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宴和司裡到司家時,雙雙被驚住了。
那場面…
紅色的狐皮一路鋪到了月宴腳下。
司家好像把全家族的人都喊來了。
除了幾個年齡大的,剩下的全部身著紅衣頭戴花環抱著搖曳多姿的斑斕花束,安靜地站在紅狐皮鋪的路兩邊。
紅紅的一片看著倒是蠻喜慶的。
就是這種方式…
嗯…怎麼說呢……
一瞬間讓月宴以為自已來錯了地方。
“歡迎宴宴和司裡回家,來來來,咱們進家說話。”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理了理胸前彆著的微型花束,快步走到二人旁邊。
後面跟著的幾個,年齡看著更大些,也是緊跟慢趕到了二人旁。
“這是我大伯,司術。”司裡側身告訴月宴。
“大伯好~”月宴禮貌微笑。
進到司家會客廳,月宴就被引到了他們家輩份最大的,活了150歲的三叔公身邊。
幾位叔伯嬸孃坐在月宴左右兩邊。司裡和其他人在下方位置。
“哎喲這如畫般的姑娘哦,咱們司家真是祖宗保佑哦,裡裡這未婚妻可真是個天仙般人物哦~”
月宴向司裡投去求救的目光,這個富態十足的阿姨太熱情了。
看著司裡無奈地微笑,二人距離八米遠,月宴不開心了。
這家人怎麼安排的!
怎麼回事?
“司裡,坐那麼遠幹什麼,也不給我介紹介紹家裡的親人。”
說著,起身要去他身邊。
“哎喲,小裡怎麼坐那邊去了,快過來,過來,這邊又不是沒空位。”
說著富態阿姨挪了挪她那肥胖的身體,給司裡騰出了空來。
這群老東西。
他們知道他不會當眾翻臉,他也確實不會翻臉。
就讓他們再得意一陣,畢竟日子長著呢,有這些人在,他以後的日子才不會那麼無聊。
“宴宴,這是我大伯孃。”
聽到司裡喊自已宴宴,月宴眨了眨眼。
嗯?意外的好聽。
“伯孃好~”
“宴宴,這是二叔。”
“二叔好~”
一圈下來月宴把人認了個七七八八。
要不說她討厭社交呢。
一個個戴著虛情假意的面具,恭維你,對你噓寒問暖,好話不要錢似的。
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和藹可親,都是溫柔善良的。
他們會自動給你的缺點找補,會自覺美化你的所有行為。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你自已優秀。
她優秀嗎?
當然優秀。
她的身家在這裡擺著。
哪怕她一事無成,哪怕她奇醜無比,哪怕她荒唐無度。
只要有家族兜底,她就是他們口中美麗優雅的大小姐,平易近人的小公主。
他們就得敬著她,哄著她,順著她。
當然,她也不是什麼為非作歹之人。
只不過,相對於那些天之驕子,她只是個平平無奇有錢有勢的女人罷了。
“裡裡啊,傾哥兒前幾天還說呢,說你回來他就要輕鬆了。你是不知道,當初…”
月宴看著下面那個身著寶藍色西裝的男子。
修長的雙腿交疊,裁剪得體的西裝襯得他身姿挺拔,渾身上下都透著穩重成熟感。
此時他默不作聲地喝著茶,和熱鬧的會客廳格格不入。
那些人精怎麼圓呢?
當初…
當初裡裡你一走,我們想著得有人暫時替你扛起大梁啊。
七選八選的就覺得司傾這孩子暫代家主可行。
你傾哥極力反對。說要等你回來。抵不住我們老臉相求。他一直說那先幫著弟弟處理瑣碎的小事,等後續你回來,正好可以直接上手…
聽聽,絲毫不提逼走司裡的事。
一句幫著處理瑣碎小事就掩埋了他三年的付出。
呵。
“叔伯弟妹你們聊,我身體有些不適,失陪了。”
一杯茶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司傾淡笑告退。
修長的雙腿邁出,姿態優雅。
月宴還有什麼不明白?
家族利益至上,個人犧牲不算什麼。
這就是九大家族之外其他家族的必經之路:犧牲小我,成就家族。
司傾五官倒是和司裡有六七分相似,不過氣質更沉穩從容些,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可惜不是自已的目標任務。
抱歉啦帥哥,沒法心疼你。
陪著司裡接受完族人的“熱情關懷”,二人散步在司家後院的百畝荷塘邊。
“怎麼不說話?”
月宴先開口打破了沉悶。
“我回來,堂哥心裡是怨我的。”
似乎是在陳述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這話說完,司裡看了看荷塘邊。
三年未見,塘邊木欄杆都包上了一層彩色晶絲膜布,上面垂落著一串串透明閃著粉芒的小白珠。
是大多數女孩子會喜歡的樣子。
“事情已經這樣了,這個後果並不難猜。”
“我和他都是受害者。”
“我以為你要拒絕家主位置呢。”
“怎麼會,那本就是父親留給我的位置,只是人走茶涼,我當時沒有能力無法守住。”
“現在呢?”
“現在…我會用生命守住屬於自已的東西。”還有我的人。 後半句他沒說出口。
“宿主~好感度99啦~”
“知道了。”
不用水滴提醒,她也知道到99了。
星辰之心讓他進階到八級元素師。自已未婚夫的身份讓他坐上了家主之位。
他的執念不就是元素進階,奪回家產麼。
要是沒有風流韻事卡的影響,自已這個任務就算完成了。
受它的影響,還要吃掉對方。
唉……
找個機會吧,反正這個沒有時間限制。
自已也不急。
“宴宴喜歡什麼顏色?”
“白和粉吧。”
“喏~給你。”
看著他手中出現的蓮花,月宴埋藏已久的小想法復甦了。
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司裡,我們去摘蓮蓬吧!”
司裡錯愕中,順著她一起上了木船。
現在大家出行都是飛船飛碟飛艇,再不濟也是飛車。
木船這種東西,古老到陌生。
以前他一直以為這是一種古老的湖邊擺件。
沒想到木船還可以上人。
看著她愉悅的樣子,他莫名也開心了起來。
月宴當然開心啊,小時候每次母親騎著電動車載她回姥姥家都會經過一塊荷塘。
每次路過時,她都幻想著自已是個會武功的乞丐。
左手一揮荷葉就到手中來,右手一揮野雞羽毛就脫落。
她把收拾好的野雞肉拿荷葉包好,糊上厚厚的泥巴,放在炭火裡烤熟。
等到烤的噴香四溢,她敲開泥土撥開荷葉給雞肉再撒上點椒鹽和辣椒麵。
吃完雞肉用輕功飛到湖面,摘幾支蓮蓬。
剝開綠色的皮,取出裡面嫩生生的蓮子。
美滋滋。
她和母親說想去蓮塘邊看看,母親總是拒絕。
告訴她蓮塘危險,她倆都不會水,要遠離,等長大了再看。
一轉眼她就上班了,蓮塘也停留在了記憶深處。
“哎呀,司裡,不是用手撥水。”
司裡上來看著小船一動不動,用手在船邊撥動了起來。
月宴趕忙阻止。
“我們要找根結實的竹竿或者長棍,這樣才能撐起船來。”
“是這樣嗎?”
只見司裡催動木元素,淡淡綠光浮現,一根長長的木棍出現。
月宴大腦宕機了三秒才反應過來。
湛藍星居民公約上規定了覺醒者不可輕易使用元素之力,不可在普通人面前使用。
但還是可以偷偷使用的。
只不過大家都比較遵守條約罷了。
這會兒見司裡使用元素之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拿著他給的木棍,二人一前一後一人一根撐了起來。
“司裡!”
月宴氣壞了。
都教過他了,怎麼每次她往左撐他也往左撐,她往右撐他也往右撐。
導致總是距最近的蓮蓬差點距離。
放下木棍作勢要去打他。
誰料一個沒站穩,腳下被木棍絆了一跤,一下跌了過去。
眼見她要摔倒,司裡哪還有心思和她玩鬧,伸出雙手準備接住她。
還沒來得及去接,人已經跌到了他身上,還順勢把他帶倒在船。
有這肉墊在身下,月宴倒是沒有磕到。
反應過來直接坐在了他腰上,伸手去扭他的臉頰。
“讓你皮!我說怎麼每次都差點夠到,我都快累死了。”
躺在她身下的司裡嘴角上揚,眉眼泛著笑意。
凝聚元素之力,伸手揮出細藤,幾支蓮蓬就出現在了手裡。
“宴宴,給。”
把蓮蓬伸到她臉旁,瀲灩的眸子笑吟吟地凝視著她,情意沒有絲毫掩飾。
怪怪地看了他一眼,月宴起身拿起蓮蓬坐在了船板上。
天仙男怎麼回事?
之前的高冷淡漠呢!
啊啊啊!
有點不習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