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妄難得聽了一次話。
倒不是因為沒看出來洛遲這就是故意找的藉口。
只是洛遲現在垂涎欲滴，任人採擷的模樣，他不想讓別人也看到。
顧妄沒再多說，抬腿就進了臥室。
“嘭！”的一聲，房門終是把那灼人的畫面隔絕在一牆之外。
走廊裡，顧忱看著那緊閉的房門，身子陡然依靠在冰冷的牆面，無力地滑坐下去。
雙手幾乎是下意識地撫上心口。
真奇怪。
胸口的地方摸不到一點傷口。
可為什麼會這麼痛？
顧忱近乎貪婪地呼吸著空氣，像是擱淺在沙灘上快要窒息的魚。
房間內，洛遲直接被顧妄抱進了浴室。
旋即顧妄直接坐在寬大的浴缸邊沿，動作自然讓洛遲抱坐在自已的腿上。
一隻手輕鬆地攬住少年盈盈一握的細腰，另一隻手調整浴缸水溫，放水等待。
洛遲聽到浴缸嘩啦啦的流水聲，這才從顧妄的肩窩裡探出頭。
“我自已來……你出去。”
顧妄沒動。
甚至還直接伸手脫他的衣服。
洛遲：“……”
洛遲除了氣紅了臉，根本沒辦法！
啊啊啊啊，他好歹從小也是打遍街區無敵手的，街頭小霸王！
為什麼就是拿顧妄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且，這傢伙知道什麼叫做累嗎？
難道狗的體力天生這麼強？
洛遲被輕而易舉的扒了個精光。
渾身直接紅成了蝦米。
掙脫不過，乾脆一臉赴死般的閉上眼睛。
算了算了，顧妄給他洗澡又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就洗過。
而且睡也睡過，看也看過，沒什麼大不了的——
才有鬼啊！！！
洛遲只能死命閉著眼睛，不去看顧妄，才能讓自已勉強繼續保持呼吸。
不然一準羞憤而死。
顧妄看著少年緊閉的雙眸，睫毛卷翹濃密，因為羞赧和緊張，渾身都緊繃著，雙手更是無意識死死攥拳。
連帶圓潤白嫩的肩頭都變得粉紅。
可愛得讓人想要把他吃拆入腹，融入血骨。
“累得時候，多泡一會兒熱水澡會很舒服，你先泡著，我去給你拿換洗衣服。”
眼瞅著少年都快把自已憋死了，顧妄總算撿回了那麼一點殘餘的良知，起身離開了浴室。
聽到浴室開啟又關上的聲音，洛遲才暗自鬆口氣。
眼睛依舊沒睜開，洛遲身子默默又往下躺了一下，讓溫熱的水蔓延到脖頸處。
*
顧妄出了浴室，沒率先去拿衣服，而是直接出了房間。
一眼就看到靠坐在牆邊的顧忱。
對此顧妄一點都不意外。
顧妄走上前，垂眸道，“打算一直在這裡坐到天亮嗎？”
顧忱一隻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頭始終低垂著。
開口的嗓音透著幾分啞，“哥，你能放過小遲嗎？”
是的，即便不問。
他也知道，洛遲一定是被迫的。
這不是他自信洛遲對自已情根深種。
而是他自信於洛遲的為人。
洛遲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哪怕他和自已在一起的初衷不是源於愛。
但確認了關係，洛遲就不會隨意對待這段戀情。
就算他真的透過一段時間，確定不會喜歡上自已，洛遲會果斷的提出分手，但絕不會再和自已的哥哥發生任何關係。
甚至還是現在這種無縫對接的情況！
可想而知，即便他很震驚，但結合洛遲的為人，和他提分手前那段時間的異樣，答案也就只能是一種。
自已的哥哥看上了人，強取豪奪了。
顧妄雖然從來沒看上過誰，但顧忱知道，以顧妄的性格，他真看上了，洛遲別想跑得掉。
以大哥的性格，他不會管洛遲的心意的！
“不能。”
顧妄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定製香菸，隨意又靈巧地把玩轉動了幾下，拿出打火機點燃。
“小遲他只是看著軟綿，但性子卻剛硬極了，他不是那種會輕易低頭的人，哥，你這樣做，只會害了他也會害了你，他會恨你的。”
無錯書吧見顧忱沒起來的意思，顧妄也不催，身子往顧忱對面的牆面一靠，隨意吸了口煙。
走廊裡瀰漫起這款香菸特有的沉香味。
“叫他嫂子。”
顧妄一本正經地糾錯。
絲毫沒管顧忱說了點什麼。
“哥！我知道，到今天這一步，以小遲的性格我和他根本沒可能了，但是……他也不會接受你的。哥，強扭的瓜不甜，你放了他，也放過你自已行嗎？我也不會再和小遲聯絡，你讓他過自已的日子。”
顧忱非常後悔把洛遲帶去生日宴。
但事實已定，他心底對洛遲又愧又悔又痛，更不想他繼續陷在這片泥潭裡。
到最後，不過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挺甜的。”
顧妄再次糾正。
顧忱：“……”
“強扭的瓜……”顧妄還不忘再次強調一遍，“特別甜。”
顧忱：“…………”
顧忱強制要自已不去想，大哥這話還有什麼其他的深意。
顧忱緩緩從地上站起身，抬眸看向顧妄，“哥，我懇求你！從小到大，你向來會滿足我一切的心願，這一次，你也聽一下我的話，行不行？”
“從小到大，你任何心願，任何要求，我都滿足了，以後也一直會，但只有洛遲——”顧妄斂眸，迎面撞上顧忱望來的視線，“不行。”
顧忱眸底漸漸浮現出一抹絕望。
打從他有記憶以來母親就已經去世，父親……向來嚴肅，父愛更是因為兒女眾多，分給到兒女身上，倒感覺不到太多了。
但他從來沒覺得自已缺愛過。
長兄如父。
顧妄自他有記憶以來，就在他的童年裡填滿了愛。
用湛清河的話說，顧妄就像是把他所有的愛，都給了他一個人，而後涼薄狠辣的面對整個世界。
也因此，對他來說，顧妄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最最重要的人。
正因為如此，顧忱現在想恨都恨不了顧妄。
他只能把所有的錯都歸咎於自已。
打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去招惹洛遲。
不應該認識洛遲。
這樣，大哥不會遇見洛遲，洛遲也不會成為大哥的金絲雀。
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沒辦法忤逆從小為他撐起一片天的兄長，也無法就這麼坦然面對洛遲被迫成為自已嫂子的事實。
只能陷入絕望的困境，痛苦又煎熬。
“哥，小遲剛出席過我的生日宴，不少人都見過他，也知道他在和我談戀愛，結果轉頭你現在和他在一起，你讓別人怎麼看他？況且，你以為父親知道了，會讓你們兩個在一起嗎？！”
大哥想和小遲在一起，障礙從來都不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