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5章 須彌境歲月長安4

狐妖憤怒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受死吧!”

狐妖攻擊過來的一瞬間,程昭雪展開結界,將他擋在了結界之外。

徒留狐妖在結界外無能狂怒。

“走吧。”程昭雪說,“總不能當著柳爺的面搶他的東西。”

駱淵現在是越來越佩服小師兄了。

居然能把搶異寶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簡直跟從前的小綠茶天壤之別。

駱淵朝小師兄豎起大拇指,“小師兄,你是這個?”

“怎麼,覺得我殘忍?”

“怎麼會!”駱淵說,“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剛剛好,壞也壞得恰到好處。”

程昭雪突然輕笑,“景宣。”

“怎麼?”

“幾年前, 你剛拜我為師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你我是道侶,可惜你一直不信。”

小師兄都肯給他這麼個廢物洗手作羹湯了,他還有什麼不信的。

“現在信了。”

程昭雪莞爾,也好奇過駱淵為何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究其原因,或許跟當初自爆金丹有關。

三百年前的事,就連他自已都理不清,便和這人一塊兒糊塗著過。

駱淵望著程昭雪的臉,開始回憶以前的程昭雪是什麼樣子的呢。

但凡他看上的東西,他從來不需要自已動手,有的是人送到他面前。

再不濟,也有他這個師弟為他上刀山下火海。

他記得,以前小師兄的手是很乾淨的,從來不會沾染這些事情。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不過即使是小師兄變了,他也不在乎。

兩人離開拍賣會之後,駱淵突然輕笑一聲。

程昭雪有些不明所以,“怎麼?”

“不知怎得,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程昭雪道:“說來聽聽。”

“有一次出海除妖衛道,有個旌陽庭的師兄與我們同行。你還記得吧,那個師兄也喜歡你。”

程昭雪記得此事,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麼駱淵會突然提及。

“我知道。”程昭雪點頭,“他糾纏我數月,頗有印象。”

“當時你與其他同門出去了,我便與那師兄打賭,待除妖事畢,誰能將你約出去逛集會,誰便贏了。”

程昭雪道:“此事我倒是沒什麼印象。”

“因為我們都沒能將你約出去玩,算是都是輸家。”

駱淵說到這裡,有些歉意,“小師兄,抱歉,那時拿你當賭注。”

程昭雪臉色未變,神情也十分自然,“沒關係,我不在意的。”

“後來那個師兄失足掉下山崖,竟然活活摔斷腿。”駱淵低頭,沒有去看身邊的小師兄,只是問:“是你做的,對嗎?”

程昭雪有一瞬間全身發冷,他剋制著自已,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是我。”

他沒有否認,沒有轉移話題,而是就這樣正面回答了這個問題。

很坦率,坦率到駱淵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他轉念又一想,這其實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小師兄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

駱淵又恢復成那一貫的懶散模樣,“他那柄劍我仔細看過了,上面還殘留著某種禁飛咒的痕跡,一個修仙之人竟然會摔下山崖斷了腿,除非他御不了劍……”他語氣閒淡,似乎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小師兄,你覺得呢?”

程昭雪表面輕鬆,可袖中一雙手,指骨捏得有些泛白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駱淵會突然說這件事。

“也是我做的。”程昭雪說,“我本來是想讓他死的。”

說到這裡,他語氣裡竟然還帶了一些惋惜,“可惜啊,他竟然沒死。”

“小師兄,我不是想要跟你翻舊賬,只是我想知道,當初你為什麼不把我也推下去。”

駱淵看著他,問:“是因為害了我,沒辦法跟師尊交代?”

程昭雪沉默了。

儘管他對別人的情緒感知遲鈍,這一刻也清楚的知道,這話不能說。

他當初……的確有過這樣的想法。

“這其實也不是重點。”駱淵道,“我說過,我的命你可以隨便玩,我是認真的。”

駱淵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其實當時你只殺他,不殺我,我就覺得自已很不一樣了。”

“因為你跟他們不一樣。”程昭雪的嗓音似乎撕扯著回憶,從喉嚨裡滾了一圈,最後又恨且怨地說,“我恨不得所有人都死。”

“這種事情,其實根本用不著你親自動手。”

“他的武器上的禁咒實在是太明顯了,小師兄。”駱淵說,“你做得不夠乾淨。”

程昭雪倏然睜大了眼睛。

“你猜為什麼宋輕舟用了那麼多靈植都醫不好他的腿?”

駱淵露出一個非常討好的笑容,雖然在第三人看來這笑容過於陰損了,不過程昭雪卻不覺得。

他和駱淵,本質上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人。

“還有他那柄劍上殘留的禁飛咒痕跡為什麼沒有被人察覺……”他語調有些黏,低啞的聲音從程昭雪的耳畔拂過,“小師兄,你猜啊,這是為什麼?”

程昭雪突然心裡就放鬆了很多,也跟著笑了,“其實我猜過,當初是你幫我,只是你沒說,我也全當是不知道。”

駱淵嘆了口氣,“虧得你這麼聰明,後事都做不乾淨。”

程昭雪難得露出幾分迷茫的神色,“所以你當時……為什麼要幫我?”

“還能是為什麼,喜歡你唄。”駱淵壓低聲音,輕挑地捻起他耳側的一縷青絲,語氣幾近輕挑。

“以前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從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嗯……大概比這件事還早。”

程昭雪又笑,“我知道。”

駱淵驚訝,“我表現得這麼明顯?”

“是很明顯。”程昭雪道,“但是那時你對我的喜歡,我分不清究竟是哪一種。”

餘下話他沒說完,正是因為分不清,所以他們之間就只剩下了利用。

再沒有比駱淵更聽話的刀了。

他就像是程昭雪豢養的一頭猛獸,唯命是從,且繩索在程昭雪的手裡,生死皆是由他定奪。

“我告訴你這件事,是想跟你說——”駱淵壯著膽子去牽程昭雪的手,“我說這麼多,只想告訴你。”

“殺人奪寶這種事兒,根本就用不著你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