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語文老師跟數學老師好像是一個大學的同學!”此時正是課間,三年級二班小學生堆裡有個小胖墩在跟其他小朋友議論著,許熠剛進教室門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這個小男孩讓她想起了彭大海小時候。
胖嘟嘟的臉蛋上紅撲撲,一說話自帶某種喜感,她突然抿著嘴笑了出來。
路過的徐浪看到了進教室準備上課的許熠,看到她笑的春風滿面的,心想:來這麼個破地兒給一群小屁孩上課的苦差事也這麼樂在其中麼?
“真是奇怪的人。”徐浪說完突然覺得好笑,自已豈不是更奇怪,跟著她說來就來了。
許熠這堂課上的是古詩詞,講解完唐詩幾首之後,讓大家自已背誦。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同學們大聲朗讀著。
離下課還有十分鐘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搖頭晃腦地朗誦古詩時,她看到了坐在教室角落的一個小女孩,低著頭一言不發。
她走到她的身邊,半蹲下身子,問:“這位同學,你怎麼不跟大家一樣朗讀啊?”
她還是眼神呆滯,低著頭,一言不發,額頭上的劉海很長了,把眼睛都遮住了也不修理。
“老師,她有自閉症。”邊上的小男孩在她耳邊悄悄地說。
原來這個小女孩有輕微的自閉症,爸媽都去大城市打工基本一年只回家一次,她從很小就是留守兒童了,家裡只有一個六十多歲的奶奶相依為命。
因為上特殊學校要自費,而這裡上學學校有給經濟補助,所以她才能正常上學。不過她的自閉症也沒嚴重到完全不能說話的程度,醫生說是心因性的,一定要上學,多交朋友多參加集體活動。
“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女孩怯懦地往後縮了縮,低著頭,在劉海後面的眼睛,幾不可見,只露出一點。
邊上的小男孩又輕聲說:“許老師,她叫夏悠悠。”
“悠悠?”許熠又試圖讓這個小女孩回應她。
但她依舊是原來的樣子。
許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這樣下去的話小女孩讀書也讀不進什麼,那她的未來怎麼辦?以後還要上初中,高中,大學,工作。
“她這樣多久了?”
邊上的小男孩說:“最近一週才這樣。”
“一週前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好像也沒什麼事吧,就是徐老師來了。”
“哦?徐老師上課怎麼樣?”許熠突然好奇。
小男孩撓撓腦袋,說:“說不上來,感覺徐老師很厲害,但不太會教人,沒有之前的老師上課上得好。”
突然一直沉默不語的小女孩開口說話了:“我想回家。”
“下午還有課,下午上完課再回家好嗎?”許熠半蹲著身子儘量用溫柔的語氣對小女孩說話。
這不是能說話麼?剛剛是為什麼不說話。
小女孩馬上又變回了原來沉默寡言的樣子,彷彿剛剛說話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她。
一個性格陰鬱且輕微自閉的小女孩,有點像小時候的自已。
許熠突然想了解她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導致她自閉程度變嚴重了,一週前麼。徐浪就是一週前來的,難道跟他有關係?
想來他既然來支教了,不至於是壞人吧。
雖然不敢把他跟以前遇到過的某個對女同學不尊重的物理老師聯絡到一起,但看到這個小女孩這樣總感覺跟他脫不開干係。
於是下課之後許熠主動去找了徐浪問夏悠悠同學的情況。
“你剛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班上的一個小女生跟其他人不太一樣?”許熠在辦公室直接拉了椅子坐到了徐浪的身邊。
“你說夏悠悠?”徐浪皺眉。
“你果然認識她。”許熠說。
“認識呀,因為我第一堂課點名點到她了,結果她那天竟然沒來上課,打電話問才知道是在家裡照顧姥姥,這也不對呀。所以我直接上她家家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