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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罪淵14

火苗呼一下躥了起來,熱烈地燃燒後又迅速熄滅,只留下了一堆灰燼。

李無塵動作不停,她們也就沒有停,但那本書真的很厚,彷彿怎麼劈也劈不完,怎麼燒也燒不淨。

燒到後面,秦瑾雲有些擔憂地勸李無塵,“李道長還是停下來歇息片刻吧。”

他一刻都沒有停下來過,雖然不知道具體過去了多久,但她們燒都燒得有些疲倦了,李無塵一定更累。

李無塵卻搖了搖頭,拒絕了秦瑾雲的提議,“我不累。”

蘇弦也跟著勸道:“歇一歇吧,磨刀不誤砍柴工,停下來吃點兒聚靈丹恢復恢復靈力,砍起來更有勁不是嗎?”

李無塵被說動了,停下來吃了一整瓶聚靈丹,蘇弦她們紛紛把自已的聚靈丹也送給了他。李無塵又吃了一瓶後,再次提起了劍。

這次無論蘇弦她們怎麼勸他都沒有再停下來過,體內靈力不夠了就吃聚靈丹,一邊吃一邊舉劍便刺,動作機械而固定,像個永不停歇亦不知疲倦的木偶。

蘇弦苦惱地撓了撓臉,“我有點兒後悔聚靈丹給得太乾脆了。”

就該一點兒一點兒地給他,逼著他休息休息。

現在這般他真的能撐下去嗎?

事實證明,李無塵可以。

他當真硬生生地毀掉了幾乎所有的書頁,在只剩下最後幾頁時,李無塵忽然停了。

幾人同時看過去,終於累了嗎?

卻見李無塵眉頭緊鎖,“我毀不掉這幾頁。”

蘇弦:“嗯?怎麼會?這幾頁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幾人湊過去,就見尚存的幾頁上面寫的是《仙尊》的結局。

所有跟謝明澤作對的人都或多或少遭了殃,而被謝明澤在意的人全都得了好處。

原本厚厚的一本書只剩下了書封和這薄薄幾頁,看起來分外單薄,實則卻是最難以造成傷害的部分。

蘇悅已眸光沉了幾分:“果然是這樣嗎?現在的劇情因為我的存在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劇情是可以被改變的,但無論過程怎麼變,結果始終是一成不變的。”

早已寫好的結局不容置疑,不容更改。

小露慌了,雖然她還沒徹底弄清楚,但也知道他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失敗了一切都會變得很可怕的事,“那,那該怎麼辦?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眾人沉默了下來。

他們也想知道,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她們連對書造成傷害都做不到,全都在指望著李無塵,現在李無塵也不行了,他們該怎麼辦呢?

最先出聲的是李無塵:“並非沒有辦法。真正的天道都不是一成不變的,何況這只是一本書,終究是我的境界太低了,力量太弱了。”

李無塵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哪怕李無塵是在場所有人中修為最高的那個,也只有金丹期而已,離飛昇還遙遙無期,倘若有個大乘期的修士在這裡,或許乾脆來個馬上就要渡劫的修士,是不是一掌就能將這書毀個稀巴爛呢?

但他們已經進了鑑淵,已經沒辦法再去找一個對這個世界充滿怨恨的大乘期修士。

蘇悅已:“李道長說的辦法是?”

難道李無塵有什麼可以現在就提升境界的方法?

“嗯,自爆金丹或可一試。”

李無塵說得輕描淡寫,聽的人卻全都愣了。

自爆金丹是可以爆發出極大的破壞力,但極少會有人會這樣做,會這樣選擇的人往往是走投無路,拼著搭上性命也要和敵人同歸於盡。

沒有人可以在自爆金丹後活下來。

秦瑾雲激動地道:“萬萬不可!李道長你會直接身死道消的!”

就算是她也沒有辦法救下李無塵。

李無塵看了她一眼,“那你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秦瑾雲一時語塞。

李無塵轉回頭去,語氣還是那樣的平淡,“我現在活著本來也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別。既然我身在此處,能做到這件事的也只有我,那就說明這便是我的天命。不如說我很高興能有這樣的一個機會,能夠親手毀掉我的‘仇人’。”

還能以死謝罪。

這樣他去地獄以後再見到摯友,摯友是不是終於可以原諒他了呢?

他把摯友的兩個仇人全都殺了,給他報仇了。

秦瑾雲在李無塵眼中看到了無法動搖的決絕,還有一絲即將解脫的期待,於是便明白自已攔不住他了。

蘇弦正在思考說什麼能讓他回心轉意,卻聽見蘇悅已道:“我明白了,李道長,你放心去吧,如果還不夠的話,我會補上的。”

蘇弦聽得差點跳起來,“蘇悅已!你什麼意思!”

蘇悅已安撫地握住她的手,“是我將所有人帶過來的,是我執著地想要改變一切,沒有道理只讓李道長做出犧牲不是嗎?”

況且,她才是這個世界上多出來的,本不該存在的那個。

蘇弦看著她:“可是,可是,可是……”

她說不出讓李無塵去死,不夠就不夠,她們再另想辦法這樣的話來。

她幾乎要討厭起自已這成了累贅的良心。

可是蘇悅已死了她怎麼辦呢?

蘇弦可是了一會兒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蘇悅已溫柔地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又緩緩地鬆開。

在即將把手抽出去的那一刻,被蘇弦一把拽住拉了回來,緊緊握住,“不夠就我們兩個一起填,你別想丟下我一個人。”

這下不贊同的成了蘇悅已,“我是這個世界的意外來客,你不是。你若出了事,蘇家誰來管?還有,你捨得扔下傅錦嗎?”

蘇弦:“我捨不得啊。可是我更捨不得你,那就沒有辦法了。而且書若是不毀,你都做不到保下蘇家,我更做不到;但假如書毀了,不需要我們去保,蘇家也不會再走上那個結局,我的存在也無關緊要,你更需要我。”

蘇悅已輕輕幫她整理好了垂下來的鬢髮,“話哪是這樣說的。家人和朋友不需要你做什麼,只要知道你還好好地活著就足夠了。”

蘇弦還是不退:“道侶也是這樣的,我接受不了喪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