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君無極,姑娘你呢?為何會獨自一人於此?”
“回公子,我叫紫菱...”,紫菱欲言又止,似乎是有難言之隱,複雜矛盾之色溢於言表。
原本君無極是因為好奇才有此一問的,並不是說一定要刨根究底,當即岔開話題,道:“紫菱姑娘,這地方怎會如此清貧,到底歸哪一郡管轄?”
微微一頓,紫菱略施一禮,對於君無極的好意,她自然能察覺到,也未矯情,答道:“公子,這裡如此清貧,正是因為這裡是一片無人治理的地界”。
“這是為何?明明是在青雲國之中,怎會無人治理?”,他不解道。
“唉,誰讓這塊地面位於玉虛郡和流雲郡交界處呢?”
君無極皺眉,問道:“這之間有何聯絡,很多地方不都這樣?”
“不,其它地方也許會相安無事,但這裡不同,因為這裡靠近盤龍山...”,女子怔怔瞅了君無極一眼,徐徐解釋說:“原本這個村落是在流雲郡所屬管轄範圍內的,但自從玉虛宗接手盤龍山以後,但凡和盤龍山接近的村子,那些郡守大人就沒再理會過,獲許是因為玉虛宗太過龐大,這些郡府不敢招惹,又或者是什麼原因,強盜、山匪、惡霸,什麼人都來這裡作惡”
“那他們為什麼還要待這,儘早離開才是啊!”
紫菱搖搖頭,笑道:“\\\"公子,想來你一定家境不凡吧!於這些百姓而言,能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比什麼都重要,何況,此處靠近盤龍山,在外圍捕捕低階兇獸,總不至於餓肚子,所以,他們都不想遷\\\"”
君無極自然不懂,他以前從來不擔心這些,必然考慮的膚淺,現在經紫菱這般解釋,才明白生活不易。
“可惜,如今我不再是皇子,心有餘而力不足,如若不然...”,默默不語,心中悵然一聲,他也無能為力。
眼下,他還不是玉虛宗的弟子,對玉虛宗沒有歸屬感,他只是覺得自己以前聽聞的名門大派,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樣子,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還如此冷血,他不知道,作為玉虛弟子的這條路到底對也不對。
太陽漸漸紅透了臉,想來不用多久,夜幕又將降臨。
\\\"原以為今晚不用風餐露宿,看來是我想多了\\\",君無極觸景生情,低頭喃喃感慨道。
卻沒注意一旁的紫菱,離得近,被其聽了個真切,不由說道:“公子,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今晚可以在我家遮遮風,避避雨的”
畢竟是個女孩子,這樣一句話就已經面紅耳赤,嬌羞不已了,君無極見狀,沒忍住,笑聲洋洋灑灑就散落了出來。
“公子,你...“,紫菱嬌嗔一聲,跺跺腳,隨即匆匆跑進了屋子。
一間草屋,一堆篝火,一床破被,簡簡單單,然而對於如此可人,卻太過殘忍,君無極都有些心疼。
眼如一剪春水、眉如彎彎柳葉,瓊鼻挺直秀美,面板白皙透亮,唯獨頭髮略顯乾枯。
\\\"這小姑娘到底經歷過什麼,竟有這份成熟和淡然\\\",看到紫菱在不遠處做這做那,十分熟練,宛若真是一個農家姑娘。
”公子,你且稍作等待,我去不遠處尋點吃的“,笑了笑,紫菱作勢就走向了門口。
君無極羞愧難當,他雖然不知道在此之前紫菱是如何解決溫飽的,但既然他現在借住於此,哪裡再捨得眼前的弱女子去操勞。
他知道,無論紫菱之前挽留自己的舉動,還是此刻月夜外出,無外乎為了答謝自己,以報白日搭救之恩。
君無極很清楚,因此,更加不能接受,拒絕道:”紫菱姑娘,還是我去吧,現已天黑,你出去太不安全,我去去就回“。
不等紫菱有所反應,君無極踱步而出,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站在門口,看著不由分說衝出去的君無極,紫菱眼眶漸漸溼潤了起來,他懂她,她也懂他,一見如故。
這種被人呵護、被人關心的感覺,她已經好久沒有感受過,不論真心還是實意,暖暖的,她很享受!
君無極雖然自告奮勇,然而,當他走到昏暗的小道上時,真是倆眼抹黑,不知道去哪裡尋食物。
“還是進山吧,還是野物來的實在...”,暗歎一聲,他環顧四周,家家戶戶緊閉著大門,生不出丁點借糧的希望。
從盤龍山過來時沒覺得有多遠,此刻再折返回去略顯不易,想想那些大能,動輒百里千里挪移,不由又升起了習練位移身法的念頭。
當初管豹逃離時,他就滋生過這種念頭,而後和沈浩廝殺難解難分時,也後悔自己沒有掌握一門逃生技能,如今,這個想法非常清晰,他準備是了閒暇,一定要設法找門身法武技練練。
紫菱如同小媳婦一般,倚在門口看著遠處,嫻靜溫婉,這一刻不知在想些什麼,嘴角微微上揚,笑靨奪人心魄。
“小騷蹄子,我還以為你有多清純,這才過去沒多久,你就和那野小子好上了”,角落裡響起一陣汙言穢語,緊接著,三道讓她深惡痛絕的身影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後退、唯有後退,前腳君無極剛走,後腳三少就跟來,身後還跟著五六個好手,顯然是有備而來。
驚恐、無助、絕望,她連叫也叫不出聲來,白天因為君無極的緣故,她已經逃過一劫,眼下茫茫黑夜,又能有誰從天而降解救自己!
再此退回到牆角,蜷縮著身子,空洞的雙眼中盡是絕望的淚水。
“騷蹄子,退啊,怎麼不退了,害的老子白折騰一趟”,王老虎色眯眯的盯著紫菱,叫囂道。
身後二位富家少爺,同樣毫不掩飾赤裸裸的慾望,摩拳擦掌,準備有所行動。
“王少,咱快點開始吧,好不容易等那小子出去,再拖下去,萬一那小子回來,好事又要泡湯了”,王老虎左後方,大腹便便的富家弟子催促道。
王老虎聞言,先是一頓,而後轉身掃了一眼持刀而立的家丁,頓時有了底氣,負手而立,狂傲道:“怕什麼,我們八個人,打不過他一個?”
身後二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雙眼卻盡是一副沒有底氣的表現。
無外乎他們膽寒,就連君無極也沒有意識到,白日裡他一時怒極,雙眼射出的兩道寒芒中,竟夾雜了一絲靈魂攻擊。
這是織魂術帶來的裨益,雖然極其極其微弱,只要稍微有點底子的人,都不會有絲毫影響,但恰恰王老虎三人不在此列。
不說他們沒有任何底子,而且由於常年吃喝嫖賭,使得身子異常羸弱,雖然君無極僅僅夾雜了微末的魂壓,仍舊不是他們承受的。
在他們心裡,潛意識會覺得君無極高大無比,不可匹敵,所以,儘管他們此行帶了無名家丁,仍然沒有一股腦衝進來。
王老虎自己也是明白那種發自內心的怯意,指著五名家丁,急切道:“你個五個,去外面守好!此次回去人人有賞!”
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人?王老虎財大氣粗,五人樂不攏嘴,當即屁顛屁顛守在門衛,小人嘴臉盡顯無餘。
陰雲遮住殘月,小村寂靜無聲,門衛有惡犬看門,門內有淫徒做歹,柔弱如紫菱,難道真難逃這多舛的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