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山武鬥後的第二日,高聳的輕雲山上,歲踮著腳在木橋上歡脫輕躍,搖著尾巴,時不時地回頭看去,後面跟著兩個少年挑著水桶,正是段朔和夏燭。
而其中緣由則是昨日掌門帶眾門人回到輕雲山,正打算問段朔之前師從何人,練到什麼水準時,被人告發,未經傳授偷練武學。雖然段朔在勺山表現優異,也為輕雲挽回臉面,但門規不可違,因此夏燭與段朔一同被罰勞役三月。
“都怪你,害我被罰!”段朔笑著責怪道。
“當初你學的時候,可是覥著臉每日過來找我的,現在反倒怪起我來了?”夏燭道。
“就怪你!”段朔在水桶中捧起淺淺一層水,向夏燭潑去,他離夏燭約莫兩丈遠且是嬉鬧,這水在半路就灑的差不多了,到夏燭跟前時不過就剩幾點水珠,沾染在衣服上不一會兒就消失的沒了蹤影。
“好啊,你完了。”夏燭故作氣惱,翻起袖子,舉起拳頭,跑將過來。段朔扮了個鬼臉,“略略略!”轉身便跑。“別讓我抓到!”夏燭邊喊邊追。
此間一片歡騰,倒看不出二人是被罰了。
嬉鬧累了就一同坐在木橋上懸垂著雙腿攪動溪水,泛起層層漣漪。
“你明知會被罰,為何還要教我?”段朔問道。
“你明知會被罰,怎麼還敢學啊!”夏燭反問。
“有人教,我為什麼不學?倒是你沒得便宜,白白受罰不虧嗎?”段朔道。
“你管我,我願意!”夏燭道,“話說你明明本事不錯,那日怎還會從崖邊跌落?”
段朔翻了翻白眼,道:“你還好意思說,那日川蔓洛嘲笑我,我本是要在她面前炫耀一番,好叫她面上無光。要不是你礙事,倒真讓她瞧不起了。”
“哦……原來是這樣,怪我怪我,不懂你那麼多心思。”夏燭撓著頭,尷尬地笑著,“我還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你有這麼厲害的內力,為什麼還要來輕雲學藝?”
段朔直言道:“哪裡厲害了,只是碰巧學得了微末輕功,內力並不太強。”
“還有專修輕功的功法嗎?”夏燭一聽更是好奇了。
這下輪到段朔不明白了:“自然有啊!難道你沒見到過嗎?”
夏燭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內功練好了,跑得便能快些,師父他們也是這樣說的。你所說的專門練輕功的法子是哪裡弄到的?還是誰教你的?”
莫非師父的輕功是天下獨一份,我還以為師父是吹牛的說什麼,沒人能追的上他。段朔心裡正自嘀咕著,察覺到旁邊異樣的眼神,帶著期待。“對不起!夏燭,這個我不能跟你說。”段朔無奈地道。
“唉!算了吧,枉我還冒險教人武學,不曾想竟是個白眼狼。”夏燭學著幽怨的語氣說道。
段朔抓著頭,“不是的!”段朔語塞一陣繼續道,“我以後會跟你說明白的,只是現在還不行。”
“哈哈哈!瞧你急的!我逗你玩的,我教你只是想教你罷了,不求你那些。”夏燭抱著肚子險些笑躺在橋上。
段朔尷尬地跟著笑了笑,突然夏燭一臉嚴肅地道:“段朔,我只是希望能一起開心地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用跟我的。”
“喂!你們在幹什麼呢?”岸邊一聲叫喊,打斷了二人的談話。段朔沒有轉頭去看,因為聽到聲音便已從心底生出厭煩之情。
“噠噠”的腳步逐漸奔近。
夏燭回答道:“我們正打水回來,坐著休息一會兒。”
“怎麼又是你,碰到你準沒什麼好事。”段朔沒好氣的說道。一共見過她兩回,一次被罰,一次蒙受冤屈。
“關你什麼事?我是來找夏燭哥哥的。”川蔓洛見他莫名其妙,頓時沒了心情。
段朔別過頭去,嘴唇浮動似乎是在學著她的語氣說著“夏燭哥哥”,只是沒發出聲音。
川蔓洛繼續道:“夏燭哥哥,我一個人太無聊了,你陪我玩一會唄。”
段朔拎起水桶邊走邊說:“夏燭我先回去了。”
“蔓洛,我要先走了,這水要是送遲了,又要責怪我們了。晚些時候我們再去找你!”夏燭也拎起水桶去追段朔。
只留川蔓洛站在原地,兀自氣惱,不斷咒罵著段朔。
黑夜漸漸爬滿了整座輕雲山,唯有山頂處閃爍著點點燈火。行雲閣內掌門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剛送到嘴邊卻又放回桌上,手指捏住杯沿轉了幾轉。直到魏理進入房間,川不惑才停下手中的動作,道:“魏理,來,坐。”魏理按照吩咐在旁邊坐下,道了聲,“掌門!”
川不惑道:“你說這段朔到底是何來歷?有此等內力,為何還要進我們輕雲派?在原來師承習武不好嗎?《撫氣迴心經》被盜又會不會與他有關?”魏理平靜地說道:“或許這其中事有蹊蹺,自他入門數月,沒發現有何異常之舉,也不惹是非但似乎又過於安靜了,不過本性應是不壞。”川不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嗯!你說會不會是為了這合雲六式而來?”魏理道:“沒有證據,弟子不敢妄加推斷。”
“若是真的如我所說,我們倒可以將計就計,說不定還能幫我們早日解出這最後一式。嗯!我們先靜觀其變,只要不是與我輕云為敵,只要不為禍武林,合雲六式也不是不能教他。”川不惑道,“明日我就要回去閉關,你此次下山務必查出是誰盜走了《撫氣迴心經》。”
“是!”魏理道。
“那就先這樣,你且先回去,順便將觀南叫來。”掌門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