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滿。蒼穹浩茫茫,萬劫太極長。
“兩族聯姻,萬年締約,兩姓姻緣,永世好約,緣永結,愛恆遠。此日桃花開,徵緣佳人;從此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同淋雪白頭之約,書向鴻箋,錦書相托。”
陸青站在桃樹下看向一身紅裝的雨染向他走來,雨染身後跟著小秋山所有人,眼前升起朦朧水霧。
那一年,風雪交加,街頭蕭瑟,快要凍死在街角的陸青垂頭而坐,眼前出現了一雙腳,他抬頭看了看,她對自己莞爾一笑,那個寒冬臘月似乎不那麼冷了。
“好看!”
陸青不由自主的說了一句,那時候這一句話,後來結下不解之緣。
“你是第一個誇我的哦,送你個小玩意,可以保平安的呦!”雨染送他了。
那一年,他手中握著那個簪子,雨染帶他吃了頓羊雜麵,她一直看著他吃,他心如已灰之木的心又復燃了,他覺得心中有個人跑進來了,再也沒有離開過。
她離開了,送他一些錢,說是以後回來看他。
那一段歲月,他用那些錢,找到了謀生之路,在街頭開起了羊雜攤,有人時他忙碌,無人時他總是看著她離開的方向,一直髮呆。
有一年春風很大,街頭兩邊落花亂飛,風來雨滿樓,一會兒淅淅瀝瀝的小雨滴答滴答落在陸青攤上的布蓬上,滴落在地上,路上行人紛紛用手抱住腦袋往家跑。
沒人來吃羊雜麵,陸青閒下來,坐在板凳上,聽雨聲,看雨滴滴落在水坑裡打起的水泡。
水泡形成炸開,一切倒影成成散散,陸青又發起了呆。
“店家,來兩碗羊雜麵!”
陸青抬頭看到一身淡白色長裙的姑娘,此刻看著他,陸青慌亂起身,碰倒了很多東西,又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怎麼,不認識我啦?”雨染看著陸青慌慌亂亂的,腦袋微微一傾,淺淺一笑,隨即問道。
“你從哪裡來啊?準備去哪啊?”問完陸青覺得自己問的好傻。
“從來處來,不走了!”
“我餓啦。”雨染嘟嘴又說道。
“哦,好好好……”陸青手忙腳亂的做羊雜麵,不過臉上一直露出笑容,忙時偷偷抬眼看一眼,看著那自己期盼已久的姑娘。
那一天,陸青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幹了什麼,那兩碗羊雜麵,自己一碗,她一碗,他覺得自己吃這麼好吃的羊雜麵,還是上一次和雨染一起。
那一年,雨染告訴他,她想留在這個小鎮,留在了陸青攤上,幫他做活。
“陸小哥兒,什麼時候結的婚啊?如此媳婦,積攢的好福氣!”旁邊幾個攤販看到陸青的攤子上多了一個人忙碌,走近說道。
陸青連忙擺了擺手,臉上爬滿了晚霞,雨染只是聽著,溫柔一笑。
之後他去哪裡,她總跟在身後,她做什麼好吃的,總是讓他多吃半碗,他說什麼,她總是認真傾聽。
又幾年,二人合力買了那個小院,在桃樹上刻下了誓言。
從此七十年的苦等,那是一個秋天,他上山了。
……
今日,看著苦等七十年的雨染在自己眼前,陸青止不住眼淚,原來娶到自己喜歡的,真的會淚如雨下。
“那一日你想的是什麼?”
“等待!”
“之後呢?”
“沒有之後!”
“我是說,等待的結果呢?”
“結婚!”
“嗯!”
這一天,桃依給兩人完成了證婚,陸青替雨染別上了桃木簪子,小緣緣看了看那個簪子,回自己屋子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簪子在,才回來繼續觀看熱鬧。
……
時間如白駒過隙,白雲帶出蒼狗,時光轉瞬即逝,這八年一百多人都在小秋山跟隨劉年修行,一塊遊玩,一塊去收拾那些跳騰的修士。
八年後,除了小秋山的修士,其他人族由於大門派之間互相攻伐,很多高層修士相繼隕落,導致異族蠢蠢欲動,派出三十萬異族大軍,猛烈攻伐北邊人族邊關。
一月後,西北邊,那處人族邊關也受到猛烈進攻,還有更多異族高層都聚集在北邊,準備三個月畢其功於一役,不破不還。
西北邊邊關每次攻破,人族修士都會搶奪回來,不過每次都導致無數人族修士死亡,還有溜進來的異族,導致凡人十幾座城鎮被屠殺的千里無雞鳴,處處有白骨,成為了一片焦土。
無數小門派,看到如此慘烈場面,都下山前往邊關,用身體堵住了異族的一次又一次的進攻,不過隨著異族加派軍隊,戰火蔓延,人族苦苦支撐,此刻大門派還在內鬥。
“師兄,人族邊關告急,雖然我們有點怕死,可是,作為人族,作為兒子,作為丈夫,作為父親,作為母親,我們想去,我們退了,可是我們的後代又能退到哪去呢?”
那一天,小秋山築基期及以上修士都準備前往邊關,都來向劉年告別。
陸青和雨染領著自己的孩子陸麗找到劉年,說道。
“師兄,這小傢伙就拜託你交給桃依姑娘了,桃依姑娘去哪了,我們找不見。”
“嗯,好,都是築基大修士了!你們好好保護自己,都活著回來,你們去西北邊關,那邊敵人弱一些。我去北邊。”
劉年摸了摸陸麗的腦袋,說道。
“師兄去北關,可是……那邊敵人可是很厲害的!”柳青有些擔憂的說道。
“嘿嘿嘿……哪有敵人,我從來就沒有什麼敵人!”劉年淡淡一笑說道。
說完,他們一一拜別,劉年目送他們下山。
“師兄,就剩下我們七個人了!”緣緣有些失落的說道,當初那個小緣緣已經長的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我先收拾東西了,我明日上北邊,路上收拾那些溜進來的異族,到時候你們幾個好好看著陸麗。”劉年對著五個人說道,當初那些小孩,都是十六七的青年了。
“好唉!以後我當老大,桃姐姐應該不會管我。”青靈大笑著說道。
“切,後面可不許哭啊。”緣緣說道。
那夜風很大,劉年打坐突破大帝境九百九十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