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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配種

一時間,在場眾人的目光皆聚焦到水榭中心趴著的白狗身上。

那狗體格碩大,毛色蓬鬆如雪,儘管正低垂著腦袋,夾緊尾巴瑟瑟發抖,仍難掩外表的神俊。

“嘖,好好一條神犬,倒被璟王世子養成個膽小如鼠的模樣,太過可惜。”

太子走上前來,試探性地伸出腳踢了踢狗身。

朱祁玉再度憋屈地忍了!

她可不想被太子尋到由頭,替龜孫子當出氣筒。

只見大狗只是將頭埋得更低,尾巴縮得更緊,太子不覺有些無趣,面上也露出失望之色。

段延威見狀出言道:

“殿下天潢貴胄,氣勢攝人。這狗直接被嚇蔫了,沒什麼意思,不如讓它到角落裡縮著,勿擾了兄弟們喝酒的雅興。”

太子的目光逡巡片刻,露出一個滿是興味的笑容。

“這樣好的血統,浪費了過於可惜,倒不如借來配一個種。”

朱祁玉聞言,當場嚇呆。

其餘宗室子弟也起了興致,就配什麼種的事情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段延威覺著,不過是配個種,也沒什麼大礙,遂興致勃勃地加入了討論。

氣氛再度熱烈了起來。

話題的中心——朱祁玉,心卻拔涼拔涼的。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不僅穿成了公狗,還要讓她去配種,她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她悄悄抬起頭,四處環顧,半天沒找著龜孫子的身影。

眼見太子將侍從招了過來,側耳吩咐了一番。

她聽得一清二楚,太子要讓侍從去百獸苑中牽一條性格暴烈,正在發情期的母敖犬過來!

蒼天啊,能不能降下一道雷,把她劈死得了。

很不幸,雷沒來,敖犬先來了。

發情期的母犬,正是脾氣暴躁的時候,不耐地在侍從手裡的鐵鏈子下掙扎,時不時發出低沉而充滿威脅的咆哮聲。

眾人為了看熱鬧,把桌案都往後挪了一大段距離,專門留出一塊空地給兩條狗。

朱祁玉被段延威一把推上了場,這傢伙甚至還在她的耳邊鼓勁兒:

“加油啊,阿彪!拿出你的同族在西波爾對戰狼群的氣勢,征服那隻母狗!”

朱祁玉四條腿發軟,顫顫巍巍地衝敖犬叫了兩聲:

【這位姐姐,我也是被他們逼的,你可千萬不要咬我。】

敖犬哼哧哼哧地衝她低吼:

【少廢話,你倒是直接上來呀。】

朱祁玉欲哭無淚:

【姐姐,我還未經人…狗事,什麼都不會呢。】

敖犬的目光透著一股鄙夷:

【白長這麼大個兒,中看不中用。】

朱祁玉討好地衝她揚起一個笑臉,還搖了搖尾巴:

【姐姐說的對,姐姐才是天下最神威的狗,小弟自知配不上姐姐,還求姐姐放過。】

敖犬衝她翻了個白眼,倒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眾人見兩條狗對著叫了半天,就是不動,皆開始大聲催促:

“怎麼回事兒?都別孬呀,上呀!”

“又不是人娶妻,還講究個三書六聘。”

太子給侍從遞了一個顏色,侍從意會,吹響了狗哨,見敖犬不動,又一鞭子抽在了敖犬的屁股上。

敖犬疼得齜牙咧嘴,渾身緊繃,尾巴夾了起來。

她看向雙腿打著顫的朱祁玉,儘管心中再如何嫌棄,礙於命令,不得不撲了上去。

看熱鬧的眾人發出一陣快活的笑聲。

“這公狗怎麼這麼孬呀?還要等母狗主動。”

“我還是頭一回見公狗被霸王硬上弓呢!”

朱祁玉眼見那敖犬如虎狼般撲了過來,露出鋒利的牙,咆哮著壓在了她的身上。

然後……伸出舌頭將她全身舔了個遍。

【你怎麼不硬啊?你倒是硬啊!】

敖犬憤怒地質問。

朱祁玉被壓得幾欲窒息,眼淚都飆出來了:

【姐,我真的不會啊!】

就在這時,一個如天籟般的聲音響起:

“太子殿下,臣弟之前忘了和您說了,我家阿彪幼時就被我去勢了。”

這該死的龜孫子終於來了!

朱祁玉如蒙大赦,衝敖犬尷尬地笑了笑:

【姐姐,實在是對不住,我沒有蛋。】

“怪不得這傢伙這麼孬,原來是個沒把兒的。”

段延威在一旁哈哈大笑。

太子也不好再繼續折騰沒把兒的狗,遂吩咐侍從,將敖犬牽回去。

“多好的犬種,你怎麼就不給它留幾個後代?”

太子搖頭嘆息。

段鳴鶴解釋道:

“它四個月大的時候發情,亂拉亂尿,咬了好幾個下人。獸醫說發情太早了,不大好配,臣弟就給它去勢了。”

太子繼續嘆息,蹲到狗子的旁邊,伸出手來逗弄它:

“真是可惜了,本宮一直想養一條通體雪白的大犬。”

朱祁玉劫後餘生,懨懨地趴在地上,誰都不想理。

她任太子戳弄,一點反應都不給,宛如一條死狗。

“算了,讓人給它抬到角落去,好好歇息吧。”

太子收回了手,百無聊賴地回到了主座。

終於安全了!

朱祁玉長舒一口氣,胸中各種情緒翻湧,最終匯成了對龜孫子的一股恨。

且等著瞧,等出宮了,有他好看!

……

天色漸暗,宴會行近尾聲。

賓客們酒足飯飽後,一一辭行。

輪到段鳴鶴和段延威時,太子把始終神色平淡的段鳴鶴叫住了。

段延威自覺牽起了狗,等在一邊。

太子露出了一個極為關切的容色:

“本宮聽說你一個月前在凌波池畔遭遇了刺殺,身體恢復如何?”

段鳴鶴輕輕地笑了笑:

“託殿下的福,沒死。”

太子頓了頓,眸色晦暗不明:

“刑部那邊還在排查,不日定會給鳴鶴弟弟一個交代。”

段鳴鶴無謂地扯了扯嘴角。衝太子行了個禮:

“那就多謝殿下了。”

遂頭也不回地跟著等在不遠處的段延威離去。

二人一狗在各自的馬車前道別。

段延威又攬著段鳴鶴交代了一些話,段鳴鶴始終含著笑回應。

段延威拍了拍他的肩膀,與他揮別後,上了自己的馬車。

等段延威一消失,段鳴鶴的眼眸立即變沉,臉上不再有一絲笑容。

朱祁玉見他變臉神速,不由得有些震驚。

這倆人剛還言笑晏晏,看上去感情甚好。

段鳴鶴揉了揉臉頰,往馬車上走,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最討厭進宮了,臉都笑僵了……”

朱祁玉跟他在身後上了車,見他一上車就緊閉雙目,沒了骨頭似的靠在車廂上。

面色蒼白,死氣沉沉,渾身都透著一股疲態。

朱祁玉眼尖的發現,他的衣襟似乎是被重新系過的,釦子的順序不大對,沒有之前那麼齊整。

而他的腰側,不知什麼時候竟多了一枚玉佩。

他離開的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