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
“出拳!”
“揍他肚子。”
“對、對。”
“好!”
圍觀的人們在聲嘶力竭的吶喊,當瘦子一記掃堂腿把胖子撂倒後,情緒也達到了高潮。尤其是那些把賭注押在瘦子身上的,喊叫聲格外尖銳。
反之,看好胖子的人們,情緒似乎有些低落,嘆氣的同時又甩出幾句髒話。
但鬥犬還沒有結束。
只見被摔倒的胖子惡狠狠的站起身,鼻孔中喘著粗氣,憤怒的吼叫表明了他接下來的報復,他拖著一身橫肉,掄起胳膊就朝瘦子揮去。
靠著靈活的身軀,瘦子輕鬆的躲過了幾記重拳。但他還是大意了,隨著距離的逐漸逼近,胖子瞅準時機,利用強大的身體優勢,重重的將瘦子近身摔倒,並緊緊勒著他的脖子,死死的壓在身下。
近戰對瘦子是不利的,勝利的天平正在向胖子傾斜。人們的情緒也發生了反轉,先前高聲喝彩的人現在變得極其沮喪,而那些原本沮喪的人,現在又無比激昂。
但鬥犬還沒有結束。
瘦子已被胖子牢牢的鎖住,掙脫顯然是不可能的,除非認輸,再拖下去的結果就是被活活勒死。眼見瘦子都已經翻白眼兒了,嘴角也淌出了黏糊糊的白沫子。
可讓人意外的是,他終於在被勒死的前幾秒,將手掙脫到了胖子的襠部,並使出全部力氣捏了下去。
聲嘶力竭的慘叫聲迴盪在鬥犬場內,看胖子的樣子,蛋肯定是碎了。暴力、血腥、無人性、無規則,這就是鬥犬場的生存之道。
以諾緊皺眉頭,不忍直視。
隨著堂官的一聲宣佈,鬥犬終於結束了。人們的情緒又紛紛反轉回來,勝利的人們歡呼慶祝,親吻著手裡的號牌,那是錢的味道。
“第二場,兵刃對決,請各位下注。”
在掌聲和吶喊聲中,瘦子被堂官簇擁著扶出了鐵欄,隨之又進來兩個人,準備下一場的決鬥。
堂官們又是重複忙碌,人們再一次下注,先前輸掉的人希望這一次能夠翻盤,而先前贏了的人希望這一次能贏得更多。
“小諾諾,我們要不要也玩兒一把?我看好那個高個子。”老瘋子賤兮兮的望著以諾,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別!老爺爺,這是賭博,千萬不能碰。”秦啟眨著水汪汪的眼睛,一本嚴肅的提醒。
“就是,別忘了正事。”以諾也嚴厲回絕。
“切!”
老瘋子一臉掃興後,又繼續踮起腳尖,向裡面張望。
眾人下注結束後,堂官宣佈鬥犬開始。
一秒鐘,可能比這還要慢,僅眨眼的時間,那個稍微矮一點的人就倒在了高個子的劍下。
現場一片死寂,鴉雀無聲。人們始終沒有回過神來,鬥犬剛一開始便結束了。
“好!我宣佈鬥犬結束,第三場準備開始,請各位下注。”還是堂官經驗豐富,繼續組織起來,不至於冷場。
接下來的鬥犬毫無懸念,上來的幾個人幾乎都被那個高個子秒殺。比賽進行到了第九場,人們的賭注都呈一邊倒的趨勢,並紛紛加碼。
賭博最重要的是未知,如果事先預知了結果,那倒黴的只有鬥犬場的老闆和股東了。
“搞什麼?我讓你輸,聽見沒有?”一個堂官呲著厚厚的板牙,在高個子面前小聲叮囑,憤怒得想上去扇他幾個耳光。
在凜冽的瞪了一眼高個子後,堂官宣佈第九場鬥犬開始。
手起劍落,鬥犬場的石板地早已被鮮血浸紅,甚至最開始的第一攤還沒有完全凝固。
堂官憤怒的揮起鞭子,朝那高個子猛抽過去,只見那人就矗立在原地,任鞭子在身上肆意抽打,他連躲都沒躲,眾人發出了陣陣唏噓。
“為什麼打他?”以諾問道。
“害老闆輸了錢唄!你倆聽我的多好,我說押他吧,準贏。”老瘋子幸災樂禍,一臉得意。
“諸位,今天的鬥犬全部結束,請各位到前臺兌換籌碼。”一個稍微年輕點的堂官及時終止了比賽。
眾人們雖然贏得了籌碼,但還沒有盡興,紛紛埋怨。有的為了表達不滿的情緒,還朝地上吐口水。但他們無能為力,只能不情願的在堂官們的催促下,掃興的離場。
只是鬥犬場的中央,高個子還在忍受著堂官的毒打。
“住手!”
以諾沒有離開,看著紋絲未動的高個子,和越來越暴怒的堂官,他高喝一聲,憤怒的穿過人群,走到堂官面前。
“為什麼打他?”以諾質問。
“閣下是?”堂官喘著粗氣,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問。
“我問,為什麼打他?”以諾又一次質問。
堂官冷笑兩聲,啪啪又朝高個子身上揮了兩鞭。
“我就打他了,你能怎樣?”堂官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小子居然如此狂妄,不過看他穿得破破爛爛,想必也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便沒有重視。
在挽了挽袖子後,準備繼續教訓這個桀驁不馴的高個子。
揮起鞭子的手臂剛舉到空中,就被一隻髒兮兮的大手牢牢抓住。
“他問你話吶!為什麼打他,沒聽見啊?”
堂官看著和自已說話的老頭兒,像是一個活脫脫的乞丐,身上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酸味兒。
“滾!”
堂官惡狠狠的罵了一聲後,繼續揮動手臂,可使出渾身解數,也始終無法掙脫。
“不是,你們誰呀?”
堂官雖然疑惑,但還想再確認一下,面前這三個人雖然看上去不像貴族,但僅憑這老頭抓住自已的大手,說不定他們也大有來頭,自已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八方來財,能不得罪人就儘量不得罪。
“老人家,能把手鬆開嗎?”見沒人回答,堂官又說道,語氣緩和了不少。
老瘋子將手鬆開。
堂官揉了揉痠痛的手腕,解釋道:“諸位,他就是隻獵犬,有啥打不得的?”
“他明明是個人,為什麼說他是獵犬?”以諾憤憤不平。
堂官痴痴的冷笑幾聲,想不到居然有人會問這種問題。
“是因為他害你賠了錢嗎?”秦啟說道。
“不光如此,比輸錢更嚴重的是不聽命令。”堂官一副傲慢的姿態。
“把人當狗,真是荒唐。”
“你是哪位?救世主嗎?”堂官盯著以諾,眼裡有幾分嘲諷。
“你剛才說他是獵犬,那好,我買了。”
或許是因為打累了,又或許對面前的這個小子產生了點興趣,堂官竟叫人搬了一把椅子,靠在上面悠閒的翹起了二郎腿。
“他可是我們這兒最猛的獵犬,價格可不便宜。”堂官囂張的眼神中,滿是不屑。
“多少錢?”以諾終於有了錢的概念,他對社會的認知正逐步完善。
一番思考後,堂官說:“一百枚金幣。”
以諾剛要同意,卻被秦啟一把攔住,搶先說道:“不行,我們沒那麼多錢,太貴了。”
以諾很不理解,他們明明有那麼多金幣,為啥秦啟說沒有呢?一旁的老瘋子沉默不語,欣賞的看著秦啟,心裡暗自感嘆,這小子居然比自已還壞。
“買不起就走,又不是我讓你們買的。”堂官的耐心正在消散,心裡判斷面前這幾個人,不過是多管閒事的好事之徒。
“你這話不對,我們真心想買,可你看看你把他打的,已經遍體鱗傷了,回頭我們給他看病也是需要成本的。”秦啟據理力爭,以諾畢竟涉世未深,不明白人心險惡的道理,談錢的事還得他來。
“呵呵,多年前我把他買來,並訓練成我這裡最出色的獵犬,我不是也付出了很大的成本嗎?”
“那不一樣,他也為你賺了不少錢,不是嗎?”
“行,那你說,多少錢你們能買?”堂官問。
秦啟伸出三根手指頭。
“三十枚金幣?滾滾滾。”堂官失去了耐心,說不定這幾個人是故意來搗亂的。
“那你說多少?”秦啟立馬圓回來。
“九十五。”
“八十,不能再多了。”
“九十。”
“就八十,再多一枚我們真買不起了。”秦啟故意表現出失望,眼裡流露出一絲遺憾。
堂官回頭看看今天給自已造成巨大損失的高個子,心底的怨氣還沒有消散,帶回去想必也會把他折磨成廢人,心裡一盤算:“好吧!成交。”
“請把契約拿來。”秦啟暗自竊喜,但還是冷靜的把事情處理得全面周到。
“看來我還是真小瞧了他們。”堂官在心裡暗自思忖,想不到這小子居然這麼老成,什麼都懂。
在差人將契約拿來後,堂官說:“這是我當年買他的契約,現在他歸你了。”
數過金幣後,堂官將契約一把拍在以諾身上,隨即帶上他的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你,沒事兒吧?”以諾走到高個子身前,看著他身上泛紅的傷口,關切的問。
高個子遲鈍了幾秒,隨後便單膝跪地,右拳執胸,向以諾行禮。
“快起來吧。”
以諾把他扶起,隨後問他叫什麼名字。
高個子將鏽跡斑斑的頭盔摘下,一頭濃密的金色波浪秀髮順肩垂了下來:“大人,我叫蒙奇。”
開口說話的瞬間,三個人都驚訝不已。
“你是女的?”三個人異口同聲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