,暗暗思索。
他真是一刻也不想留著迎意歡了。
迎意歡性子剛烈,有她在,定會給他惹下更多的不愉快。
他猜測,小春璃不開心,定是覺得他會把迎意歡收入後宮之中,心裡吃醋了。
事不宜遲,他今日就得找個理由送迎意歡出宮。
他剛想到這,彩瑩上前稟告:“國君,凌大人到。”
凌商?
“讓他進來。”
“報告國君,白家二小姐已安全送至白府。”凌商一進來,就報告了這件事。
他本是昨日就該進宮說的,因為家裡有事耽擱了。
聽到白汝微的事解決了,夜長熠也算鬆了一口氣。
凌商頓了頓,覺得國君太便宜那白汝微了!
他又繼續說道:“國君,就打算這樣放過白家二小姐?”
夜長熠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又嘆氣道:“當年她的祖父為了救朕,擋在朕的面前被敵軍所殺,朕答應過他,要護白家周全,這次朕放了白汝微,也算是還了他的恩情,加上白汝微,她這麼做,也都全是為了朕。”
凌商想了一下,又問道:“國君仁慈,臣還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
“說。”夜長熠眉頭一皺,疑惑看著他。
凌商如實彙報:“白家二小姐意欲藉助旁人的身份入宮,她對國君,餘情未了,她託臣與國君相告,望國君賜給她這個恩典。”
夜長熠聽完,閉上眼睛,捏著眉心嘆了一口氣。
他才當上國君,一個又一個,就開始向他討要典恩了。
凌商看他唉聲嘆氣,也知道,白汝微要求的太過分。
白汝微未經過國君同意,就私自毒害先王,怎麼說,也算是國君的殺父仇人。
她這樣做,分明是要挾國君!
他頗有幾分打抱不平道:“天下女子千千萬萬,美色與智慧並存的,也不在少數,國君想要哪個女子,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她太高抬了她自己,臣覺得,國君不必為此煩心,國君放了她,已是仁至義盡。”
夜長熠看著他侃侃而談,心裡突然有了主意。
他放下眉心上的手,故意命令道:“凌商,朕命你去辦了她,讓她斷了這個念頭。”
凌商聞言,愣了一下,有點不知所措。
他不理解,“辦了她”,是怎麼個“辦了”?
夜長熠看著他疑惑的樣子,突然哼笑一聲,說道:“哪家姑娘都行,給她隨便安個身份,你把她娶進你凌府去吧!”
“啊?是……”凌商這會不知道該笑還是不該笑。
白汝微,膚白貌美,人長得還行,可是,人家又不喜歡他,國君自己不要,怎麼叫他來娶?
夜長熠看他回答的支支吾吾的,收了收嘴角,嚴肅道:“凌商,此事朕已決定,這幾日你便落實到位,朕準你十日婚假。”
“是。”凌商麻利回答,眼神堅定。
他知道,這是聖旨。
夜長熠總算能撇下這個煩惱。
他感覺自己做得非常完美,讓他忍不住想去魏春璃面前“炫耀”一下。
他站了起來,隨口問道:“春璃遇刺調查得如何了?”
凌商拱手道:“望國君再給臣多些時日,暫時還未有頭緒,那些人全是死士,無名無籍,調查起來,有些困難。”
“再去查。”說完,夜長熠等不及要去找魏春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