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晉封能懂她的提醒,於是訕訕道:“好啦好啦,我只是怕阿洲欺負柔柔,就事論事而已了,又不是真要阻止他們。”
“什麼欺負不欺負的,他們都在一起那麼久了,沒準都已經……”說著,高嫣曖昧的挑了挑眉,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見狀,裴晉封輕咳了兩聲,佯裝不悅的道:“你別胡說。”
“反正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高嫣嫌棄的推搡了他一把,問道,“你這個老古板,難道柔柔早點懷孕不好嗎?你就不想早點抱孫子?”
聽到能早些抱孫子,裴晉封眼睛都亮了。
他這身邊的好朋友,老早就抱上孫子了,他羨慕不已,心裡怎麼可能不想啊。
“柔柔現在年輕,若是早些生孩子,身體還能早些恢復呢。”高嫣繼續說著,眼角眉梢都是對未來生活的期盼,“要我看啊,就讓他們越快結婚越好,早些生了孩子,我們還能多幫忙帶帶呢,柔柔小時候就可愛,她跟阿洲的孩子,也必定乖巧得很。”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認真的盯著裴晉封,一本正經的道:“你說呢?”
裴晉封默了許久,提醒道:“池大哥剛去世不久,柔柔作為孫女,是要守孝的,他們現在不能辦婚禮。”
“沒法辦婚禮,那就先領證,至於婚禮,等到柔柔的孝期一過,到時候再辦。”高嫣不甚在乎的說著,隨即,又建議了起來,“要不,等他們領完證,我們就給他們擺個酒,請些親戚朋友來就好。”
裴晉封點點頭,算是贊同了她的安排。
就在他們說話間,裴清洲進了屋。
一進客廳,他就注意到父母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不由得蹙了蹙眉,疑惑道:“爸媽,你們這麼晚沒休息,在商量什麼高興事兒呢?”
裴晉封和高嫣對視一眼,默契的什麼也沒說。
見狀,他也沒多問,而是開門見山的道:“明晚我要帶柔柔回家來,跟你們吃個飯。”
他說是要,而不是想,所以,這不是在跟他們商量,而是通知。
客廳裡安靜了一瞬,隨後,裴晉封率先開口,問道:“明晚?會不會太倉促了?”
他這也不算是反對,只是他覺得時間太緊,怕操辦不好,怠慢了這個未來兒媳婦。
“只是一起吃個飯而已,不用大費周章。”裴清洲淡淡的說道,態度堅決不已。
在他們父子倆彼此對峙的時候,高嫣開口敲定了此事,“好,那就明晚吧。”
“嗯,爸媽,你們早點休息,我先上樓了。”話落,裴清洲禮貌的頷首,轉身徑直上樓去了。
見他離去,高嫣這才拉著丈夫,嘀咕了一句,“你就別愁眉苦臉的了,早點定了這事兒,對我們大家都好。”
“嗯。”裴晉封應了一聲,倒也沒再糾結此事。
……
會所包廂。
池漾感覺自己胃裡翻江倒海的,這巨大的音樂聲,更是讓她腦袋都要炸了。
她昨晚幾乎沒怎麼睡,早上起來像是有些感冒,如今還沒喝兩杯,就有些撐不住了。
她本想喝口水,壓下那股噁心之感。
可偏偏此刻的桌上,除了酒還是酒。
“漾姐,你沒事吧?”坐在她身側的助理林汐察覺到異常後,立馬湊近問道。
林汐是林明遠的女兒,她從畢業後,就一直跟在池漾身邊工作。
“我沒事。”池漾搖了搖頭,強撐著站起身來,“我出去透口氣。”
“要不我……”林汐張嘴想要勸說什麼,可她根本就沒聽,徑自走了出去。
出了包廂後,池漾走進了一旁的消防通道,那裡還算是安靜。
她靠在牆壁上,深吸了口氣,從包裡掏出了煙和打火機。
可還沒等她點燃,那支菸就被人一把奪過了。
一抹熟悉的氣味鑽入鼻腔,她的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抬頭看去。
果然,謝赫起正眸光冷漠的望著她。
池漾不想理他,直接抬腳準備走。
可下一秒,她的手臂忽然被拽住,整個人被甩回到了牆壁上。
後背被撞的有些疼,她蹙眉悶哼了一聲,瞪著眼前的人,怒道:“滾開!”
謝赫起眯著眸,不但沒讓開,還將她拽得越來越緊,彷彿下一秒就會捏斷她的骨頭似得。
“放手!”池漾咬牙低呵一聲。
她嗓音沙啞的厲害,但語氣裡的厭惡絲毫不減。
謝赫起擰著眉,將她緊緊困在自己的胸膛和牆壁之間,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池漾,你寧可來陪那些噁心的男人喝酒應酬,也不願意讓我幫你是嗎?”他目光冰涼刺骨,聲音更是冷的嚇人,裡面佈滿了怒意。
池漾不屑的嗤笑一聲,嘲諷的看著他,“是啊,我寧可選擇他們,也不會選你。”
一聽這話,謝赫起的神情更加陰森,攥住她手臂的手,力度驟增。
池漾皺了皺眉,卻咬唇忍著沒有出聲,依舊倔強的與他對視。
“我會讓他們,沒有機會成為你的選擇。”謝赫起沉聲說道,聲音中暗含警告和危險。
彷彿下一秒,他就會闖入那個包廂,對著眾人大開殺戒一般。
池漾不以為然的勾唇,譏諷的道:“謝赫起,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她的語調是那般的漫不經心,卻又是那般的字字誅心。
“池漾,我會是你唯一的選擇。”謝赫起語調陰沉,再次重複道,“我會是唯一,是那個將所有人排除在外的唯一,包括裴清洲。”
“你敢!”池漾仰起脖頸,直視著他那雙充滿威脅的眸子,“你要是敢破壞小柔跟他的婚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眼睛裡迸射出濃烈的恨意,仿若化作利刃,狠狠地朝他射去。
她是在警告他,卻也是在威脅他。
謝赫起眸底閃爍著狠戾的光芒,渾身散發著凜冽的寒氣,著實令人膽顫。
他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句話來,“那你就看看,我到底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