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漾腳步微頓,卻並沒有回頭,亦沒有說話,繼續邁步往樓上走。
看著她漸遠的背影,謝赫起眼底閃過一抹複雜與掙扎。
猶豫了一瞬,他還是快速邁步追了上去。
他們一前一後的上樓,在池漾即將踏進自已房門前,謝赫起驀地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池漾略顯驚訝的看向他,眼神裡帶著疑惑,“幹什麼?”
謝赫起沒有說話,只是雙眸緊盯著她。
他們就那樣互相注視著彼此,周遭的空氣變得愈發稀薄,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無形中流淌開來,纏繞在兩人之間,透出些許曖昧的味道。
許久,謝赫起才緩緩啟唇,聲音微微有些虛弱的問道:“家裡的醫藥箱在哪兒?”
池漾微怔,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醫藥箱?你受傷了?”
“嗯。”他輕輕將袖子挽起,露出小臂上纏繞著的紗布,不過此刻紗布已經被血染紅了。
他的傷口雖然被包紮過,可那正在不斷浸溼紗布的鮮血,讓那裡看起來還是有些觸目驚心。
“你……”池漾皺眉看了片刻,轉身衝著樓下走去,邊走邊問,“怎麼受傷的?為什麼進來的時候沒說啊?”
她的語氣裡夾雜著關切和焦急,甚至還帶著些許斥責。
謝赫起跟著她下了樓,語氣淡淡的答道:“不小心傷到的。”
“不小心?”池漾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腳步未停,一路奔去客廳的櫃子旁。
謝赫起沒再解釋什麼,走到沙發上坐下,看著她翻找醫藥箱的緊張樣子,又瞥了眼自已手臂上的傷,嘴角慢慢揚了起來。
池漾很快從抽屜裡翻出了醫藥箱,走到他身旁坐下後,便準備重新給他包紮傷口。
她的動作很輕,表情也是格外的嚴肅。
紗布被取下之後,那道傷口展露在了她面前,看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劃傷的。
好在口子不深也不長,用不著縫針,只需要重新消毒換個新紗布包紮下就好。
“劃傷的?”她抬頭瞄他一眼,沒等到他回答,便又埋頭處理起了傷口。
她的手指纖細白皙,溫度涼涼的,觸及到他肌膚時,卻讓他覺得異常灼熱。
謝赫起盯著她認真的側臉,老老實實的回道:“玻璃片劃傷的。”
“在謝家受傷的?”池漾一邊給他消毒,一邊納悶的嘀咕著。
謝赫起垂眸,遮掩住眼底的異色,說的話略微有些模稜兩可,“我經常在家裡受傷,早就習慣了。”
他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敘述一件與自已完全無關的事情,並沒有絲毫懊惱或者憤怒。
此刻池漾心裡已經認定,他的傷就是在謝家,被池淼造成的。
“你今晚跟她攤牌,她必定是要發火的。”她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讓氣氛多了幾分凝重,就連她包紮的動作都微微一滯。
可很快,她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幫他纏傷口,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叮囑道:“記得別碰水,要是感染的話,就得去醫院了。”
她的每一個字落在謝赫起耳中,都激盪起層層漣漪,最後化為一股暖流,湧遍四肢百骸。
“嗯。”他應了一聲,側頭望向她,眼神裡滿載柔情和愛意。
池漾將醫藥箱收拾好,剛準備站起身,卻察覺到了一道灼熱的目光。
她本想裝作看不見,可最終還是抿了抿唇,抬眸迎上他的視線,“還有什麼事嗎?”
謝赫起的眼睛眨了一下,沉默數秒,才開口道:“沒什麼,你早點休息吧。”
池漾能看出他有話想說,眼底掠過一抹遲疑,卻最終只是點了頭。
畢竟他不願說,自已也沒追問的道理。
很快,她就將醫藥箱放回了原位,上樓去了。
謝赫起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垂眸望著自已那被她重新包紮好的傷口,臉上的笑意越擴越大。
他就知道,只要對自已狠一點,一切都不是問題。
池漾還是會因為擔心他而緊張,這足以證明在她心底,還是有自已的存在。
他不介意她的心能不能交出來,只要她肯讓自已留在她身邊,那便是很好了。
……
玫瑰莊園。
臥室裡曖昧旖旎的氣息依舊濃郁,一盞落地燈在角落散發著淺黃色的光暈,勾勒出一幅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面。
“還好嗎?”裴清洲垂眸看著懷裡那張緋紅如霞的臉頰,啞著聲音問道。
池初柔此刻紅唇微張,喘著粗氣,雙眼迷離的望著他,沒說話,卻只是如同小貓般的哼唧了一聲。
她也不知道自已還好嗎?應該是還好的吧!畢竟沒暈過去。
只是,她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似得,軟綿綿的靠在他的胸膛裡,一動也不想動。
見狀,裴清洲低笑了聲,眼神幽邃的望著她嬌豔欲滴的紅唇,忍不住俯身,在唇上又啄吻了一下。
池初柔嚶嚀一聲,本想閉眼隨他去,卻發現他的唇很快移開,順著她的臉頰,一直吻至了耳垂。
那滾燙的氣息,不斷撩撥著她的神經,讓她思緒混亂,只能任由他胡作非為。
裴清洲吻著吻著,漸漸變得不安分起來,手掌在她的身上游弋著,甚至不知何時,已經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池初柔預感到了危險,猛地抓住他的手,“你別……”
她的嗓音有些嘶啞,眼眶更是氤氳出霧濛濛的水汽。
今晚到這裡,她覺得已經足夠了,若是再繼續,她就真的要不好了。
“別什麼?”裴清洲故意裝傻,眼裡閃爍著隱忍的火焰,湊近她的脖頸親吻,薄唇輕輕摩挲著她的肌膚,惹得她一陣顫慄。
“太多了不好。”池初柔的聲音裡透著羞澀,伸手推了推他,眼底佈滿了哀求之色。
看著她像是撒嬌的樣子,裴清洲的喉間一陣滾動,心頭的火焰燒得更旺盛了,俯首將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聲音低啞又充滿蠱惑力的道:“才兩次,怎麼能算多呢。”
這話讓池初柔心尖一酥,她微微側過臉,想要躲開他那噴灑在自已臉上的灼熱呼吸。
哪知,她剛動了一下,裴清洲就已經低頭覆上了她的唇。
然後引著她,誘著她與之糾纏在一起。
他的吻極盡纏綿,卻又帶著強烈的侵佔性。
池初柔試圖反抗,卻只會引來他更加霸道的懲罰,以至於她最後只能乖乖的攀附著他,承受他給予的一切。
良久後,裴清洲戀戀不捨的結束了這個吻,看著她溼漉漉的睫毛,嘴角卻噙著笑意,哄道:“今晚最後一次?”
有些東西,是會讓人無比嚮往且貪戀的,他也不例外。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詢問,池初柔紅著臉,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
見她答應,裴清洲眼裡閃過一抹欣喜,溫柔的在她眉宇之間印下一吻。
食髓知味,一發不可收拾。
……
翌日。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屋裡,映照在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身上。
裴清洲像是被刺眼的光擾醒了,他睜眼的時候,懷裡的人仍然沉沉睡著。
她睡著時的模樣很安靜,純潔美麗,卻又透著嫵媚。
那長卷的髮絲鋪陳在枕間,襯著她白皙細膩的面板,更顯恬淡,只是如今,那白皙的肌膚上,已經佈滿了他昨晚留下的曖昧痕跡。
裴清洲的眸子深深地注視著她,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彷彿看一輩子也不夠。
這時,懷裡傳來一聲囈語,聽不清說了什麼,可那語調嬌嬌糯糯的,很是好聽。
池初柔將臉頰又往他的胸膛裡埋了幾分,還輕輕地蹭了蹭。
裴清洲心頭一震,瞬間覺得自已的心被塞滿了,填得滿滿當當的。
他的眼裡溢滿笑意,手掌覆在她的背脊上,輕拍了拍。
不過懷裡的人似乎並不喜歡他的舉動,聲音軟糯沙啞的哼唧了一聲,像是在表達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