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抱著盛梓言跟在盛語悠身後,引得醫院走廊上放風的病患和家屬紛紛側目。
這麼年輕孩子都這麼大了?
孩子長得更像媽媽...
估計是早戀生的。
一時間,周圍人看盛語悠的眼神都變得詭異,像是同情,又有些嫌棄。
不幸福的人總是喜歡對別人品頭論足。
陳默看得多。
但單純的盛語悠卻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會用充滿同情又夾雜著鄙夷的眼神看著自已,她只是默默低下頭,加快腳步。
即便被盯得莫名有些尷尬,卻還不時回過頭照看跟在身後,抱著盛梓言的陳默。
而陳默自然知道,這些吃飽沒事的人在揣測些什麼。
他目不斜視向前走著,同時眼神回應盛語悠:我會跟上。
只是盛語悠這小身板,以及稚氣未脫的面容,怎麼可能孩子三歲?...
取死之道你們倒是走得熟。
建議別走,跑起來...
反正醫院旁邊就是火葬場。
陳默也不屑給這些人免費照光。
主要因為超哥昨天再次升級,也更加耗費體力。
昨天給一群阿姨治病的時候陳默就發現,只要看到不同顏色光團的地方,再加重意念,就能看到那個部位的具體視覺。
所以是濾泡還是息肉,是潰瘍還是潰爛,簡直可謂清晰。
他也因此才知道,這能力是越用越強。
但越強,就越耗體力。
現在沒事他都不敢玩了。
所以誰說男人新鮮感一過就不珍惜?
只是男人的珍惜不一樣。
男人的珍惜其實是,不亂用,不常用。
新鮮期過了還能留在男人生活裡的,就不再是心愛的玩具,而是作戰的夥伴。
你見過誰把戰友一天喚出來逗弄八百遍的?
我可沒說別的,禁止捕風捉影。
到了。
四人間病房門沒關,透過床上病人的反應,陳默一眼便確認了盛語悠母親是誰。
“媽媽,媽媽...”
剛進門,盛梓言便掙扎著下地,跑向沈芳。
“慢點。”
盛語悠主動向媽媽介紹起陳默,“媽媽,這是我同學,陳默。正好在...”
僅僅是0.01秒的遲疑,陳默便理解她的為難,主動開口道,“正好在商場碰到,就陪她一起了。”
她的樣子看起來就沒怎麼跟媽媽撒過謊。
高考成績都還沒出來,也不能讓母親擔心自已是不是和男同學在約會。
其實謊言沒有善惡之分,綜合算下來,便利每一方的,或許勉強能稱得上善意。
盛語悠頓時長舒一口氣,陳默都看到了她胸口明顯的起伏...
心思堪稱透明。
沈芳望著眼前高大帥氣的小夥,輕聲感謝,“麻煩你了小陳。”
這還是盛語悠第一次主動介紹男同學給自已,之前提都沒怎麼提過其他異性的名字。
看她略顯羞澀的表情,沈芳也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思。
她年輕時在鞋廠上過班。
光看這孩子的氣質和腳上這雙鞋,就知道他家境不會很差。
如果只是鞋好,也許可能是講究鞋,但氣質加在一起,騙不了人。
可別是公子哥,拿我們語悠打發暑假啊...
不過年輕人的事,擔心也沒用。
“醫院也沒地方坐,而且我沒事兒了,語悠你去結一下款,我們一起回家吧。”
“陳默,麻煩你跟著跑一趟,有空的話留我們家裡一起吃晚飯。”
晚飯已經做好了,只是突然暈倒被送到醫院,應該涼了。
熱一熱就能吃。
順便也可以看看這小夥子和我家語悠,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盛語悠一張俏臉,頓時有些無措,“媽媽,你留他吃飯幹什麼...”
又不是什麼特殊的關係,你這樣會嚇到陳默的...
陳默笑了笑,“好啊阿姨,我先陪語悠去結款。”
您是盛語悠的媽媽,這點小事,你說了還是算的。
突然,一個高亮的女聲在身後響起,“結什麼款?你們這些人怎麼總是這麼自作主張呢?”
是一個穿著粉色護士服的年輕女人。
漂亮是漂亮,但眉宇之間盡是凌厲。
看樣子就不好說話。
她盯著病床上的沈芳,厲聲道,
“你真以為我們在嚇你?讓你明天趕緊做檢查,今晚還非得跟家裡人裝沒事兒?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可別又來哭!”
“護士同志,我知道,有問題也不關你們的事。”
“逞能!”
無錯書吧護士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充滿教訓的意味。
但當她轉眼看向其他病人時,卻又瞬間翻飛出幾分笑意。
而眼神一回到沈芳身上,又變成冷漠的審判。
這特麼明顯不是關心,是P某A。
幼兒園老師就這麼收拾過我,我熟。
這女的是看沈阿姨老實本分,所以才用這態度吧?
盛語悠明顯也有些生氣,但只能皺著眉,忿然地咬著嘴角。
她不會罵人,之前陳默無意間看到校門口一家店主的看門狗叼住她的褲管...
她對著狗很小聲地罵了一句,“再咬我打你噢!”
不遠處的陳默差點沒當場笑出聲。
狗都罵不來,更別說眼前這個看起來就不饒人的護士。
無奈,她只能問沈芳,“媽媽,到底是什麼情況?”
媽媽一向節約,雖然護士的話很難聽,但盛語悠也合理懷疑媽媽在隱瞞什麼。
陳默勾了勾嘴角,微笑問護士道,“阿姨,能麻煩你說下我媽媽到底什麼情況嗎?”
其實坐在板凳上一言不發的他,早就用阿超幫沈阿姨看明白了。
剛才不開腔,是在恢復體力。
女人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個帥氣的男生,看起來腿好長,好帥啊...
不過等等,他叫我什麼,阿姨?!
雖然很生氣,但他叫這女的媽媽,那應該就不是這小丫頭片子的男朋友而是哥哥...
三個娃,真能生啊...
我結婚兩年都還動靜,這是產崽呢。
護士舔了舔嘴唇,壓抑心中的憤怒,但看到陳默這張臉,又只能略帶嗔怨又儘量溫柔地叱責,
“我最多比你大三歲,少阿姨阿姨的叫。你媽估計是腦裡面長了瘤子,必須檢查才能確認位置和大小...”
陳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是應該檢查。”
沈芳這才後知後覺,陳默為什麼要說自已是他媽媽。
其實這個社會很多現象都沒有太大變化。
如果孤兒寡母在外面,尤其是人多的公共場合,身邊沒有一個身強體壯的男性,就會被一些人在潛意識裡當成可以拿捏的弱者。
但沈芳還是不想檢查,她不是怕檢查,檢查花幾千,雖然多但至少可以承受。
關鍵是萬一要做手術,那至少也是八萬十萬。
逃避不是好方法,但她此刻只想回家…
也許沒那麼嚴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