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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欣然領命

赤子團進入王都後便開始大張旗鼓的遊行、演講,在權利的正中心誇張的表現著對國王的忠心,以博取政治上的前途。

一些在王都有親朋故舊關係的,開始投奔親朋好友去了,一些口袋裡稍微富裕點兒的,也找好了落腳下榻的酒店。還有就像楊卓這樣,即不富裕也沒有可以投奔的朋友,只能在距離王都約五公里外的樹林裡,扎堆支搭起簡陋的帳篷,像他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但有了被國王召見的經歷,使楊卓有了可供吹噓的光環,在那些擅長投機的赤子團成員中,楊卓自然也成了他們要諂媚的領袖。雖在寒酸的條件下,他們也不覺得艱苦,虔誠的在楊卓身邊圍了一個超大的圓圈,朝聖似的聆聽著他在王宮的見聞。

“坦率的講,國王確實是一位英明偉大的君主,他仔細詢問了我的家世,並對我近幾年的經歷很感興趣,我們一同舉杯暢飲,並且他還熱情的邀請我,和他一起共進早餐。”

篝火在冒著濃烈的黑煙,火苗被燒得上下跳動,噼啪作響。楊卓在火堆旁激情澎湃,折騰了一整天的疲累,在此時都成了他口若懸河的資本。

有人對國王的早餐很感興趣,當被人追問時,楊卓又很從容的報出早餐的菜名。

“前菜吃的是,鵝肝慕斯配松露蘑菇沙拉,煙燻三文魚刺身,還有一道海螺湯。主菜是,烤牛肉眼配黑松露醬,香煎鹿排, 烤龍蝦尾配白蘭地奶油汁。”

楊卓邊說邊隱隱的吞了一下口水,聽著眾人的驚歎聲,他的臉上洋溢著無盡的驕傲,完全忘了他早晨被嚇得說不出話的樣子。

“只有這些嗎?”人群中有人提出了質疑。

“當然不止。”楊卓繼續滔滔不絕:“還有好多甜點,紅絲絨奶油蛋糕,烤布蕾,草莓芒果派,呃!實在太多了,我記不清了。”

楊卓想象裡的選單幾乎都被他背了出來,這個話題如果再繼續下去,他遲早會變得詞窮。最後,他終於把話題拉回了他最擅長的夢想領域。談論夢想,是年輕人永不過時的話題。

與此同時,一家正在舉辦打折優惠活動的酒店閣樓裡,也燈火通明。唐明軒和王煥然也被好幾個赤子團的成員簇擁在中間,想從他們被國王召見的細節中,分析自已的前途。

“國王陛下問了我們很多關於經濟方面的問題,對王國未來的發展,我們也提供了一些思路。”唐明軒說完後,和王煥然對視一眼,倆人會心一笑。

“陛下很贊同我們在賦稅問題上的見解,還決定重點考慮我們的意見,很有可能從我們赤子團中,選拔出一批人擔當要職。”王煥然也裝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在眾人的崇拜和吹噓中擺譜。

總之,這些被國王召見的赤子團代表,都有不同的面見國王時的版本,即便是不同的盜版中間存在衝突,也沒人會在意那些細節,更沒有人去質疑真假,對於可望而不可及的事物,聽眾是沒有發言權的。

可在玉東眼裡,他們僅僅是和貢糧失竊案牽扯在了一起,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決定見一見他們。而對盧森的單獨召見,不僅因為他是盧貝侯爵的兒子,無論是出於對貴族的安撫,還是給盧貝一個面子,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醞釀一個陰謀。

“為什麼不去繼承你們家族的使命,偏偏要去參軍呢?”

玉東沒有想到,盧森竟向他提出了要去伯克努前線的請求。這個想法是如此的不合時宜,他已經下令停戰,並決定將以謠公主送去和親,但這些盧森根本不知道。

“陛下,我亞利王國一直都是以武立國,征戰沙場是每一個熱血男兒的使命。”

“可律法規定,貴族可免除軍役。”

“是的,但是律法也說了,貴族子弟有自願從軍者,也是允許的。”盧森的眼裡滿是堅定。

“哈哈哈。”

玉東笑了笑,親自給盧森倒了一杯白葡萄酒,但他只是捧在手裡,出於緊張,他並沒有喝下去。

“我看,你是想追求騎士的榮譽吧!”

玉東隨意的坐在椅子上,只是對一個貴族子弟的單獨召見,他不想把場合搞得過於正式。

被國王一語點中要害,這確實是他心中真實的想法,便也不再遮掩,坦率的回答了一聲:“是。”

“你知道嗎?我也是一個努力追求極致的人,但有些東西一旦去實踐了,才發現原先的想法是錯的,這是追求帶給我最操蛋的失落感。”

玉東說著讓他理解不了的話,眼神直勾勾的怔在原地。

“陛下,您不同意我去前線嗎?”這是屬於年輕人的直率,他不懂官場那一套的迂迴話術,討論問題簡單直白。

玉東抿了一口酒後,稍加思索後回答:“我覺得你的才能不應該侷限在戰場上,在別的地方依然可以得到放大。”

“我對稻米的瞭解僅僅是父親的薰陶,其實我對如何種植一竅不通。”

盧森急忙解釋,他生怕國王讓他去種植水稻,耽誤了他的從軍計劃。況且國王第一次召見他時,就從他對稻米的解釋中表現出了讚賞,為此他憂心忡忡。

“不不不,我可不是要你去種水稻,我不可能把一個有為青年扔在水田裡。”

玉東看著盧森焦急的樣子,又補充道:“我是想讓你先鍛鍊鍛鍊,畢竟你沒有戰場經驗。”

聽到國王如此說,盧森心裡一片釋然,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去追求騎士的殊榮。

“不知陛下要派我到哪支軍隊中去歷練呢?”盧森迫不及待的問。

“不,不是去軍隊,而是直接實戰,從戰場中學習戰爭。”

盧森不明所以,卻饒有興致。當玉東告訴他,要他帶上赤子團,去丹城附近剿匪時,本來開朗的心情又顧慮起來。

“赤子團?他們不是戰士啊!”

“但他們和你一樣,都是有夢想的年輕人啊。”

“但,但是他們有的人連刀都沒摸過,這種情況怎麼能上戰場呢?”盧森將顧慮說了出來。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你不是也沒上過戰場嗎?”

見盧森犯難,玉東又說:“你去告訴赤子團,我感受到了他們的忠心,等這次剿匪任務結束後,我會重用那些表現出色的,給他們加官進爵。”

玉東拍了拍他的肩膀,帶出一個肯定及暗示的訊號。

“還有什麼問題嗎?”

“陛下,我擔心,僅憑我們,能夠完成剿匪任務嗎?”盧森心裡清楚,赤子團大部分人都是烏合之眾,不然也不能發展到五千多人,多數只想在仕途上投機一個功名而已。

“當然不止是你們,我還派阿靈阿大人帶上一支精銳的騎兵,你們赤子團的任務主要是協助阿靈阿大人。”

聽玉東這麼一說,盧森如釋重負,爽快的答應下來,並保證一定會將剿匪任務出色的完成。

玉東欣慰的點了點頭,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在沙本紀的帶領下,盧森離開了玉東的房間。

在房間的隱秘處佇立著一道朦朧的屏風,盧森離開後,從屏風後面緩緩走出一個婀娜的身影,那纖細的腰肢隨著臀部豐腴的擺動,給人一種垂涎的錯覺。

“陛下,恐怕盧貝侯爵要絕後了。”阿靈阿往玉東的酒杯裡又倒了一點兒白葡萄酒,說話的樣子風情萬種。

“你別大意,那個孩子可不好對付。”玉東嚴肅的提醒。

“既然不好對付,陛下為什麼還要讓赤子團去送死啊?”

“我要多給他樹立幾個敵人,要讓他知道,敵人從來就不止我一個,這是我這個叔叔,給他上的第一堂課。”

玉東泛紅的臉頰浮現一股邪魅,陰冷的表情,看上去是如此的老辣、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