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幾位樂女對此表示懷疑。

“當然！”李寒蘇意識到自己過於樂觀，她們顯然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我來試試……”一名曾遭受虐待的樂女站了出來，拿起水壺，將水潑在阿廝準的臉上。

紙張遇水即緊貼在阿廝準的臉上，隨著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這名樂女熟練地拿起一張新紙，疊加上去，貼近阿廝準耳邊，用陰冷而充滿恨意的語氣重複道：

“一貼加你九品官，升官又發財……”

隨著時間一長，阿廝準的呼吸愈發困難，鼻息漸漸微弱。

他緊緊抓住椅把手，身體顫抖，感到頭痛欲裂，胸腔開始劇痛起伏。

當第四張紙附上時，耳邊再次響起那陰森的女聲：

“一貼加你九品官，升官又發財……”

他腦海中浮現出恐怖的勾魂使者形象。

肺部猶如撕裂，無法獲取空氣，阿廝準陷入極度的窒息瀕死狀態。

他拼命掙扎，指甲因過度用力摳入木椅，指甲斷裂，血水從破裂的面板滲出。

他頭腦快要炸裂，神經緊繃，心跳如雷鳴。

窒息所帶來的死亡恐懼，堪稱世上最為恐怖的死法。

阿廝準雙腳狂亂蹬踏，片刻後，動作慢慢減弱。

“嗤——”紙張被揭開。

“呼呼呼——”阿廝準大口喘息，全身汗如雨下，

瞳孔放大，胸口急促起伏，嘴巴張得大大的貪婪吸取空氣。

另一位樂女箏兒走上前去：“我也來試試……”

“求求你，殺了我吧……”阿廝準已然沒有了先前的囂張跋扈，

取而代之的是淚流滿面、涕泗橫流，眼中充滿了恐懼和驚惶，變得懦弱不堪。

“琴兒，我還沒消解心中的仇恨……”

“箏兒，我要報仇，他把我送給他的親衛糟蹋，不讓他嚐盡十幾次這種痛苦，哪能解恨？”琴兒冷若冰霜地回應。

“好吧，小心點，別把他弄死了……”

“放心，我怎麼會讓他這麼輕易死掉？”琴兒冷冰冰地說，她曾是某個達官貴人家的千金小姐，

遭遇屈辱北行，如今有了復仇的機會，心底壓抑已久的憤怒與恨意如潮水般湧現，她無所畏懼。

阿廝準眼睜睜看著紙張再次落下，眼神中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三位樂女每人重複兩次，阿廝準已是氣息奄奄。

“好了好了，三位姐姐，先停一停，別把他弄死了……”李寒蘇阻止道。

“公子，謝謝你為我們出氣……”三位樂女感激涕零地跪下。

“快起來，起來……”李寒蘇扶起她們。

“阿勒根，你看完整個過程有什麼感觸？”李寒蘇將阿勒根綁在椅子上。

“你竟然是漢人？”阿勒根心驚膽戰，眼前的場面讓他膽戰心驚。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李寒蘇反問。

“身為天朝子民，你不能對我使用這種非人的酷刑，我母親是漢人……”

阿勒根看到李寒蘇手持一疊紙，嚇得肝膽俱裂。

“你母親是漢人？”李寒蘇反手就是一巴掌。

“我父親救了我母親，他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從未侮辱過宋朝女子，

我母親從小就教育我要像人一樣行事，不可像畜生……”

“嗯？”李寒蘇犀利的目光直射阿勒根的雙眼。

“真假難辨，我覺得最好用喜加官來驗證一下你說的話。”

“不，不……”阿勒根話音未落，鼻子上就被貼上了一張紙。

“啊——”

“呼呼呼——”阿勒根經歷了宛如地獄般的折磨，只知道死亡都變得無比奢侈。

喜加官無疑是他所經歷過的世間最恐怖的刑罰。

“怎麼樣？阿勒根，感覺舒適嗎？”李寒蘇問道。

“公子，求你放過我吧……”阿勒根痛哭流涕，發誓寧願死去，也不願再經受這般非人的痛苦。

“坐下。”李寒蘇解開阿勒根的束縛。“你知道自己為何還活著嗎？”

“公子，我真不知道……”

“你之所以未死，是因為你對宋朝女子尚無惡行，但想活下去，就得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我阿勒根以草原雄鷹起誓，從此李寒蘇為主，若有違此誓言，天地不容。”阿勒根誓言忠誠。

“還不夠。”李寒蘇拿出一顆烏黑藥丸，“這是苗疆問心蠱，一旦發作，心如被噬，痛徹骨髓。”

他強行將藥丸塞入阿勒根口中。

“好臭……”阿勒根感到胃中翻湧。

突然，阿勒根痛苦地尖叫一聲，捂住胸口倒地，痛苦不堪。

相較於剛才的精神痛苦，此刻則是生理極限的疼痛。

李寒蘇拍了拍他的肩頭，笑了笑：“感覺如何？夠刺激吧？”

這是他從蠱真人那裡學來的本領，付出不少代價。

其實，他的胸口還藏著一隻痴情蠱，那是蠱真人女兒幼白種下的。

阿勒根匍匐在地上：“主人，我願永遠效忠於您。”

“起來吧，阿勒根，你想不想成為草原之王？”李寒蘇問。

“主人，我只想留在您身邊效力，不願稱王。”

阿勒根誤以為這是李寒蘇在考驗他的忠誠，用力捶打著胸膛。

“胡鬧，我要你有何用？”李寒蘇責備道。

阿勒根一時困惑不解。

“蠢貨，我救完人後是要返回大宋的，金朝就交給你來管理，懂了嗎？”李寒蘇解釋。

阿勒根聽後欣喜若狂，立即跪地叩頭。

“好了好了，告訴我，軍營內部有哪些派系，還有王子們爭奪皇位的情況。”

阿勒根連忙答應。

原來，在金朝，完顏阿骨打建立的諳班勃極烈制度相當於皇儲之位，

但由於部落聯盟性質，君主權威與中原相比差距較大。

各部落首領手中握有兵權，常常自行其是，有時甚至無視皇帝命令，

只需遷徙至偏遠之地就能繼續生活。

名義上，皇帝麾下的軍隊眾多，但實際上，他直接控制的兵力可能只有五萬甚至更少。

而且，皇帝的兄弟們各自擁有部落，彼此並非同心協力。

金太宗本欲傳位給長子宗磬，遵循嫡長子繼承製強化諳班勃極烈制度，

但卻遭到宗翰、宗幹、宗輔等人的激烈反對。因此，金太宗未能實現傳位願望，

只能將皇位傳給完顏阿骨打的嫡長孫“合刺”，形成了輪流執政當槓把子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