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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午夜天台

這是一幅溫馨的畫面,中年婦女是男人的妻子,阿婆是他們的母親,紅衣女孩和少年是他們的兒女。

陳潤靠在門沿看著幾人的畫面,突然就定住了。

中年男子閉目站在一旁,背對著四人身體顫抖,而阿婆和中年女人一邊扯著紅衣的胳膊一邊摁住她的雙腿,女孩使勁掙扎還是掙脫不開,而少年同樣跪在地上哭泣,苦苦哀求著他們不要這樣對姐姐。

“放了姐姐吧!她下一次一定會考好的,不要再折磨她了,爸爸!她只是這次沒考好,給姐姐一次機會吧,求求你了,不要再打她了。”

“亮子,快跑!爸他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媽媽是個極端的瘋子,奶奶有健忘的精神疾病,你快跑啊!離開這個世界,他們都是殺人兇手,割腕吧亮子,只有死掉才能徹底逃跑!”

躺在地上的女孩流著眼淚嘶吼,她不想弟弟成為下一個她,還不如死了更好。

這時候的中年男子終於轉過身來,他露出猙獰的變態笑容,原來他身體的顫抖只不過是興奮過度的表現,他手上拿著長長的教鞭,那上面血跡斑斑,他一下下抽打著女孩的身體。

吃過這根教鞭威力的女孩神情絕望的癱軟在地哀嚎,兩邊摁著她的女人只是痴痴發笑,中年女子還喃喃自語的說:“芯兒乖,爸爸打你是為了你好,你就說記住教訓啦!下次一定乖乖聽話,爸爸才不會打你呀~”

阿婆看著女孩身上新增添的血色傷痕,用手指戳了戳,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的中年男子不斷揮舞著教鞭,女孩的衣服被打的稀巴爛,終於他累了,氣喘吁吁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跪在一旁的男孩早已淚乾,見到父親的停手後慌忙撲在女孩的身前,將她從奶奶和媽媽的手上拉開,兩人抱在一起痛哭。

良久後,人物全部消失,只剩下一件紅衣襬在天台的邊緣,隨著微風輕拂。

“那是教導主任李鋼,這不對,李主任不像是變態的人,他那威嚴正直的氣質是裝不出來的。”

陳潤皺著眉看著那件紅衣,總覺得這其中哪裡不對。

“當然是不對的,她父親可從來沒有打過她,甚至連呵斥都沒有過。”

中年女子出現在了陳潤身後的樓道處,她的臉龐很模糊,但顯然就是紅衣的母親無疑。

陳潤轉身看著她,心下生出警惕,全身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

“小夥子,你不要害怕,我們知道你是來幫李芯的,我們是李芯的家人,當然也希望她能獲得救贖。”

阿婆慈祥的面孔出現在中年女子的旁邊,她扶著女人的肩膀,顫顫巍巍的開口:“李芯是個好丫頭,從小漂亮,人又聰明善良,在學校是上進好學的課代表,在家裡是乖巧懂事的好女兒,可這丫頭不知怎的,心理卻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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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子接過了阿婆的話,語氣輕柔的說:“是孩她爸對她期望太高,孩兒自已受不了這種無言的壓力,這才心理崩潰了,她父親不善言辭,又是一身的威嚴氣質,每一次考試後送給女兒的都是寫著勉勵勤奮序言的筆記本,十二年如一日的送她,她心理難免發生了變化,一開始是躲著我們在手腕上用鉛筆刀的刀片偷偷傷害自已,後面就開始了自我窒息,勒脖子這種自殺的行為。”

“如果不是有一次被我看到,家裡人都不知道姐姐會這樣傷害自已,甚至一度差點死掉,明明她才是全家最受寵的公主。”

少年冷冷的說完這句話,徑直就走上了陽臺。

而阿婆和中年婦女也跟著走了上去。

陳潤若有所思的跟在了後面,看來這一家人並不反對他拿走紅衣,而所謂教導主任辦公樓上的天台禁忌,應該也就是他們一家人。

少年抬手指了指紅衣,憤恨的說:“她已經顛了,得到了爸媽奶奶最好的疼愛,可那天卻把我叫上了天台,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她把我從這裡推下去,呵呵,我就這樣摔死了。”

陳潤心下一驚,少年的臉上是一種詭異的破碎感,同時四肢也不協調,軀幹像是勉強拼湊出來的凝膠狀。

“平時她把所有的陰暗面都藏起來,直到我們全部被她的假象所殺死,才知道她病的這麼嚴重。”

天台的最高處,也就是屋頂上站著一箇中年男人,他赫然就是教導主任李鋼。

陳潤不解,為什麼紅衣要這樣做?

似乎是看出了陳潤的疑惑,李鋼威嚴的臉上露出一絲慈愛的笑容:“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已在做什麼,她只是以為我們殺了她四次,卻不知道是她自已分四次殺死了她的爸爸媽媽,弟弟和奶奶。”

“我當時還在睡夢中,李鋼深夜還在書房工作,我以為是他回屋了,沒想到是芯兒到了房間裡,她閉著眼睛喃喃自語,卻把枕頭捂在了我的臉上,我當然是拼命掙扎,可是她說了一句話,讓我失去了反抗的心思。”

中年女子微笑著流下一行血淚:“她說,媽媽,我不掙扎了,你不要捂了好嗎?我會聽話的。”

陳潤被她的話震撼到了,紅衣不知道自已在幹什麼嗎?

“在她的臆想中,是她母親站在她的床前,質問她為什麼這一次沒有考第一名,她諾諾的回不上話,然後桂花就拿枕頭捂住她的口鼻,她拼命掙扎,桂花卻告訴她,女兒,乖乖聽話,不要掙扎。”

李鋼神情痛苦,卻還是接著說出了真相:“她奶奶是在樓梯間被她推下去的,她的幻想越來越嚴重,等我得知她做出的事情後,我想過報警,也想過親手殺了她然後在自殺,可是詭異就在這個時候入侵了我,我這才知道,原來她不止是因為自虐心理在作祟,同時也被怪談寄身了,她曾試圖反抗著怪談的規則,但詭異的天性就是吃人和病態,她一個小女孩又能怎麼辦呢?所以我釋懷了,我白天依舊安心工作,晚上則是將她捆起來綁在衣櫃裡不讓她出去作亂。”

“直到那個白天,李亮也被她從天台推下,我徹底失去了所有親人,我也不再抵扣怪談對我的入侵,我試著接受腦海中11級的詭異,很奇特的,我和它融合了,除了依舊保留著對血食的渴望,白天我依舊是主任老師,午夜則是它的獵食時間。

“她也察覺到了我的異變,她很驚恐,試圖將我殺死,她嘴裡喊著我不是她父親,我是詭!我不是人,然後用教鞭勒著我的脖子。”

李鋼伸了伸脖子,那上面的確有著深紅色的勒痕。

“我吐著舌頭死了,那是我第一次的意識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