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正在施店的注塑廠房內看著工人安裝裝置,突然接到蒼洱市的一個陌生電話。
“喂!”我拿起電話禮貌性地說。
“張總,我是再生料二車間的段長,李猛!”對方開始自報家門。
我想起來了,這個李猛是我的一個工人,前些日子剛提拔不久,是一個黔西南漢子。人挺好的,做事也認真。
“你好李猛,找我什麼事?”
因為在一般情況下,李猛有事情應該找楊大姐彙報,今天為什麼直接打電話給我呢?
“張總,楊大姐的手機打不通,因為事情緊急,我就直接找你說吧!”李猛解釋道。
“哦,你說吧,我聽著!”
我心想,這個楊大姐跑哪裡去了,怎麼連電話都打不通?
“張總,由於連續三天陰天,蓄電池的電快用完了,我就是想告訴你一聲,如果電用完了,下午我就讓工人把裝置都關了,回家休息了!”李猛請示道。
“沒問題,明天估計是晴天吧?”我問道。
“應該是晴天,反正我讓大家都來上班。如果還是陰天,我就讓大家放假回家。”李猛答道。
“可以!”我回答道。
反正這就是太陽能供電的缺點,一年總得有幾天沒法幹活。不過對全年的生產影響不大。
我放下李猛的電話,便開始琢磨,這個楊大姐估計是辦私事去了。
不過即便是辦私事,也沒必要關機呀?
她會不會不在蒼洱市,偷著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我意識到,我的疑心病又犯了,我不應該這樣使勁地猜疑自已的合夥人。
人家楊大姐從一開始與我合作,就一直兢兢業業,就算是上班時間出去辦點私事,也很正常。
想到這兒,我便停止了對楊大姐漫無邊際的猜忌。
第二天,李猛又打來電話,說今天早上依然是陰天,因為沒電,他就讓工人們回家休息了。
我說沒問題。
我心想,難道李猛今天也沒聯絡上楊大姐?
為了證實一下我的猜測,我拿出手機開始撥楊大姐的手機。
“你所撥叫的號碼已關機!”
這個楊大姐真的在玩失蹤呀?
我立刻撥通了李猛的手機,問道:“李猛,你幾天沒聯絡上楊大姐了?”
“三天吧!……三天!”李猛答道。
“她有沒有說她去哪裡了?”我焦急地問道。
“她只是說家裡有點急事,說如果有急事要是聯絡不上她,就直接找你。”李猛說。
“哦……”
我心想,楊大姐可能真回老家了,她老家在山溝裡,可能沒訊號。
但是你回來家也應該跟我打個招呼呀!
由於施店這邊新裝置基本除錯好,我便開車回到了蒼洱市。
我有些不放心再生料車間的太陽能發電系統,於是便開車來到了再生料車間。
我剛一進車間辦公室,便看見楊大姐正坐在辦公桌前看手機。
“楊大姐!”我急忙跟楊大姐打招呼。
可是她卻只是抬頭看了我一眼,便不搭理我了。
“你家裡怎麼樣?”我繼續問。
“我家裡挺好的!”她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我意識到,她是在跟我慪氣,便走過去問道:“楊大姐,你好像對我有什麼意見?”
“我當然有意見啦!”
楊大姐說著,“呼”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被她的這個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
“你偷偷摸摸地去施店辦廠,也不跟我打聲招呼!”楊大姐半咆哮地衝著我吼道。
我明白了,原來楊大姐對我去施店辦廠的事情耿耿於懷。
這可怎麼說呢?因為施店的事情確實與蒼洱市這邊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我又不能直接跟楊大姐這麼說。
“呵呵,楊大姐!……”我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張程遠,你小子要是這麼幹,我也可以自已出去辦廠!”
楊大姐說完,一屁股又坐在了椅子上。繼續低頭看她的手機。
我感到很尷尬,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於是便從辦公室溜達了出來。
看了看車間裡也沒什麼事,我就離開了。
我可以理解楊大姐的心情,但是我們的合夥人關係也並沒有說所有專案都合夥呀?
不過要說楊大姐有這麼強烈的反應也可以理解,人家當年可是自已掏腰包收購了第一家垃圾分揀廠,以這種方式變成了我的最大的合夥人。
人家還幫我滅過火,因為業務被打破頭,她可是絕對夠義氣的人!
我去施店不帶她玩,雖然理由也很充分,但是多少也顯得有些不講義氣的嫌疑。
我開始陷入了深度的糾結之中,一會兒覺得很自責,一會兒覺得自已很有理。
晚上吃完晚飯後,我把我與楊大姐之間發生的不愉快對我老爸說了一遍。
“老二呀,以前咱倆討論過,我說你是羊族,楊大姐是龍族。你還有印象嗎?”老爸微笑著問我。
“有印象,你說龍族的人霸氣,有王者風範,但是又比較有道德感。”我回想起了老爸以前跟我說的話。
“對,其實所謂霸氣,就是控制慾比較強,龍族人喜歡稱王稱霸,所以,我估計楊大姐有可能會出去單幹!”老爸很認真地看著我說。
“單幹?那她的股權怎麼辦?”我疑惑地問道。
“她的股權有可能留著,繼續與你合夥,也有可能退股,徹底與你劃清界限。”老爸悠悠地說道。
“哦!”我回想起了楊大姐那天在車間辦公室跟我說的話,她好像是說,她也要自已出去幹。
但是不知道楊大姐會不會從我這裡退股。
這天,正好我在再生料車間巡查,楊大姐把我叫到一邊,說她想回老家與親戚合夥,辦一個再生料廠,她還不想動她在我這裡的股權,但是這裡的管理工作她不想管了。她想集中全部精力回家辦廠。
無錯書吧我聽了她的想法之後,暗自佩服我老爸。
看來這龍族人就是有這個特點,喜歡獨霸一方,不想跟著別人混。
她可能感覺她在我這裡屈才了,正好得知我獨自去施店辦廠,她便感到受到了屈辱,於是就決定單幹了。
我雖然不想失去楊大姐這樣精明強悍的干將,但是事已至此,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我只好祝福她了。
我讓她把工作交接給了李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