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露?”
小露在蘇母擔憂的問話聲中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已剛才在想什麼後,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怎麼會那麼想?
那個大哥給她喝的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惜她清醒的時間有限,很快小露又陷入了無法自抑的煩躁中。
她看什麼都不順眼,連路邊開的花都被她狠狠地摘了下來碾碎在了腳底。
在小露又一次清醒過來時,她的手中拿著一把剪子,而前面站著一個曾經在背地裡罵她的人。
小露倉皇地把剪子藏了起來。
她要幹什麼?
她真的要殺人嗎?
巨大的恐慌淹沒了她。
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做出無法挽回之事的!
小露在慌亂中把自已關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屋中,只要看不見人就沒關係了吧?
但是不行,蘇父蘇母還會因為擔心來看她,她自已也會在不清醒的時候主動走出門去。
最後小露不知怎的竟然想起了書中所寫的法術。
她既見過書中所寫,又見那個男人親自施展過,在男人氣急敗壞的時候,也曾無意間透露過那是迷魂術。
但是法術需要有靈力才能施展……
小露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在自已短暫清醒的時候,隨便對著一個下人施展了迷魂術。
結果竟然成功了。
小露信心大增,又將迷魂術對著蘇父和蘇母都施展了一遍,最後就變成了蘇弦她們到來時看到的樣子。
蘇父和蘇母被施展了迷魂術,下意識地拒絕所有人與小露見面,又安排了幾個壯漢守住偏僻的院子,又在小露的要求下,給房間蒙上了厚厚的黑色布簾,上了鎖。
小露對自已的狀況沒有什麼很好的辦法,她能想到的只有把自已隔絕起來,不見也不接觸所有人,想靠意志力撐過去。
一旦心情煩躁就去撞牆,靠疼痛來轉移注意力。
如果實在撐不過去……
她寧願獨自死在屋子裡。
小露說著看向了自已的手,“我沒有靈根不能修煉,可我卻成功施展了迷魂術,一定是我已經成為邪修了……”
“如果我沒有痴心妄想就好了,如果我沒有不小心把書弄丟就好了,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那大哥竟然也不算騙她,她真的獲得自已想要的了,雖然她現在寧願沒有。
小姐聽了她的話,一定不會留下她這個禍患吧……
蘇弦安撫地拍了拍她:“你先別急著下定論,也別急著把所有錯都往自已身上攬。你是無辜的,你只是被心術不正的邪修騙了而已。”
蘇悅已也放了心,她還擔憂小露已經做出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現在聽來根本沒有。
不如說小露對邪術表現出了極強的抵抗力,還有兩次都未能生效的迷魂術,或許並不是那邪修學藝不精。
蘇悅已思索著,開啟了門,手指微動,被扔在門外的男人就被守門的壯漢一腳踹了進來。
“嗚嗚!”
男人被踹地直接趴在了地上,渾身都疼卻連動都動不了。
蘇悅已:“小露,這是騙你的那個男人嗎?”
小露正驚訝地看著這突然衝進來的男人,聞言才將視線放到了他的臉上。
小露臉色陡變:“是他……”
蘇悅已又一揚手,男人嘴上的符籙被揭了下來,“搶小露那本書的人就是你吧?”
男人一動不動,連本來亂飄的視線都僵住了,只敢死死盯著地面:“不,不是我……”
蘇弦嘆了口氣:“我懂,總有人不到黃河心不死。秦道友,你可有服下後就使人只能說真話的丹藥?”
秦瑾雲搖了搖頭:“並無。不過我知道一種法術名為搜魂術,無須他開口說話也能得知他的一切記憶。”
男人大駭:“你們不能這樣做,不能對我用搜魂術!”
被搜魂術搜過的人,識海破碎,心智受損,會變成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
蘇弦:“為何不能?”
男人一下子哽住了,最後想出來的理由竟然是:“搜魂術也是邪魔才會用的陰損手段,你們普通修士當然是不能用的,有損你們的名聲和道心。”
蘇悅已:“沒關係,我們不是普通修士,沒有名聲也沒有道心,你不必為我們擔心。”
蘇悅已說完就轉頭問秦瑾雲:“秦道友,那搜魂術該如何施用?”
秦瑾雲還真的當著男人的面講了起來。
男人本來還心存僥倖,不覺得這幾個年紀輕輕的修士會懂怎麼用搜魂術,不曾想,秦瑾雲還真的說得頭頭是道,像模像樣。
男人繃不住了:“我說,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全都說,千萬不要用搜魂術!”
蘇弦:“哦?那書到底是不是你搶的?”
男人低聲:“是我。”
小露瞳孔一震,不敢置信地道:“竟然是你,竟然是你,一切都是你自導自演!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她因為弄丟了書,有多少日子都困在愧疚中難以入睡,結果這竟然是這個男人一手謀劃!
男人不說話,蘇弦拿劍鞘重重地戳了他一下,“問你話呢?不說話是想被搜魂?”
男人悶悶地道:“……當然是為了讓你聽話。你們這樣未經世事的小姑娘最好騙了,什麼都沒經歷過,屁大點兒事就會像天塌了一樣,還心地善良,不會扔下不管。你一定會因此乖乖聽我的話,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小露如遭重創,原來善良也是種錯嗎?
然後男人就又捱了蘇弦一劍鞘:“歪理邪說,真不愧是邪修。小露你別聽他的,人無完人,想使壞的人總能找到你的弱點加以利用的,錯的是使壞的人不是被騙的人。”
秦瑾雲也道:“善良絕不是過錯,而是我在人間遊走時見過最寶貴的品質。”
蘇弦:“不過確實要長個心眼了,這種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傢伙說的話千萬不要信。”
男人對這個評價很是不滿,可惜也輪不到他說話。
蘇悅已又問:“那本書現在在何處?”
男人:“當然是被我藏起來了。”
蘇弦:“就是在問你藏哪兒了!”
男人支支吾吾,蘇悅已:“不必說了,我知道在何處了。”
男人一驚,蘇弦也驚訝地道:“在哪?”
她怎麼不知道?
蘇悅已招手,叫進來了一個壯漢,被控制的壯漢在男人身上仔仔細細地搜查了一遍,脫得只剩了裡衣,把所有搜出來的東西都放到了一邊。
蘇弦明白了:“我懂了,他隨身帶著,放在了儲物袋裡對不對?”
蘇弦拿起儲物袋,用靈力強行將其開啟。
儲物袋已經認主,按理來說是隻有男人能開啟的,但凡事皆有例外。男人死了儲物袋就會變成無主之物,還有就是境界比他高的人也可以耗費一些靈力強行開啟。
眼下男人不過煉氣期,蘇弦這個築基期的很輕鬆就開啟了他的儲物袋。
他的儲物袋裡東西不少,但都是些雜物,而那書就在其中。
蘇弦和蘇悅已一起快速翻看了一遍,看完後蘇弦又將書遞給了一直很好奇的秦瑾雲。
蘇悅已居高臨下地看著男人:“這書也是你自已所寫吧。”
小露:“什麼?!”
老底都被人揭了,男人沒再否認:“是我自已寫的。”
小露喃喃:“怎麼會……”
蘇弦:“等以後我給你多拿幾本功法看看,你就有經驗了。”
這書內容非常隨心所欲,不像是正經的功法,倒像是某個人的隨筆,還是境界不高所知不多的人。
小露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已見識短淺,羞愧萬分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