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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相遇

雅布加諾山脈有著一座赤塔峰,在赤塔峰山腳坐落著一個叫莫曼的小鎮,小鎮位於亞利王國的東南角,倚山而立。這裡靠近南方,景色宜人,氣溫也不像王國北方那麼寒冷。

或許是這裡的第一代居民,有著豐富的美感追求,在小鎮周邊嘗試著種下了好多櫻花。人們驚奇的發現,這種薔薇科植物,很適應這裡的氣候,於是越種越多。漸漸的,莫曼小鎮逐漸被櫻花覆蓋,它也被譽為‘花海里的心臟’。

可能是因為喝了生水的緣故,秦啟一直都在拉肚子,這大大減緩了他們行進的速度。原本打算他們直接翻過雅布加諾山脈,然後進入漫長的葉細亞走廊,爭取早點到達幽冥寒地。

但眼下看來這個計劃是行不通了,他們決定在這裡簡單的休整一下,順便採購點藥品及物資。

“你說你找的是個什麼老師,他教你飛了嗎?教你算卦了嗎?就連最基本的體能都沒給你訓練出來。你跟著他也學不到啥,還是考慮考慮拜我為師吧。”

老瘋子冷嘲熱諷,想收秦啟為徒的心思念念不忘。但秦啟卻沒有心情,整日的上竄下洩讓他幾乎快要虛脫,身體在以諾的攙扶下勉強可以支撐,但突如其來的感覺,讓他隨時需要一處隱秘的開闊地,幸運的是這裡有無數棵櫻花樹的掩護。

風和日麗下的櫻花迎風招展,沁人的幽香讓人很快就迷戀上這裡的明山秀水,感受著清風拂過後的花雨,不免讓人生出幾分憐意。

最觸景生情的莫過於蒙奇,畢竟是個女人,對美麗有著與生俱來的嚮往,她在簇簇花叢中,輕撫著粉中帶白的柔軟。

“花開終有時,花落最相思。花謝怨別離,花飛無人知。”

“這可不像你。”以諾在後面打斷了蒙奇的思緒。

“殿下見笑了。”蒙奇羞紅了臉頰。

“這沒什麼,你是哪裡人?”接觸的時間長了,讓他們可以閒談,瞭解彼此。

“我出生在北方,四歲的時候被賣到南方,我被賣的那天也是像這樣,開著美麗的櫻花。”蒙奇有些哽咽。

“被賣?誰賣的你?你的父母嗎?”

“不,我父母不知道,是我哥哥。”

“為什麼要賣你?”

“為了兩枚銅幣。”

“什麼?兩枚銅幣?”以諾難以置信:“為了兩枚銅幣,他竟然把自已的妹妹賣掉?”

“殿下,那個時候,兩枚銅幣可以換六個饅頭,可以救活我們全家人的命。”

“這是什麼道理?難道為了幾個饅頭就能把你賣了嗎?”

“沒有辦法,我要麼被賣掉,要麼被吃掉,這是我哥哥當年對我說的。”

“什麼?吃掉?”以諾張大嘴巴。

“我選擇了前者。”蒙奇微微一笑,偽裝得毫不在意。

“像這樣的事情遍地都是,人口買賣、易子而食,她還算是幸運的,至少還活著。”老瘋子喝了一口酒,漫不經心的走過來。

“人們現在還吃不飽嗎?”

“這就看分誰了,貴族當然可以花天酒地了,平民們就不容易嘍。”

“毫無天理,平民難道就應該被活活餓死嗎?”以諾在震驚的同時,義憤填膺的吼道。

“還不是你那個暴君叔叔,弄了一大堆嚴苛的律法,動不動就殺人。還有數不清的苛捐雜稅,平民們活不起,只有死路一條。”老瘋子擠咕著眼睛:“我挺喜歡叫他黑王的。”

“你說的不全對,有的地方平民連死都死不起,就比如魏格特的封地,在他的草原上,死人埋進土裡也是要交稅的,叫死人稅。”卜運算元走了過來。

“實在是荒唐,入土為安天經地義,不交稅又如何?”

“那就只能曝屍荒野了。”卜運算元的神態黯然。

“豈有此理。”以諾緊握手中的王劍,第一次感覺自已要改變點什麼。

“就你知道的多,哪都顯到你了。”老瘋子白了一眼卜運算元,很介意他剛才接自已的話茬。

莫曼小鎮的城門就在前方,透過櫻花叢可隱約看到。可不知為何,前方似乎有打鬥聲,還有數不清的人頭在左右攢動。

“前面好像有情況。”蒙奇很警覺,以諾的身份特殊,這讓她不敢大意。

“丫頭,別緊張,有這個老神棍在,掀不起什麼風浪。”老瘋子的話裡總是帶刺兒,好在卜運算元從未和他計較。

“走,過去看看。”以諾又朝花叢中喊了喊:“老秦,好了沒有?該走了。”

“哦!來了,來了。”

秦啟解決完大事,捂著肚子,虛脫的走了出來。

眾人來到城門口,這才明白剛才的打鬥聲是怎麼回事兒。

一個小姑娘在城門口擺了一個擂臺,揚言要挑戰亞利王國的最強高手,她已經走了好幾個城鎮,敗在她手裡的武者不計其數,至今還沒有遇到過能打敗她的對手。

小姑娘在城門口一連擺了好幾天擂臺,無論上來多少體格健壯的彪形大漢,都無一例外的被她幹翻在地。而每月的一、四、七日,又是莫曼小鎮的集日,加上小姑娘囂張的不敗記錄,訊息不脛而走,這才引來了如此之多的圍觀的群眾。

只見小姑娘纖腰微步,眸如春水,清波流盼。髮髻上斜插著一根碧玉龍鳳釵,衣袖處的輕紗微遮兩條潔白的皓腕。她雙頰嫣紅,目光迷濛,那抹嫣紅浸染般的玉頸,把她的肌膚襯顯得嫩如脂玉。

“真沒用,想不到亞利王國居然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小姑娘用魔法火球,燒禿了一個剛剛挑戰者的頭頂,把他踢下擂臺後,繼續叫囂。

以諾擠過擁擠的人群,面對如此飛揚跋扈的小丫頭,臺下一個敢吭聲的都沒有。

“能打的是不是都死絕了?號稱以武立國的亞利王國,居然都是一群軟蛋。”

小姑娘一身白色茉莉煙羅軟紗,逶迤的拖地梅花百水裙,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里,帶出幾分飄渺。

“放肆!我泱泱大國,豈容你在這裡大放厥詞。”臺下一個壯漢實在忍受不了,立馬回懟。

“哦?不服?不服就上來比比。”

人群再一次沸騰起來,有加油的,有鼓勁兒的,有吶喊的,但大多數都是起鬨的。

架不住氣氛的烘托,壯漢還是硬著頭皮跳上了擂臺。他豪放的脫掉上衣,露出一身的腱子肉,看樣子確實是個練家子,助威的聲音更大了。

小姑娘不屑一顧,在掌心凝聚魔法的力量,一顆火球逐漸的從小變大。

“唉!等等。”小姑娘剛要出手,壯漢立馬制止,顯然是看了好幾天比賽,對小姑娘的魔法心有餘悸。

“怎麼了?”小姑娘問。

“有能耐你別用魔法,咱們只切磋拳腳,你敢不?”

一個七尺多高的壯漢,要和一個小姑娘比拳腳,人們發出了陣陣唏噓,他們不在乎誰輸誰贏,他們只關心有沒有觀賞性。

“哼!放馬過來吧。”本以為小姑娘會拒絕,沒有了魔法的加持,單憑身體素質,小姑娘不佔優勢。可她卻將魔法消散,毫不在乎。

壯漢朝手心吐了一口口水,摩拳擦掌,自信滿滿。

本以為勝券在握,可剛一照面,就被小姑娘拎起一隻胳膊,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勝負已分,但她卻意猶未盡,不肯鬆手。

拖著壯漢的身體,就像拎小雞兒似的,朝東邊猛砸,藉著慣性又砸向西邊,她一轉身,南邊砸幾下,北邊又砸幾下。一圈下來,壯漢渾身上下的骨頭幾乎沒有完整的了,趴在擂臺上翻著白眼,口吐白沫,惹得臺下的人不忍直視。

小姑娘把壯漢踹下擂臺:“廢物,都是廢物。”言語間盡是譏諷。

“嘿嘿,這小丫頭還挺能打的,看年齡和你差不多大哈。”老瘋子湊到以諾旁邊,嬉皮笑臉。

“走吧,去給老秦買藥。”以諾對這種場面不感興趣。

“唉唉唉,別走啊,她這麼叫囂你能受得了?”

“關我什麼事?”

“她挑釁的可是亞利王國,如果不教訓教訓她,還真以為咱們國家沒人了吶!”老瘋子在以諾耳旁嘀咕。

“我告訴你,別惹事啊,咱們還有正事兒吶。”以諾嚴厲拒絕。

“就是,殿下,咱們趕路要緊。”卜運算元在一旁附和。

可他不說話還好,卜運算元話剛說完,老瘋子更來勁了,說什麼也要和他對著幹。

“小諾諾,上去給我狠狠的教訓她。”

以諾還沒回過神來,就被老瘋子一把扔到了臺上。蒙奇正要出手制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老瘋子出手太快了。手勁兒也使大了,以諾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小姑娘的腳前。他趴在地上,透過輕薄的羅紗,盯著兩條白皙的美腿,不知所措。

“你看夠了沒?”小姑娘嚴聲質問。

以諾慌張的從地上爬起,胡亂的拍打身上的灰塵。

“小丫頭,這可是我們亞利王國最強武者,你可小心點兒,千萬別太囂張。”老瘋子朝擂臺大聲吼道。

“胡鬧,你真是個瘋子。”卜運算元剛要跳上擂臺,卻被老瘋子一把拽住。

“哦!最強武者?那我可要領教領教。”

“玩兒大了吧,我打不過她。”以諾朝老瘋子怒喊。

“嘿嘿,打不過你可以跑啊!”老瘋子依舊嬉皮笑臉的樣子。

小姑娘沒給他太多反應的時間,一記勾拳就朝以諾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