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幼錦下意識回頭,看到了一張妖孽的臉。
挺翹的鼻,深情的眼,勾起的唇。
五彩斑斕的燈光打在別人身上是一種災難,打在他身上卻絲毫不折損他的美貌,反而給這張臉平添了幾分誘人的神秘。
祁幼錦不免怔了一下。
她似乎,不認識這麼妖孽的男人。
“你是……”
“你剛才推錯門的那個包廂,我在裡面。”
祁幼錦回想,剛才包廂裡的確有這麼一個人,她恍然,“原來是你。”
隨即,她遲疑起來。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幫她。
難道是想泡她?
“這是你哥?”
“是的。”
“他應該是鹿寧一中,張頌的同學吧?我是張頌的……朋友,喻辭。”
男朋友這個詞在喻辭嘴裡拐了個彎,沒有輕易說出來。
他還沒有跟小頌討論過要不要公開,更何況小頌即將成為網紅,他不確定兩人的關係會不會影響他的事業。
乍然聽到張頌這個名字,祁幼錦反應了一下,才記起來哥哥登臺那天發生的事情。
他和張頌的確是同學來著。
原來是因為張頌,所以他來幫忙。
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祁幼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你好你好,我是祁幼錦,祁峻之的……妹妹。”
在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她微妙地停頓了一下。
喻辭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她似乎很不滿意自已妹妹的這個稱呼。
這個念頭只是在他腦海裡轉瞬即逝。
“我知道,你剛才已經介紹過你自已了,來吧,我把你們送回家。”
知道是哥哥的朋友,祁幼錦沒有再拒絕,靦腆笑了笑,“那真是太謝謝了。”
兩人合力將祁峻之塞進車裡。
現在,車裡有兩個醉鬼。
看來今晚是個適合醉酒的夜晚。
先將祁家兄妹送到家,再將傅喬洛平安送回傅家,喻辭回到家已經是凌晨。
他打了個哈欠,儘管沒有喝酒,卻覺得困頓。
自從跟張頌談戀愛,他幾乎每天都早睡早起,也不會半夜不著家,短短几天,已經形成習慣了。
停好車,喻辭下車。
從地下車庫坐電梯回家,喻辭沒有開燈,黑暗的客廳突然燈火通明,亮的刺眼。
喻辭從玄關朝裡頭看,隔著隔斷,一家三口在餐桌旁邊坐得整整齊齊,中間擺了一個生日蛋糕。
蠟燭已經熄滅,還冒著淡淡的青煙。
“生日快樂,兒子!”
“這是爸爸給你的禮物,快開啟看看。”
“啊,是潔靈旗下工廠的聘書!”
“怎麼樣,喜歡嗎?”
“這,這太貴重了,爸,我不能收。”
“收著吧,這也是爸爸的一片心意,更何況,你值得。”
“……謝謝爸爸!”
一家人其樂融融,氣氛還挺好,喻辭差點快被他們之間的親情打動了。
如果他名義上的父親沒有動潔靈的話。
喻辭站在玄關,冷淡下去的唇角微微揚起,徑直走了進去。
“喲,這麼巧,大家都還沒睡呢。”
突兀的聲音出現,三雙眼睛齊刷刷望過來。
喻辭泰然自若,彷彿沒有感受到三人不滿的視線一般,自顧自,慢條斯理坐在了長桌的另一頭。
就這麼段時間,空氣沉默了一會兒,尷尬在蔓延。
喻辭笑眯眯的,彷彿一點沒察覺到不對勁,抬起頭,“怎麼大家都愣住了,你們慶祝你們的啊。”
柯杏梅最先反應過來,“小辭回來了,今天你哥哥生日,準備了蛋糕,要不要嚐嚐?”
“嗯,看出來了。”
喻辭沒說吃,也沒說不吃,視線不經意瞥向桌上的紙。
他眼神不錯,看到紅標頭檔案最開頭的潔靈兩個字。
應該是聘書。
阮子煥不動聲色將聘書收走。
阮季良也反應過來。
也不知道喻辭剛才聽見他讓阮子煥當廠長的事沒,他有些心虛。
臉上有些掛不住,板著臉,大聲呵斥,“本來看你最近表現還不錯,沒想到這才多久,就又故態復萌?又出去鬼混到大半夜回來,像什麼樣子!”
他又是拍桌子又是瞪眼的,彷彿真的只是對這個兒子恨鐵不成鋼。
柯杏梅立刻拉住阮季良,“季良,別生氣,喻辭肯定最近是累了,想要放鬆放鬆。”
“什麼時候不能放鬆,非要在他哥哥生日前離開,偏偏又在凌晨回來!真是,真是……”
柯杏梅也一副受傷的表情,強笑著開口,“小辭這麼做有他的原因,肯定不是因為嫌棄我們母子兩人。”
“不,我就是嫌棄你們。”
“……”
柯杏梅尷尬得下不來臺。
阮季良震怒,“混賬,怎麼跟你媽媽說話!”
他話音還沒落下,柯杏梅頓時眼淚掉了下來。
阮季良又氣又心疼,一邊罵著喻辭,一邊安慰身邊的妻子。
被罵,喻辭也不反駁,只是戲謔地看著女人表演。
柯杏梅保養得很好。
任何上了年紀的女人顯得年輕,一定是花了大價錢。
喻辭想都不用想這錢是誰給的。
在他媽媽還在的時候,阮季良沒少拿他媽的錢給她買保養品。
呵呵。
他笑得更燦爛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阮子煥適時插嘴,“爸媽,別生氣了,吃蛋糕吧,小辭,你也來吃。”
阮季良和柯杏梅還沒說話,喻辭不客氣答道,“好啊。”
他伸手,把阮子煥遞給柯杏梅的那份自然接過,自顧自用放在一邊的小叉子戳起來。
一邊戳,他一邊嫌棄,“這水果一看就不新鮮,這奶油怎麼聞起來有股味道……這蛋糕還能吃嗎?”
“……”
阮季良氣得手抖,“混賬,你,你媽生前究竟是怎麼教你的,怎麼教成這副德行!”
喻辭覺得很驚奇。
這個男人居然還記得他媽。
他笑了,“對啊,我也很好奇,我媽既然把我教的不好,那我爸在哪裡?”
“你,你給我滾!”
阮季良胸口起伏,臉紅極了,彷彿再刺激他,下一秒他就要高血壓發作送去搶救。
柯杏梅一邊安慰,一邊給他順背,怕他厥過去。
好好的生日,被喻辭攪和得烏煙瘴氣。
阮子煥臉色有一瞬間的陰沉。
很快,他又換了一副臉色,跟著母親好脾氣地安撫阮季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