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峰。
此刻一間院子外,圍滿了人,各個峰的弟子都來看熱鬧。
這一次師尊長老都沒有把聚眾的人遣散,顯然是有意為之,想讓大家看看這林雨媃的下場。
無錯書吧院子大門敞開,一道仙障封住進出的路。
但外面的人能清楚的看見裡面,裡面的人自然也能看見外面。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院子裡面一道道詭異的笑聲傳出,似驚恐又似興奮。
“誒,你看你看那地上的一攤肉是林雨媃嗎?”
“是她是她,被南安月廢掉筋骨,現在就是一團人肉泥巴。”
“活該!誰讓她修邪術,入魔道的!死了也不為過!”
“等等,你們看她身上!好多膿包,嘔!”
一個女修眼神好,清楚的看見林雨媃身上長著的密密麻麻的膿包,瞬間把她噁心的吐了出來。
許多人順著那女修的視線看過去。
果然!
此人身上無一點好面板,那些膿包只有黃豆粒大小,遍佈了林雨媃全身,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可看仔細了瞬間就會被噁心的吐出來。
一張臉皮上全是數不清的膿包,有的還在往外冒黃色的膿液。
“快走快走,南安月來了!”
不知哪個弟子喊了一聲,瞬間擠在門口的人讓出一條路來,還有不少人更是連熱鬧都不湊了,直接快步跑掉。
南安月:???
我長得很嚇人嗎?
切~不懂姐的魅力。
既然路都讓出來了,南安月自然揹著手,大搖大擺的走到門口。
將院子裡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斷了雙臂的林雨媃就如同一條蛆蟲一般,沒有了筋骨連爬行都做不到。
若沒有人服侍喂吃食,怕是過不了幾天就會被活活餓死。
一張臉,被她一劍洞穿,此刻也早已腐爛生蛆。
南安月淡淡掃了一眼林雨媃,眼神最終落在她身上的膿包上。
這是……
毀皮毒?
果然,師姐是最護犢子的。
林雨媃身上這膿包,完全就是出自江上離的‘毀皮’毒。
此毒,如它名字一般,會讓人面板長滿膿包,潰爛流膿,但不致死。
若是林雨媃還是以前的林雨媃,自是會有無數人伺候,這毒藥不過十幾日便可解掉。
但現在,就只能等到面板潰爛,死無全貌。
師姐對著‘毀皮’做過改良,一般中毒到毒發會相隔十天到三十天左右。
如此算來。
那便是林雨媃打上穿林峰那日就中了毒!
果然,一個峰出來的就是心狠手辣。
不過南安月就是喜歡這種心狠手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走了,回去。”
錢空空:“不多看會兒嗎?”
“不看了,與其注視一個骯髒的靈魂,不如關注自已前方的道路,走,回去修煉。”
錢空空摸摸腦袋,有些不明白。
這麼好的嘲笑機會,居然放過,這也太可惜了。
好歹也得嘲諷幾句吧。
在眾人的注視下,南安月拉著錢空空匆匆來,又匆匆去。
全然沒注意到,藏在人群角落的桑霽。
一枚煞氣凝結的飛鏢,在他指尖停住。
“與其注視一個骯髒的靈魂,不如關注自已前方的道路……”
他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他深惡痛絕的身影,雙眸頓時冷如寒冰。
僅僅一瞬,又將情緒隱藏。
“她比我想的開。”
桑霽望著院子裡的林雨媃,收了飛鏢。
既然她都不在意,那便由你自生自滅吧。
……
夜晚。
永珍宗通往山下的路。
“誒喲!慢點!慢點!會不會抬轎子!”
一輛奢華的軟轎上,躺著一個一攤肉泥的人。
只是此人不僅像沒有骨頭,渾身還長滿了屍斑,要不是還能說話出聲,真要人誤以為是死了多時的屍體。
“你們到底會不會抬轎子!再把本少爺弄疼了,小心我要了你們的狗命!!一群蠢貨!畜牲!……”
轎子外,四個轎伕只是因為天黑,踩到一塊石頭,顛了下轎子,便引來無盡的謾罵。
四個人臉色都不好。
想著誰願意來這裡接他回去似的!
慕容殘,慕容家的大少爺都成了廢人,被永珍宗趕了出來。
若不是慕容家由他親孃掌管著,誰還會正眼看他。
沒拜入永珍宗時,就不把下人當人看,時不時拳打腳踢,對丫鬟更是看順眼了,就直接上了床。
慕容府的下人早就對這個慕容殘深惡痛絕!
此刻更是想直接把他摔下山崖,除掉這個禍害才好!
可這樣謀害家主的事,誰又敢挑頭呢?
“嗚——嗚嗚——”
夜間的山路總是有風吹過,像極了嬰孩的哭聲。
幾個人也有些害怕,加快了腳步,顛的轎子裡的人更是怒罵不止。
突然,原本顛動的轎子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一道陰風吹開遮簾,藉著微弱的月光,慕容殘親眼看見,前面的樹枝下站著五個人。
“那是……我的轎伕!”
不遠處,一襲血色紅衣的男子一雙妖冶的眼睛戲謔的看著慕容殘,左右站著那四個轎伕。
男子伸出兩個手指揮了揮:“去做你們想做的事。”
話音一落,這四個轎伕頓時嚮慕容殘狂奔而來,臉上的神情更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不,不,不!我是你們的主子,你們不能,不能這樣做!!”
“啊!不!我是慕容家的嫡子!!不——!我的手臂!把我的手臂還來!!!”
“我的腿!我的腿——!還來!”
“……”
月色下。
四個轎伕在人跡罕至的荒野挖了七八個坑。
一條腿一個坑,一個手臂一個坑,一個腦袋一個坑……
遠處,紅衣男子看完這一場精彩的‘分屍’盛宴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