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徵宇急忙趕赴過來,攙扶起姜弘銘的後腦。粘稠的鮮血從姜弘銘的側腹部噴湧出,沾染了莫徵源的腿部。
莫徵源先看他那破爛的衣裳,看到了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實。姜弘銘的腹部不幸被黑巖魔蠍的尾部所蜇傷,性命已危在旦夕。
“那蠍子的長尾巴能解我身上的毒,八成是因為裡面有足夠的毒抗性……那用來解他自已的毒,應該也再好不過。可是,這比例該如何調配呢?”莫徵源暗自琢磨著,望著姜弘銘那翻白了的瞳孔,感到不知所措。
這時,他的身軀彷彿被無數根尖針扎中。剛才劇烈的運動,以及催動功力的行為,使得他身上的毒素再度加速擴充套件。
莫徵源把姜弘銘抱起來,耐心割開那蠍子尾部的部分血肉,踉蹌著返回的洞穴。夜至三更,暴雨逐漸平息了。
莫徵源仔細回想著草藥學的知識,硬挺著身,用雷電把草藥與那血肉研磨成粉末,儘可能的按照自已自以為合理的比例調配。
那蠍子尾巴的血肉,帶有著一種能中和絕大多數毒素的劇毒。兩人採集到的草藥,是用來解這劇毒的。如果草藥的比例多了,那麼蠍子尾巴的血肉就發揮不出效用。可如果那蠍子尾巴的血肉的比例多了,那麼他們就會被新添上的毒素殺死。
他轉頭瞥了姜弘銘一眼。直到此時此刻,對於自已而言的最優選擇是:讓他先去充當驗藥的實驗品,以觀後效。
但回想起,姜弘銘為他拼命相搏的情景。莫徵源到底於心不忍。他默默的充當了那個小白鼠。他逐漸減少草藥的配置,透過感受自已身體狀況的變化,你約摸索出的一個最為恰當的劑量。隨後服用。
但沒想到自已剛服用,便忍不住的咳吐出了一大灘黑血。緊接著,他的耳朵傳來了轟鳴聲。渾身的血管也再次暴起了。
莫徵源的額頭擰出青筋,強行忍著劇痛。他以為自已操作失誤,就要這麼窩囊的死去了,眼角流露出了不甘的淚水,心中也湧上了一絲愧疚。他後仰著身,癱坐在地上,眼角眯縫起來,扭頭模糊的望著姜弘銘的身軀,顫顫巍巍地朝它伸展出的手掌。
而後,過了好幾個小時。莫徵源這才緩緩,睜開了雙眼。姜弘銘身上的毒素已攀過了他的肩頭,很快便要進入他的顱內。
莫徵源見自已還活著,連忙總結起經驗,在剛才服用的基礎上,調低的些微的血肉比例,給姜弘銘服用了下去。
他皺起眉頭,逐漸甦醒。而後,他痛得哭喊了好幾個小時,才緩緩脫離了劇痛。
莫徵源再次對他伸出了手掌。姜弘銘回想起自已吃了他的配藥,不由得感到後怕。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舒緩無奈的微笑,被莫徵源扶了起來。兩人性命無虞,開始分別詳細講述彼此分開後的種種經歷。
他們說了兩個時辰。莫徵源這是開始詢問:“師兄,我們如何出去……這應該是凌日宗弟子歷練的場所吧。”
姜弘銘回應道:“平常的話,應該會有弟子負責輪流維持結界。不過現在宗門大亂,結界應該沒有人維持了……只是我也從未到達過這裡,出去的路有幾條,有哪幾條路算是近路,中途需要經過哪些危險地帶……我也是一頭霧水。不過這歷練場所,就在宗門大殿的北方……我們往南方走,應該能摸索出去。”
……
宗主,長老們的血戰落入了尾聲。沈瑩雪以極速消耗壽命為代價,迫使周邊時間凍結,進而重傷了李妙音,在他那細膩柔滑的肌膚上留下的無數道傷痕。
可她那本就所剩無幾的功力,卻也極速消耗殆盡。沈瑩雪未受重傷,單手持劍牴觸地面,單膝跪在地上,嘴裡正吐出絲絲白氣。李妙音的傷痕很快癒合。
現在她的功力也所剩無幾了。在兩人對戰期間,張明修靜心調養好了自身的舊疾。錢霄被砍成兩截的身軀,就躺在他不遠處。
李妙音修為已至窺天境圓滿。沈瑩雪,錢霄乃是窺天境後期的修為。張明修的修為曾達到過窺天境圓滿,但在巔峰時期卻被龍華宗宗主炎均重傷,損毀的經脈。他如果把力量鼓進極限,仍然可以短暫的再發揮出窺天境圓滿的實力。
但那種行為,就與自殺無異。
“傳說,一人倘若能夠同時掌握空間與時間之力,就能獲得通天的機會。沈宗主,你減緩時間,仍需耗費性命為代價。卻也著實惹得本尊敬佩了。這樣吧,倘若你能肯交出你所施展的那能夠操縱時間的功法,我就放過你,請問您意下如何?”李妙音漂浮在半空中,遊刃有餘的挑逗道。
這時,她的身背後展開了黑洞。陸康雙手架著地淵,先給了李妙音。
“小康子,你怎麼拖延了這麼久?你看,凌晨的曙光也快照射來了。這次,我對你很失望。”李妙音看似在埋怨,卻在以半開玩笑的方式訴說,其中沒有摻雜哪怕一絲的負面情緒。陸康知道宗主,向來有個好脾氣。他並不害怕,按照常規的禮儀規範,向她道歉:“事出有因,也實屬下屬無能。”
李妙音故作出小女兒的紐約姿態,向自已的弟子撒嬌:“好了,別這麼死板。所以我們看看這些所謂的宗主,為萬千修士所敬仰的強者們吧……你看,是不是很好笑?三個打我一個,甚至不惜損耗性命,也要將本尊消滅。現在是死的死,傷的傷。一個沒了功力,一個不敢用全力,糾纏不休的老頭也被本尊找機會砍傷,魂飛天外去了。”
“看來,也只有龍華松的那老頭子能陪我玩會兒了。”李妙音微嘆息著,有些無聊的撫弄著自已的輕柔白髮。陸康從黑洞裡掏出的他用自已的羽毛織成的衣服,披在了李妙音輕薄的肩上,向他祝賀道:“零點已過。宗主,恭喜您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