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李寒蘇感覺到有一個小手在撫摸著他的臉。

他睜開眼睛，油燈下。

純福帝姬正仔細觀察看著他的臉。

“大哥哥，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吖？”

“小姈兒，不是，哥哥來了！”她一直不放手，只好和衣而睡。

“嗚……”純福帝姬伏在他的胸膛上細細的輕泣。

“別哭！”李寒蘇拍著背安慰。

小丫頭哭了小半個時辰，才停止了。

“大哥哥，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姈兒在這兒好怕好怕的……”

“明天，我們離開這裡！”

“真的？”純福帝姬開心起來了，小臉蛋浮起喜色。

這塊地方，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地獄深淵。

她想的是花草樹木的宮廷，想的是無憂無慮的生活。

這時，和衣而睡的婕妤陸嬌奴也醒了過來。

“李神醫，我想不到，居然是你來救我們，雙救我們母女，欠你的恩，不知道怎麼還了！”她摸著小腹上的疤痕，那次，如果不是他用神仙手段，自己早就香消玉殞，不在人世。

“婕妤姐姐，謝謝什麼謝，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回去後，泡一壺花蜜茶就是了，我喜歡喝。”

“好，我會挑選最好的花蕊，最鮮甜蜂蜜招待你。”婕妤陸嬌奴聽了心裡莫名的喜歡。

“李神醫，回去後，我會怎麼樣？”她又愁容滿面。

“啊，這！”李寒蘇怎麼回答？總不能說，這麼慫，又禍國殃民的皇帝，他沒有打算讓他回來的。

細想北宋的皇帝能力如何，趙光義對外打仗，興科舉，算是明君。

趙夠經過靖康恥，前期任用賢能，清吏治，後期通道修仙，奸臣又起，屬於段拉垮，平庸之君。

昏君不用考慮，徽宗名符其實，板上釘釘，鐵一般的事實，不容抵賴。

他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喜逛青樓，對勾欄流連忘返的昏君。

細數宋朝明君幾乎沒有，大部分人都是庸君。

其實宋朝的富饒得益於盛唐打下來的好底子。

基礎穩了，自然就會富。

與宋朝皇帝的努力沒有多大關係。

按理來說，女真人如果靖康時期出現一個強人。

就可以把宋徹底滅了，直接坐擁天下。

他們不是不想，而是沒有那個能力。

一來人少，二來，人才少，他們怎麼可能玩的過那些文人？

三來，女真是部落聯盟攻城掠地。

他們的心，是享受生活。

壓皇帝回去後，又放趙夠，意圖他年年進貢。

誰知道，趙夠在江南當皇帝。

另起爐灶南宋經營的有聲有色，抗衡力大加。

於是女真又在北方扶持傀儡皇帝，屬於漢奸皇帝。

之後，女真頭人安於現狀，接歲幣朝貢，

大肆享樂，各個貴族勇武大郎在酒色財氣浸泡之下日浙消磨殆盡。

那裡還有什麼鬥氣？

沒有了戰爭，百姓安居樂業，這才換來南宋更繁華的一朝。

種種的巧合，造就宋朝在當時，是世界上生產力，GDP最多的國家，沒有之一。

徽終不能放，這種人就是一個禍胎，趙行到時候觀察一下，此人是一個軟肺子，好把控。

實在是不堪大用，扶持一個小殿下上去，自己當攝政王？或者是取而代之？

學習宋太祖趙匡胤兵變，黃袍加身？

不過，當皇帝，天天上班，不是累死了？

當個隱形太上皇帝，不是更好？

李寒蘇心裡面想到幾個方法。

是患得患失！

“大哥哥，你當姈兒的爹爹好不好呀？”

“好好好……”他現在的腦子混沌，什麼都回答好。

“好耶，爹爹，恩阿恩阿……”在他的臉上親了幾口。

“恩啍？”李寒蘇反應不過來：“爹爹？我喜當爹了？”

婕妤陸嬌奴臉蛋兒緋紅，羞赧偷偷看了李寒蘇一眼：他又俊俏了，那唇兒，好好看。

“啊哈，小暱子，快睡覺，明早，我帶你騎真的馬馬……”

“好耶好耶，爹爹，拉鉤……”純福帝姬小尾指伸出，晃了晃，萌萌噠大圓眸撲閃撲閃看著他。

純福心裡面，恨死了徽宗，他騙了她，受了那麼多苦。

小孩子的思想很直觀，李寒蘇在她的心目中，是一個救母妃又救自己的大英雄。

而一年也不見幾次，又坑女兒的徽宗拋之於爪哇國，也在情理之中。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一大一小手指頭一碰。

純福帝姬安心了，沒有幾秒鐘就睡著，還可愛的吧唧嘴一下。

估計是想到今天吃的好東西。

“李神醫，你會接受姈兒麼，你會當她的爹爹嗎？？”婕妤陸嬌奴在暗淡的燈火下，明眸子閃著希冀之光。

“為什麼不呢？只不過，我才那麼點年齡，

就有了一個小寶貝兒，感覺到壓力山大！”李寒蘇並沒有多想其餘附帶的事情。

比如婕妤陸嬌奴，你應該怎麼辦？

陸嬌奴咬著粉唇，暗暗歡喜，同時還鬆了一口氣。

她怕他嫌棄自己身子清白問題。

她抱著女兒睡下，喃喃細語：“寒蘇弟弟，你放心，奴奴會好好侍奉你一輩子的！”

“什麼？”李寒蘇耳朵一動，又聽不太清楚。

“啊，沒有什麼……”

“噢，婕妤姐姐，晚安！”

“寒蘇弟弟，晚、晚安……”

————

天亮了。

“大哥哥，起來啦……”純福帝姬又恢復了叫法。

因為母妃告訴她，只能在無人的時候叫爹爹，不然會有危險的。

她聽了，歪著小腦瓜子想了想，點點頭。

“大懶蟲，起來……”趙瑚兒捏住了李寒蘇的鼻子。

“小丟丟，別鬧，讓我睡一盞茶的功夫……”

“大懶蟲，你講了第五六七八次啦……”趙瑚兒在他的耳朵邊尖叫。

李寒蘇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嘟囔：“小妮子，我怎麼覺得是第一次？”

“嘻嘻……”趙瑚兒黠慧一笑。

“皇姐姐、十九姐，韋母妃、懿母妃在外面等你，你起來不起？”

“起起起……”李寒蘇一骨碌爬起來，用手捏捏趙瑚兒、純福帝姬的臉蛋兒。

“大懶蟲，你討厭死了，人家不是小屁孩……”趙瑚兒皺了皺可愛的瑤鼻。

“大哥哥，你討厭死了，人家不是小屁孩……”

“噗哈哈哈哈——”李寒蘇大笑不止。

“三十三皇妹妹，你怎麼學人家講話啦！”

“二十三皇姐姐，人家沒有哩，你講的快了一點點點點，那個是人家想說的哩……”

她還認真的萌萌噠的，伸出小尾指比劃比劃牙籤般大小的位置。

“哈哈哈哈——”李寒蘇再次大笑。

爽朗大笑，沖走了幾女心兒的陰霾，也沖走了天色的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