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餅的聲音迴盪在牢房之中,有些淒涼。
“好,陛下此舉,不過是衝著臣來的,與大理寺其餘眾人並無關係,還請陛下放過大理寺其他人。”
“臣留。”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意見。”武明空揚起小臉,笑了下,口中卻冰冷依舊,“但如若朕不同意呢?”
李餅眼神堅定,“那便魚死網破,拼個死活罷了。”
這很顯然不划算。
“好啊,朕答應你。”
來仲書聞言,眼中很明顯不滿意,“陛下,他現在身受重傷,是打不贏我們的,大可活捉起來。”
武明空抬手,止住了來仲書要說的話。
“去,把那幾人帶出來。”
來仲書見狀,也只能照做。
不一會兒,王七崔倍孫豹阿里巴巴和胡四都被帶了出來,無一例外,身上白色的囚服都沾滿了血。
內裡的肌膚上都還有未乾的血,個個都蒼白虛弱的要命,但在看到李餅時,還是精神了些。
“少卿……少卿快走……”
孫豹起碼還能夠說出話來,其他幾人臉上掛了彩,話都沒辦法開口說。
李餅手心已然被指甲摳出了血,因為生氣而顫抖著的手攥得格外緊。
人被獄卒推到了李餅面前。
李餅心疼的看著眼前這些人,寧願受刑都不願出賣他。
他何德何能啊!
將手上的上官擒交到了阿里巴巴手中,李餅眼中含淚道:“出去之後好好的,不用擔心我。”
“我不會死。”
其餘人雖然暫時開不了口,但還是看著李餅搖頭。
他們知道來仲書的手段,而且之前李餅還和來仲書有宿仇,李餅要是落在來仲書手裡,指不定怎樣折磨他呢!
他們又怎能讓李餅一人在這裡。
李餅眼中晶亮晶亮的,“走吧,走吧。”
武明空抬手,身後的獄卒立即上前,將李餅綁了起來,隨即一個巨大的琵琶鎖自身後而來,鎖鉤在繩子的拉力下,深入了肩上血肉之中。
李餅疼的眯了眼,卻不曾發出一點聲音。
武明空笑了笑,見那幾個人還站著不走,命人將他們丟了出去。
“少卿……”
他們只能看著那群人,將李餅押著,消失在拐角處,直到地牢牢門關閉,再也看不見任何。
而身在李宅的陳拾,此時也是在暗室之中急的來回踱步。
焦急兩個字似乎都已經寫在了臉上。
“這都去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餅爺有沒有事。”
“要是出事了可怎麼辦?”
“呸呸呸,餅爺一定沒事的,餅爺那麼神通廣大。”
陳拾一邊踱步,一邊碎碎念著,視線也是四處亂飄,不知道看哪裡。
最後落在那蹲坐在一旁的青雉身上。
“大狐狸,恁不是也挺厲害的嘛,你知道餅爺現在怎麼樣了嗎?”
陳拾走到青雉面前蹲下,用手指戳了戳青雉的耳朵。
“放肆,不要打擾本王修煉,本王現在沒有靈力,感知不到任何。”
青雉閉著眼睛,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陳拾見狀,也不好再問什麼,起身繼續來回踱步,內心的焦急都巴不得出門去找李餅了。
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現在出去無疑是隻會給李餅添麻煩。
“哎。”如果當時能跟孫豹多學點武功就好了,也就不至於現在什麼忙都幫不上。
邱慶之昏迷了一天。
第二天才悠悠轉醒。
邱慶之是被噩夢驚醒的,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噩夢了。
驚醒的動作驚了一旁坐著的宋珏,眸子瞬間睜開,似乎沒有休息好,多了一些紅血絲。
看到邱慶之醒來,疲憊的臉上才多了幾分笑意。
“國師,你終於醒了,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吧。”
宋珏起身,有些手忙腳亂地給邱慶之倒了杯水,遞到了邱慶之面前。
邱慶之蒼白的唇微扯了一下,唇上都已經有些乾的起了皮。
有些艱難地吞了口口水。
修長的手自月白褻衣衣袖之中伸出,觸碰到那溫熱的杯壁之時,心臟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痛。
手一抖,杯中的茶水便被打翻了在了床上。
“國師,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太醫!太醫!傳太醫!”
宋珏幾乎是第一時間去檢視邱慶之的狀況。
邱慶之捂著心臟處,那一陣陣的疼痛如同剜心一般,疼得皺了眉。
太醫看不出所以然來,宋珏氣的掀了桌。
怒罵那太醫是廢物。
宋珏從未這般憤怒過。
只有邱慶之自已知道。
李餅出事了。
“城主,可以出兵了,眼下正是時機。”
邱慶之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宋珏不知邱慶之所說時機為何?他現在擔心的是他的身體。
“可是你的身體……”
邱慶之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沒事啊,太醫都說了沒什麼事。”
“許是躺的時間久了沒有走動所致,沒什麼大礙。”
說著邱慶之翻身下了床,很是利索地穿上了衣服。
“國師,不責怪馴獸節之事嗎?”宋珏本以為邱慶之醒了定會先與他清算馴獸節之事。
可是邱慶之並沒有,想來,宋珏懸著的心還是放鬆了些。
“一切為了國之大事,臣理解。”邱慶之看向宋珏,一字一句道,“城主,時機到了。”
宋珏這才揚起了笑容,“好,聽國師的,我現在就去召集將士和靈獸戰隊輔助作戰。”
“不過九城十八關,不出半年,必定拿下。”
此時的宋珏雙眼之中閃著光亮,拍著胸脯向邱慶之保證著。
邱慶之眸子沉了沉,“不需要半年,立即調動長安埋伏的將士,先行對神都進行突襲,到時候武明空必然調兵回防。”
“神都武將極少,駐守邊關的皆是老將,過慣了安逸舒適的生活。”
“此時再發起總攻,必定勢如破竹,但是切記,不要傷害無辜百姓。”
邱慶之端起桌上茶杯,抿了口水,嗓子的疼痛感才好了不少。
宋珏聞言,也明白了邱慶之的意思。
這一年的蟄伏,一年的精心準備,花費了他們不少的精力和時間,就在等待著一個時機。
宋珏背手向殿外的藍天看去,目光深遠悠長。
是該讓神都變天了。